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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門脈之爭,何其不辛

  周煜站在原地,身軀微微向后一退,朝著天地借力一下,借取天地之靈氣,然后挺身一拳。

  與陳九硬悍之!

  陳九已是金光神人,爆射而來,瞧見周煜不退,咧嘴一笑,一拳轟來!

  周煜拳上借取的天地靈氣先是一頓,隨即猶如土崩,極快瓦解,他面色一凝,似乎有些猝不及防。

  拳意不消,繼續猛然灌來,如同大海之浪灌進江湖!

  周煜腳下地面轟然崩塌,已是承受不住這般拳意。

  他身上君子意猶如被罡風撕扯,就快要支離破碎。

  天幕有人輕咳一聲。

  陳九拳意隨著輕咳聲響驟然消逝。

  周煜倒退數十米,卸掉身上殘留拳勁,呆滯看著陳九。

  陳九消掉神人金身,拍了拍身上,搖搖頭。

  沒意思,打個架還能有天幕上的大佬參和。

  天幕此時有一道溫和聲音響起,有著點點笑意,朝著陳九說道。

  “同輩切磋,點到為止嘛,對不對?”

  陳九敢說不對嗎,只能是無奈點頭。

  蒼穹天人輕笑一聲,緩聲開口道:“今天這事,我代替學宮一脈像你賠不是,可行?”

  陳九隨意擺了擺手,笑道:“好說。”

  其實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陳九也就是來給道教弟子討個說法而已,既然學宮天人都道歉了,那自然沒事了。

  周煜神情恢復,低著頭一言不發,片刻過后,抬頭面色復雜的看著陳九,雙手抱拳躬身一下,隨后帶著學宮眾修士走了。

  論輸贏,他周煜還是輸得起。

  陳九翻了個白眼。

  啥人呀,道個歉都這么拽,一看就是欠收拾,就不能多和他學學,他就是被打得多了,如今才這么溫文爾雅,和藹可親。

  等著學宮修士離去,周遭看熱鬧的眾人也念叨著三五成群散去了,離去是對今天陳九與周煜的比試還是嘖嘖稱贊。

  目前來看,陳九應該是穩壓周煜一頭,但是也不一定,因為剛才的比試太短,雙方應該還有許多殺手锏沒有拿出來。

  據他們所知,周煜身上有學宮三大法寶,“自傳”、“墨寶”、“詩詞”。

  這三大法寶,周煜都有凝練,且極為出色,若是盡數而出,應該很有看頭。

  不過眾修士也極少覺得周煜真能贏陳九。

  畢竟陳九又不是沒有藏身技,再說這些時日陳九跟著天人體修傅海練拳,應該是越來越強,更沒有輸得可能了。

  最多最多不過平手。

  這已經是大多修士所想到最離譜兒的結果了。

  陳九的同輩廝殺會輸?

  咋個可能。

  他們修行幾十幾百年,就沒見過比陳九還離譜兒的修士。

  邊關城池的年輕一輩頂峰應該就是陳九了,且無人可出其左右,往后排的話,如果沒出意外,該是周煜,再往后是一位年輕劍修,也很強,只是比起兩人還是遜色了些。

  至于那從陳九進入邊關城池就想與陳九問拳的牛墨,則又要往后排排,算是第二梯隊的榜首。

  隨著眾人散去,黃昏時分,關鹿嘹匆匆而來,瞧見陳九裸露著上半身,衣衫破碎,皺眉問道。

  “打架呢?”

  陳九點頭,挑眉無所謂道:“揍人了。”

  關鹿嘹沉默一會兒,無奈道:“不是說了嘛,最好不要打架。”

  陳九饒了饒腦袋,回道:“有人討打。”

  關鹿嘹揮手叫周圍道教修士先回去,然后看著陳九這幅模樣,挑眉問道。

  “學宮周煜?”

  陳九皺眉回想,“好像是這個名字,你認識?”

  關鹿嘹點頭道:“學宮張姓圣人一脈的小弟子,也是天賦最高的弟子,成不了圣賢,但相傳是位千年君子,張姓圣人在收他為徒時特意給他題了四個字……”

  “春風得意。”

  陳九皺眉,不解問道:“咋得,他得等到春天才最強啊?”

  那局限性挺大呀。

  關鹿嘹有些無奈,搖頭道:“不是這樣理解的,意思是他如君子,春風得意。”

  陳九搖頭,“亂七八糟,挨揍而已。”

  關鹿嘹點頭道:“他遇上你,也算他倒霉。”

  且是倒了大霉。

  若是遇見道教其他人,雖占據了境界優勢,但肯定是穩贏,說出去也不難聽。

  遇見關鹿嘹則更好說,一來關鹿嘹境界比他高,而關鹿嘹若是不下死手,也沒有贏得機會,兩人打個平手,周煜的名聲自然更高。

  但好死不死就是遇見個陳九,一來境界比周煜低,二來還他媽的打得過周煜。

  這就算周煜倒了大霉。

  兩人在黃昏之下緩步而行,關鹿嘹聽到那位學宮的天幕圣人出手了,有些許意外,但又很快平靜,開口道。

  “那位學宮圣人挺不錯的,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先生,據說成名之后就一直駐守在了這邊關城池,也是在這邊關城池成的圣賢。”

  “你們比試,不管是誰受傷,他應該都會阻止,這種老先生已經沒了學宮和道教的小立場,只關心人族危亡。”

  “說這老先生是學宮圣賢也許也不對,因為可能老先生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做如今學宮修士了,相傳他是中土神州的學宮出身,但來了邊關之后,就再也沒回去,說他是學宮圣賢,不如說是邊關圣賢。”

  “而他以學宮的名號給你道歉,應該是給你一個臺階下,畢竟年輕人好面子嘛。”

  陳九感嘆一聲,豎起大拇指,贊嘆道:“真是個好老頭兒!”

  關鹿嘹神情一驚,一向寵辱不驚的他急忙擺手,朝著陳九道:“話可不能亂說。”

  天幕之上,有位白衣老者瞧著低下,笑臉燦爛。

  一旁有位老道兒調侃道:“怎的,我道教弟子這么說你,你還能笑得出來。”

  白衣老者依舊和藹笑道:“這種直來直去的小家伙,不比那些彎彎繞繞、阿諛奉承的家伙好太多?”

  老道兒咧嘴一笑,“也是。”

  片刻過后,老道兒又嘀咕一聲,“再好也是我道教的弟子。”

  白衣老者無語,解釋一聲,“人族危亡前,學宮與道教哪需要分得這么開?”

  老道兒白了老先生一眼,“那你去和學宮如今的掌權儒圣說啊,叫他們把如今的天下大權交給我們道教管管。”

  老先生沉默了,眺望滄瀾海遠方,目光深邃。

  門脈之爭,何其不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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