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紅巖城。
明日是英天國太子英言修和他的師妹袁飛燕成親的大喜日子。
既然點頭答應成親,袁薊又提別的要求,英言修也都依了,包括宴請另外兩國皇室之人前來喝喜酒。
袁飛燕正在歡歡喜喜地試穿嫁衣。做好的嫁衣,前前后后試了好多遍,改了好多遍。
但另外一邊,英言修看到小四捧來的喜袍,揚手撕成了碎片!
滿地紅布條,有一根落在了英言修肩上,他偏頭看著,眸光陰沉,拿下來,攥在手中:“還是沒有消息嗎?”
小四頭垂得很低:“屬下無能,依舊沒有寧小姐的任何消息。”
英言修握拳,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他不想娶袁飛燕,即便是名義上的!他素來自傲,這種事,讓他難以忍受!
依舊在到處找葉翎,原因是,英言修想過,如果找到葉翎,葉翎愿意跟他,愿意幫他,他寧愿放棄逍遙門的門主傳承!
然而,一切都是英言修一廂情愿。他只知道,自己討厭袁飛燕,不想理會她。卻始終不愿意承認一件事,葉翎根本也不想理他。
“主子,明日……照常嗎?”小四低聲問。
“再去準備一身喜袍來!”英言修冷聲說。
“是!”小四會意,轉身出去了。
英言修松開手,看著手心的紅布條,眸光幽深:“寧葉……寧葉……你到底是誰,到底在哪兒?如果是你,我可以不去幽靈島!”
此時,葉翎就在紅巖城大街上。最近除了修煉,就是教葉塵讀書。今日啞奴教葉塵練武,葉翎出來走走,看看這邊的情況。
打扮成中年文士,在茗香閣二樓要了個臨街的雅間,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下方形形色色的人,倒也愜意。
從進紅巖城,耳畔不時聽到英言修的名字,想到他明日就要成親,葉翎無感。本就是萍水相逢,當初也并非英言修把葉翎和葉塵從海里救上來的,從頭到尾都是英言修在糾纏,葉翎對此很厭煩。
一開始就說清楚,她有丈夫,有孩子,英言修依舊自以為是地想要困住她,葉翎從他眼中看到的只有想要玩玩的興趣,覺得忒是無聊。
非要評價英言修娶袁飛燕這件事,葉翎覺得,從某種程度上,屬于各取所需。
袁飛燕死活都要嫁一個討厭她的男人,英言修為了利益決定娶一個他討厭的女人。自己選的路,誰都不無辜。用葉塵的話說,他倆還挺般配。
如果英言修寧愿放棄什么傳承,都不做違心之事去娶袁飛燕的話,葉翎還會高看他一眼。
假設易地而處,葉翎很確信,南宮珩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不止南宮珩,葉翎身邊的親人朋友們,百里夙、宋清羽、風不易、蒙璈,哪個男人也不會把婚姻當做利益交換的籌碼。
因此說白了,葉翎跟英言修無冤無仇,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聽到馬蹄聲響起,葉翎往下看,見城門口方向來了兩個人。
都是女子,皆蒙著面紗,露出來的眉眼,像是一對母女。
索性無事,葉翎來了點興趣,就結賬離開茗香樓,暗中跟了上去。
只見母女倆徑直策馬到了墨云國驛館外,很快被請進去了。
墨鳳琉正在跟他這次帶來的寵妃趙氏對弈,聽到稟報,執棋的手頓了一下,擺擺手,讓她退下。
“皇上,姜夫人又是哪位姐姐呀?”趙氏嬌笑著問。
“出去。”墨鳳琉蹙眉。
趙氏垂眸,連忙起身退下了。都說墨鳳琉最是憐香惜玉,其實跟過他的女人都知道,他不笑的時候,最好離得遠一點。
一紫一青兩個女子進門,墨鳳琉面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琳兒,你總算是肯見我了。”
紫衣女子摘下面紗,三十多歲模樣,五官清麗,眉宇之間英氣凜然,看著墨鳳琉,嘆了一口氣:“聽說你的兒子回來了,我該跟你說聲恭喜。”
墨鳳琉輕笑一聲,沒接話,視線一轉:“云初,還不快摘了面紗給父皇瞧瞧,一晃眼又三四年沒見了。”
青衣少女摘下面紗,一看就是習武之人,英姿清容,面若冰霜,五官與她的母親很相似,拱手叫了一聲:“爹。”
母女倆落座,墨鳳琉去握姜琳的手,卻被避開了。
“琳兒,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墨鳳琉皺眉。
姜琳搖頭:“談不上。當初我初出江湖,不諳世事,一見你,驚為天人,癡心追隨。你故意隱瞞身份和早已成過親的事實,騙我跟你,還懷上了初兒。你是個多情的,每個女人你都愛,你都疼,但我當不了你無數妃子中的一個,緣分已盡,不必再說那樣的話。我是帶初兒回師門,路過此地,讓她過來見見她的父親,我也要去見兩位師兄。”
墨鳳琉笑意不達眼底:“無妨,人各有志。”
姜琳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不過墨鳳琉并未看到。
“你是賀凜和袁薊的小師妹,逍遙門門主最后一位弟子。難不成打算讓初兒去爭門主之位?”墨鳳琉問。
“沒錯。”姜琳點頭,“看來這次,你的兒子跟我的女兒,要一決高下了。”
墨鳳琉呵呵一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那兒子,不像是我的種。回來這么久,問都沒問我跟他母親的事,根本沒把我當父親。初兒你爭點氣,把墨錦夜和英言修打敗,若是得到逍遙門門主傳承,父皇讓你當墨云國的皇太女。”
墨云初不茍言笑,聞言搖頭:“沒興趣。”
玉魅見墨蔚,關上門,低聲說:“主子,驛館來了兩個女人,去了主院皇上那里。”
墨蔚神色淡漠:“大概又是父皇的哪個紅顏知己,不必在意。”
“主子,屬下看到了,其中一個像是十公主。”玉魅說。
墨蔚蹙眉:“墨云初?她也是逍遙門的弟子,這次不會要跟墨錦夜和英言修去爭傳承吧?”
“有可能。”玉魅點頭。
墨蔚冷笑:“來得很好,聽說墨云初跟英言修有仇。”
楚明澤那里也接到消息,墨鳳琉的一個紅顏知己帶著墨云國的十公主墨云初來了。
墨云國一共有二十多位公主,其中有幾位只占了名號,但沒有回宮。墨云初就是其中之一,比墨蔚小三個月。
當日,姜琳見到大師兄賀凜,然后帶著墨云初,跟賀凜同去了英天國皇室所居住的別院見袁薊。
葉翎暗中盯著,從墨云國驛館,又跟去了別院。
姜琳見袁薊的樣子,不免有些唏噓,師兄妹三人在敘舊,墨云初說去尋師姐袁飛燕,就出來了。
見到袁飛燕的時候,她還在房中試穿嫁衣,妝容首飾都戴得很齊全。
“墨云初?你來干什么?”袁飛燕一見墨云初,就有些敵意。
“恭喜飛燕師姐。”墨云初徑直進門,坐下來,神色淡淡地說,“得知英言修要娶你,我心甚喜。”
袁飛燕輕哼了一聲:“你是心有不甘吧?別裝了!”
“飛燕師姐,如果這世上只剩下英言修一個男人,我會選擇把他宰了喝血吃肉,而不是跟他在一起。”墨云初冷聲說。
袁飛燕面色一沉:“墨云初,你有病吧?求之不得就說這種惡毒的話?”
墨云初微微搖頭:“跟飛燕師姐說話總是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這么多年依舊如此。希望飛燕師姐嫁給英言修之后,還能保持這份天真。”
“你!墨云初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袁飛燕一臉怒色。
“你可以試試,不過奉勸你最好不要,如果我不小心把你的臉打花了,影響你跟你的情郎明日洞房花燭。”墨云初冷聲說。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就是跑來我這兒陰陽怪氣胡言亂語的,你可以滾了!我不想看見你!”袁飛燕瞪著墨云初說。
墨云初微微搖頭:“我來,有幾句忠告,想要跟你講。第一,英言修為何答應娶你,你我心知杜明,以他的性格,拜堂的時候,可能就會用替身。”
“不可能!”袁飛燕神色一變。
“第二,洞房的時候,小心他算計你。譬如用替身,讓你跟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譬如給你下藥,做偽裝。”墨云初看著袁飛燕說,“好心提醒你,既然好不容易嫁給他,不要臨了被他擺了一道。”
袁飛燕神色一變再變:“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墨云初站了起來:“很簡單,我覺得你跟英言修天造地設,希望你們百年好合。”
“我不信!”袁飛燕搖頭。
墨云初走到袁飛燕身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腳離開了。
袁飛燕仿佛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即將成親的歡喜都消散了,只墨云初的話在她腦海中縈繞回蕩,揮之不去。
片刻后,袁飛燕握住了拳頭,叫來自己的丫鬟,低聲吩咐了兩句,丫鬟就出門去了。
另外一邊,被墨蔚叮囑,在監視別院附近的玉魅看到袁飛燕的丫鬟出來,就悄悄地尾隨上去。
墨云初在別院中散步,迎面碰上了戴著面具的英言修。
“云初師妹,何時來的?”英言修語帶笑意。
“恭喜英師兄,跟飛燕師姐喜結連理。想必我師姐在天之靈,也會給你們祝福的。”墨云初面色冰寒。
英言修眸光微閃:“呵呵,云初,姜凝師妹的事,我跟你解釋過很多次,是她自己心思重,誤會太深,想不開,才尋了短見,你總是把我當做殺害姜凝的兇手,這不公平。”
“事到如今,你依舊毫無愧意,真是令我作嘔!你這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太子,從來只喜歡玩弄女子的感情,看著她們對你癡迷情陷,是不是很得意?你從來不負責任,到頭來,便是有人為你而死,你也好生無辜,只說是跟你來往過的女子想多了,太脆弱,甚至說她們自甘下賤?”墨云初冷冷地說。
英言修眸光一寒:“墨云初,注意你的言辭!”
“怎么?你敢做,還不讓人說了?英言修,我爹是個人渣,這沒錯。他多情,但他對每個女人都負責,彼時也都相愛過。我娘不恨他,我也沒話說。而你,純粹把女人當做玩物,一時興起,玩過就扔,還自詡清高潔癖?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嗎?那你怎么娶了袁飛燕呢?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是,我師姐個性軟弱又天真,才會被你欺騙,葬送了性命!我真心祝福你,有朝一日你會碰上一個讓你魂牽夢縈卻求之不得的女子,把你棄如敝屣,視你如無物!到時候,你就能體會到,我師姐臨死前是什么心情了!”墨云初看著英言修,聲音冰寒。
英言修腦海中倏然浮現出葉翎冷漠疏離的眼神,心中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墨云初,你再胡言亂語,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么?習慣了女人對你趨之若鶩,我罵你兩句就受不了了?你要打,我奉陪!現在不打,等回師門,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不遺余力阻止你得到師尊傳承!”墨云初冷聲說,“不信,我們走著瞧!”
墨云初話落,甩袖離開,英言修看著她的背影,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葉翎看過好戲,悄悄離開。
回到黑水城別院,葉塵興致勃勃地問葉翎有沒有新發現。
得知又出來一個墨家公主,葉塵感嘆:“小姨父的妹妹好多哦!小姨,我明天可以去看花孔雀和那個麻雀成親嗎?感覺會有好戲!”
啞奴連連點頭:寶寶想看,當然可以!
葉翎微笑:“啞叔你到時候帶著寶寶,我給你們打掩護。只要不讓楚明澤發現,就問題不大。”
六月初五日夜,下了一場雷雨。
六月初六,雨后放晴,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英言修穿著一身喜袍坐在房間里,身旁站著另外一個“英言修”,是替身。
其實紅巖城中,跟英言修有關的女子幾乎都猜到了他會怎么做。唯一沒猜到的袁飛燕,昨日也被墨云初專門點醒過。
“盡量不要說話,拜堂,入洞房,該做什么做什么。”英言修冷聲說。
“是,主子。”替身恭敬回答。
“待我得到逍遙門,就將袁薊和袁飛燕,千刀萬剮!”英言修不知是說給屬下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語氣之中,滿是怒意。
婚事多是白燕禹在操持,賓客盈門,很是熱鬧。
楚明澤第一次帶著完顏幽和小傲月出現在外面。完顏幽沒有戴面紗,所見之人,無不驚艷失神。沒想到這位墨云國神秘低調的太子妃,竟然如此傾國絕艷。
英言修并沒有在外面迎客,吉時快到的時候,才出現在喜堂之上。
袁薊今日也穿著新衣服,坐在輪椅上,在高堂之位。
禮官準備宣布拜堂的時候,袁薊樂呵呵地說:“且慢,我有幾句話,想單獨交代言修。言修,隨我過來一下。”
賓客都有些不明所以。楚明澤神色淡淡,墨蔚冷笑,墨云初唇角勾起一抹輕嘲。
師徒進了一個房間,關好門,袁薊臉上笑容消失:“言修,過來,讓為師看看你。”
英言修的替身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師父這是做什么?吉時到了。”
袁薊面色一沉:“英言修,跟為師玩兒這種把戲,當為師是傻子嗎?”
下一刻,真正的英言修從袁薊身后走了出來,擺手讓替身退下。
看著面色鐵青的袁薊,英言修神色淡淡:“師父,我面傷尚未痊愈,不想戴著面具拜堂,因此安排替身,只是為了面子。”
袁薊冷聲說:“英言修,為師是殘了,但是沒瞎,也不傻!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很清楚!你這樣做,對得起為師嗎?”
“師父,有些事,強求不來。是你逼我。”英言修神色淡淡地說。
“是你欠我的!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你可以不答應!答應了又玩這種騙術,有意思嗎?”袁薊冷聲說,“事已至此,你去跟飛燕好好拜堂圓房,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否則,我們師徒一拍兩散!”
英言修沉默,門外傳來小四的聲音:“主子,吉時快過了。”
英言修推著袁薊的輪椅走出去,他面具摘了,鼻子上有道疤,但不損美貌。
眾目睽睽下,拜過堂,入洞房,袁薊讓人推著他,也跟了上去,就在門外坐著,讓他的另外兩個徒弟,看著其他的門窗,鐵了心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飯。
啞奴抱著葉塵,爺孫倆在房頂上偷聽。
揭了蓋頭,該喝合巹酒。
英言修神色不耐,心不在焉,在思考怎么脫身。
袁飛燕面色羞紅,心中緊張,想著她下的藥可千萬別讓英言修發現了。
“師兄……”袁飛燕舉著酒杯,癡癡地看著英言修。
英言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并未與袁飛燕交杯,只覺一腔郁氣,讓他很想立刻掐死袁飛燕!
袁飛燕見英言修喝了,連忙低頭,把她的酒也喝了。
酒中的藥,是出自楚明澤之手,經由墨蔚,到了袁飛燕手中。而袁飛燕讓丫鬟去買藥,是因為墨云初的“好心”提醒。
不得不說,有句話,葉翎說得沒錯。不要小看女人的報復心,有時候,很可怕的。
不多時,就聽到下方傳來某種少兒不宜的聲音,啞奴抄起葉塵,飛身離開。
袁薊在門外聽著,唇角微微翹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讓人推著他離開。
是夜,終于從迷醉中醒來的英言修,發現自己失身了,差點失手掐死袁飛燕。
當下只有一個感覺,惡心想吐。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腦中唯一的念頭是,必須得到逍遙門的傳承!否則他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墨云驛館中,墨蔚準備休息的時候,墨云初來訪。
“十妹尋我何事?”墨蔚態度冷淡。
墨云初倒也直接:“九姐,冷淞去哪兒了?”
墨蔚聞言,愣了一下,繼而冷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冷淞認識?”
“這跟你沒關系。”墨云初搖頭。
“那你何必來問我?”墨蔚冷哼了一聲。
“因為我知道,他的失蹤,跟你有關。”墨云初看著墨蔚說。
“就算跟我有關又如何?怎么,十妹你喜歡那個結巴?真是口味獨特!”墨蔚嗤笑。
“九姐,我是喜歡冷淞,請你告訴我,他在何處?”墨云初直言不諱。
墨蔚臉上的笑意消失,輕哼了一聲說:“他是我的人,替我辦事去了,等他回來,將會成為我的駙馬。十妹就不必惦記了。”
“是么?九姐你分明看不上他,為何要欺騙他的感情?”墨云初蹙眉。
墨蔚反問:“他喜歡被我欺騙,喜歡被我利用,你管得著嗎?你還是好好去提升實力,別讓你的仇人英言修得到逍遙門傳承,這一點,我支持你。至于你未來的姐夫,別惦記!”
墨云初起身:“九姐,你好自為之。”
墨云初離開后,玉魅見墨蔚面色不虞,低聲問:“主子沒事吧?”
墨蔚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喃喃地說:“如果冷淞回來了,我真打算嫁給他。世間男人多薄情,倒不如養一條忠心不二的狗。你說呢?”
玉魅點頭:“屬下贊同主子跟冷公子在一起。”因為墨蔚已是殘花敗柳,也找不到別的好男人了。
此時,因為迷路耽誤時間,白天已經找到紅巖城,又花了大半天才找到黑水城別院的冷淞,剛靠近主院,啞奴就打了出來。
“是我!啞叔!”冷淞認出啞奴,神色欣喜,可算是見到自己人了!
“冷冷冷叔叔!”葉塵揉著眼睛,穿著里衣,從房間里走出來,見是冷淞,開心地撲過來,“終于又見到親人了!”
冷淞眉開眼笑:“寶寶!”
葉翎出來,見冷淞一個人,他說他跟所有人都失散了。
“冷淞,你知道幽靈島嗎?”葉翎問。
冷淞點頭:“知道,在白羽國北邊,逍遙門門主隱居的禁地。小葉,我餓了。”
葉翎扶額,看著冷淞瘦巴巴面無血色的樣子,搖搖頭:“行吧,等會兒再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啞叔和寶寶也來點宵夜吧。”
啞奴樂呵呵地點頭,葉塵跟冷淞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打趣他:“冷叔叔,你原來的那個心上人,現在沒有婚約了。”說的是墨蔚。
冷淞聞言,愣了一下:“心上人?什么是心上人?我不知道。寶寶,我想吃桂花糖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