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南宮燁!”玉衡脫口而出。
南宮珩沉默,拉開南宮朗的衣袖,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蝴蝶”正在褪色,很快消失不見。
南宮朗的死因不是胸口的傷,而是見血封喉的毒。且是幾種毒混合疊加,便是南宮珩都有解藥,解毒的功夫,他的劍傷也會奪走性命。
那白發老者給南宮朗的,是必殺一擊。
南宮朗乘坐的那艘小船上,只一大包干糧,和一桶清水。
南宮珩看著南宮朗的死狀,眼睛瞪得大大的,眸中有震驚,不甘,痛苦。拉開南宮朗的衣領,就見他脖子上貼身有一根墨色的細繩,拉出來,掛著一枚玉墜,彎彎的月牙形狀,像是自己雕刻的,邊緣并不是很平整,但很光滑,應是經常摩挲的。
而玉墜背面,刻了一個字“澤”。
這讓南宮珩想起,當初在清林山頂,南宮朗說的那句:“今夜的月亮,很冷。”
南宮珩拽下那枚玉墜,玉衡又拔開南宮朗的衣服查看一番,并沒有發現其他東西,而后按照南宮珩的吩咐,用化尸粉,處理掉。
朝陽初升,海面風平浪靜,波光粼粼。
南宮珩面朝南,看著海天相接處,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主子,南宮朗臨死前說的六,是想告訴我們,楚明澤就是南宮燁嗎?”玉衡問。
南宮珩舉起手中的玉墜,青色的玉墜透亮澄澈,上面的“澤”字在陽光下透射出金色的光芒。
南宮珩微微搖頭:“未必。”
“可……楚明澤的人殺南宮朗,南宮朗都要死了,還會護著他嗎?”玉衡不解。
“南宮朗把應敏兒當擋箭牌,當棋子,應敏兒知道,卻依舊愿意為他付出一切。不要低估人心。”南宮珩說。有時候因為愛,有時候因為愧疚,也或許是其他,人的執念到了一定程度,便是表面平靜無波,內心也可瘋魔,甚至,能跨越生死。
“南宮朗這是報應。他坑害了應敏兒一輩子,結果自己也不過是楚明澤的擋箭牌和傀儡,棄如敝屣。活該!”玉衡說,“如果南宮朗臨死都護著楚明澤的話,那楚明澤就不是南宮燁,他在故意誤導我們。但屬下認為,楚明澤是南宮燁的可能,依舊存在。畢竟我們目前為止尚未見到真正的南宮燁。”
“嗯,回去。”南宮珩話落,小船掉頭,往千葉城的方向走。
這是個調虎離山計,很明顯。一開始南宮珩和葉翎就心知肚明,但若什么都不做,便找不到突破口。沒料到楚明澤已經把南宮朗當成了棄子,殺得如此突然且干凈利落,但南宮朗著實活該。
至于那個“六”,指的是南宮燁無疑。但南宮燁是否真是楚明澤,不能輕易下結論。
因為假如南宮珩和葉翎認錯了楚明澤重生之后的身份,就會徹底中了楚明澤的奸計,真正的楚明澤將會從此逍遙自在,不定什么時候給他們來個致命一擊,防不勝防。
離開千葉城時,已經進入七月,最快的速度回到晉陽城,也要七月下旬了。
南宮珩歸心如箭,亦有些擔心,晉陽城會出什么事。
過了七月中旬,晉陽城風平浪靜,至少表面如此。
這日一大早,南宮哲又跑來七夜宮找葉塵玩耍。葉塵教南宮哲輕功,好幾回了,但他尚未學會。
“小哲弟弟,你大概是沒有習武天賦的,要不就不學了吧?”葉塵小臉認真。
南宮哲有些失落:“真的嗎……可是我還是好想學,塵哥哥你能不能再教教我,我會努力學的!”
葉塵聞言就笑了,小手拍了拍南宮哲的肩膀:“剛剛我是在考驗你,如果你想半途而廢的話,我就真的不教你了!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南宮哲眼睛一亮:“那師父會接著教我?”
葉塵點頭:“當然了。不過如果摔疼了,你可別哭,我很嚴厲的!”
“我才不會哭!”南宮哲搖頭。
倆人一前一后跑出七夜宮,碰到了從不遠處走過的年廷勛。
年廷勛手中拿了一個精致的點心盒子,微笑著走過來,遞給南宮哲。
南宮哲抱著盒子,打開,里面是梅花形狀的點心,看起來很漂亮。
“謝謝表叔!”南宮哲對年廷勛道謝,然后舉著給葉塵,“塵哥哥,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我姥姥做的梅花糕,可好吃了,我專門讓表叔請姥姥做了給你吃的!”
葉塵捏起一塊,嘗了嘗,酸酸甜甜的,笑著點頭說:“真的好吃!謝謝小哲弟弟!謝謝年叔叔!”
葉塵把剩下的梅花糕送回七夜宮,交給冰月,然后又跑出來,年廷勛已經走了。
“我表叔也是舅舅,很快就變成八姑父了,我都不知道該叫他什么了。”南宮哲說。
“這樣多好,想叫什么叫什么唄。不過年叔叔和八姑姑是表兄妹,他們可以成親,我跟晚晚也是表兄妹……”葉塵皺了皺眉。
南宮哲點頭:“塵哥哥,這個我都問過皇祖母了!你跟晚晚是可以成親的,但我不可以。所以我說,我跟晚晚才是一家人,是沒錯的!”
葉塵連連搖頭:“錯!反正妹妹就是妹妹,小姨說我是妹妹的親哥哥!我要當哥哥,才不要成親,那是不對的!”
“表叔和姑姑就要成親,怎么會是錯的呢?”南宮哲不認同。
“不管他們,反正我跟妹妹就是兄妹!”葉塵小臉認真。
“那晚晚妹妹將來會嫁給別人的,我們現在都不認識的一個男人。”南宮哲說。
葉塵輕哼了一聲:“誰想搶我妹妹,我就滅了他!”
啞奴跟在后面,樂呵呵地笑,他倒是覺得葉塵跟晚晚在一起很好,可是葉翎好像不希望這種可能性出現,早跟葉塵灌輸過,妹妹就是妹妹的觀念。
到御花園,葉塵再次耐心地跟南宮哲講了輕功的要領,南宮哲又摔了好幾回,臉上都擦破了,為了不被葉塵看不起,愣是沒哭。
最后葉塵成功把南宮哲教會了,南宮哲高興地不得了,說要回去練給他的皇祖母和娘看。
分開的時候,南宮哲問葉塵明日要不要去他外祖母家里玩兒,葉塵也有段日子沒出宮了,欣然答應。
回到七夜宮,葉塵跟葉翎說,他明日要到年家去做客,南宮哲說年家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樹,葉塵想去看看。
“去吧。”葉翎沒有反對,“不要亂跑。”
啞奴指了指自己,表示他會寸步不離地跟著的。
吃過飯,睡覺前,葉塵又問起葉翎:“小姨,表兄和表妹到底能不能成親呢?”
葉翎搖頭:“在咱們家不能。”
“為什么呢?表兄妹成親是不好的事嗎?可年叔叔和八姑姑就要成親了。”葉塵很好奇。
“因為……”葉翎想了想說,“這是你們外公定下來的家規。”
“這個樣子啊?好吧。”葉塵點點頭。
翌日,葉塵吃過早飯,就聽南宮哲在外面叫他。
冰月送葉塵出來,啞奴手中提了兩個禮盒,是葉塵去年家要帶的禮物。
年廷勛今日休沐,沒有穿侍衛統領的衣服,一身寶藍色的錦袍,俊逸挺拔,牽著南宮哲站在七夜宮門口。
“塵兒就勞煩年統領了。”冰月放開葉塵的手,客氣地說。
年廷勛微笑點頭:“請秦小姐放心,年某會照顧好百里太子的。”
冰月見年廷勛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啞奴跟在后面,便轉身回去了。
出了宮,坐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往忠信侯府年家去。年家本也是將門,只是到了年氏的兄長年庚辛,轉做文官,年廷勛又當回了武將。
年廷勛騎馬,啞奴在車里,看著兩個孩子坐得端端正正在對弈,下的是葉翎教過葉塵的五子棋。
南宮哲每次都輸,馬車里不時傳出他懊惱的聲音:“啊?塵哥哥你怎么又贏了?”
到了忠信侯府大門口,啞奴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跳下馬車,葉塵仰頭看了一眼忠信侯府的牌匾,跟著年廷勛進門去了。
不遠處的一棵老樹上,枝葉微微顫動,很快歸于平靜。
葉塵作為西夏國的太子,在忠信侯府受到了很高規格的待遇,他倒是覺得有些無聊,不過跟著南宮哲去花園,見到了那棵巨大的榕樹,葉塵就開心了。
“真的好大啊!”葉塵小身子輕盈地飛了上去,“都能在這上面建個房子住了!”
年廷勛站在下面,微笑著說:“若是你們喜歡,我讓人在這上面建個樹屋,下次再來玩兒好不好?”
“好啊!”南宮哲開心點頭,“表叔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葉塵和南宮哲在樹上玩兒了半天,又在忠信侯府吃了頓飯,年廷勛就送他們回宮去。
跟來時一樣,馬車離開忠信侯府,往皇宮的方向走。
路過一條巷子,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目標明確,一人揮劍斬斷了馬韁,一人斬殺車夫!
馬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啞奴神色一凝,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從馬車里飛身而出!
下一刻,馬車車輪掉落,轟然倒地!
保護南宮哲的暗衛出現,跟年廷勛一起,迎上了那兩個黑衣人的攻擊,啞奴帶著孩子往皇宮的方向走。
不過那兩個黑衣人實力強橫,殺人如切瓜,片刻后,暗衛都被解決了,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劍刺中了年廷勛,年廷勛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后退,就見兩個黑衣人追啞奴去了。
“啞爺爺小心!”啞奴回頭的功夫,葉塵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而后面的刺客已經追過來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啞奴帶著兩個孩子,不敢冒險,往另外一個方向跑。
南宮哲嚇得臉都白了,死死地抓著啞奴的衣領。
葉塵在啞奴耳邊說了一句話,沒過多久,啞奴帶著兩個孩子沖進了夜王府中。
“啞爺爺,你去對付他們,我跟小哲弟弟會藏好的。”葉塵拉著南宮哲跑進了茂密的竹林中。
啞奴回頭,面色冷肅,拔劍迎上了追過來的兩個黑衣人。
南宮哲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很害怕,摔倒了。葉塵把他拉起來,繼續往竹林深處跑。
受傷追過來的年廷勛看到一道黑影從另外一個方向進了竹林,他也持劍沖了進去。
啞奴的實力在兩個黑衣人之上,但是一對二,一時半會兒想要解決他們也不容易。
葉塵拉著南宮哲到了竹林深處,停下來,安慰他:“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下一刻,南宮哲回頭,瞪大了眼睛,嚇得跌坐在地上,因為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后,冷笑著伸手朝著葉塵抓了過來!
葉塵下意識地躲開,那人揪住南宮哲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南宮哲嚇得哭了起來,年廷勛聞聲往這邊跑。
“百里太子,你來換他,不然我就捏死他!”蒼老低沉的聲音。
“好!”葉塵立刻點頭,“你先把小哲弟弟放了!”
老者甩手扔了南宮哲,來抓葉塵,渾身是血的年廷勛沖了過來:“快跑!”
葉塵跑過去抱著南宮哲,把他送到不遠處之后,又偷偷溜了回來,就見老者一掌擊中了年廷勛的胸口,他的身子倒飛,撞倒很多根竹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吐血不止。
而老者撿起一根折斷的尖利竹子,朝著年廷勛大步走去。
葉塵眼睛微瞇,抬手瞄準了老者的后心,暗器射出。
老者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側身避開,回頭對著葉塵冷笑,葉塵看到了一顆灰白的眼珠子,心中一驚。
年廷勛已經動彈不得,就在老者手中的竹子即將刺入他心口的時候,葉塵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到了老者身上,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持尖刀,朝著他的面門刺去!
老者偏頭,葉塵的刀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他怒喝一聲:“找死!”話落反手揪住葉塵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中的竹子刺向了年廷勛!
葉塵感覺脖子冷冰冰的,還沒來得及多想,啞奴的劍飛過來,打落了那根竹子,而葉塵“掙扎”著,小腳踢在老者身上,他鞋子里藏的暗器,貫穿了老者的身體!
老者踉蹌了兩步,抓著葉塵就想走,啞奴一劍砍中了他的左臂!
葉塵脫離控制,小身子在空中晃了晃,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老者身受重傷,飛身離開,啞奴沒有去追,怕暗處還有人,連忙過來查看葉塵的情況。
“啞爺爺,我沒事的,快看看年叔叔吧,他好像傷得很重。”葉塵皺眉。
葉塵跑去找南宮哲,啞奴去看年廷勛的傷勢,他已經暈死過去了,傷得很重。
啞奴給年廷勛吃了兩顆藥,把他背起來,一手扶著年廷勛,一手抱著葉塵,葉塵抓著南宮哲,用最快的速度回宮去。
葉翎正在修煉,突然聽到冰月叫她:“妹妹快出來!出事了!”
葉翎起身出去,就見啞奴把渾身是血的年廷勛放在了榻上,葉塵拉著南宮哲站在一旁,倆孩子身上都有血跡。
“寶寶沒事吧?”葉翎面色微沉。
“我沒事,小哲弟弟也沒事,年叔叔好像快不行了!”葉塵皺著小臉說。
冰月讓葉塵和南宮哲都到內室去,她取了葉翎的藥箱過來,葉翎凈過手,開始給年廷勛療傷。
“妹妹,他不會死吧?”冰月蹙眉。年廷勛身份可不低,忠信侯世子,皇后的親外甥,最重要的是,再過半月,他就要跟南宮雯成親了,南宮雯很喜歡他的樣子。
葉翎搖頭:“劍傷不致命,內傷很嚴重,但還有救。”
葉翎從藥箱里拿了幾種藥,掰開年廷勛的下巴,一股腦塞進去,然后讓冰月給她打下手,給年廷勛止血,處理劍傷。
過了兩刻鐘,傷口包扎好,葉翎再次把脈,搖頭說:“死不了。”
南宮雯接到消息跑過來,一見年廷勛臉色煞白,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眼淚奪眶而出:“表哥……”
葉翎安慰南宮雯,說年廷勛沒事,今日肯定能醒,接下來好好養傷,不耽誤成親。
南宮雯握著年廷勛的手,默默流淚,葉翎也沒再說什么,去問葉塵是怎么回事。
葉塵就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跟葉翎講了一遍。
啞奴用手比劃著說:三個人,武功都極強。
葉翎蹙眉,葉塵突然說:“那個戴斗笠的,我看到他的一只眼睛是灰白的,好像瞎了。他左手抓我脖子,是冰涼的。”
葉翎面色一凝:“風淵!”
當初風淵被南宮珩弄瞎一只眼,被秦徵割掉了左手五指,看來他給自己裝了鐵手。也只有風淵的屬下,才會有讓啞奴說出武功極強的人。
而風淵抓葉塵,目的不難猜。葉塵是蠱王宿主,他的身份可以讓風淵為所欲為。
雖然風淵瞎眼斷手,但他的實力,葉翎依舊很是忌憚。接下來,不僅不能再出宮,還要提防著風淵闖進宮里來。
南宮御和年氏接到消息都趕了過來,聽葉翎說年廷勛沒事,才放心。
葉塵給了南宮哲一顆桂花糖丸吃,南宮哲吃過之后,稍稍好了些,被年氏帶走了。
葉翎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給南宮雯,南宮雯搖頭:“謝謝七嫂,我不渴。”
“沒事的。”葉翎對南宮雯說。
南宮雯看著年廷勛,輕聲說:“如果他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本來以為……但這次他出事,我才意識到,他對我,真的很重要。”
傍晚時分,年廷勛幽幽醒轉,見南宮雯守在他身旁,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他虛弱無力地問:“哲兒和百里小太子,都沒事吧……”
南宮雯眼睛又濕潤了:“沒事,都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不然我就嫁給別人去。”
年廷勛扯出一抹蒼白的笑來:“那可不行。”
年廷勛不能留在七夜宮,但南宮雯不讓他出宮回家,怕再有危險,最后讓他住到了小年氏那里,葉翎說每日會過去給他把脈換藥。
晉陽城外的一個破廟里,風淵面沉如水。這次出手,他又折損了兩個屬下,卻沒能抓住目標葉塵,還受了傷,心中慪得要死。
風淵不敢去宮里,因為他以為南宮珩和葉翎都在皇宮中。
風淵先前以為楚明澤變成了原北胡五皇子,但最近得知晉陽城發生的事,他很懷疑,害死南宮烈的南宮朗就是楚明澤。可晉陽城傳聞中南宮朗已經被南宮珩和葉翎殺了,風淵又覺得,楚明澤不會那么輕易死去。
風淵已在晉陽城數日,一直盯著皇宮的動靜,也發現六皇子府有人監視。
今日出手,是因為葉塵本就是風淵的重要目標,終于等到了他出宮。
風淵的另外一個重要目標,是楚明澤。他很清楚,他只有掌控住楚明澤,得到楚明澤擁有的一切,才能繼續跟南宮珩和葉翎抗衡。
此時風淵在想,會不會南宮朗并不是楚明澤,真正的楚明澤是南宮燁?南宮珩和葉翎不想打草驚蛇,也可能尚未確認,所以派人盯著?看來,等過兩天,傷勢恢復,他要到六皇子府去探探虛實。
至于現在,風淵冷笑,南宮珩想當東晉太子?他知道的那個秘密,可以派上用場了!
翌日,晉陽城突然傳開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太子南宮珩是當年的玉貴妃所出,玉貴妃進宮前已經懷了身孕,瞞天過海,給南宮御戴了綠帽子,南宮珩非但不是嫡出皇子,甚至都不是南宮氏皇族的血脈!
城門口的大樹旁,圍了許多百姓,仰頭看著樹上的那塊高高飄揚的白布,上面寫著墨色的大字:“阿珩,今夜子時,城外十里亭,親父盼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