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彥看著原封未動被帶回來的喜袍,眸光一黯,“可說了什么?”
凌竹搖頭。
端木彥拳頭握了起來,“放下,出去!”
凌竹將喜袍放下,垂著頭退出去,剛關上門,就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
“師兄。”楚明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端木彥沉著臉說:“進來。”
楚明澤來圣島之后幾乎都在不分晝夜修煉,偶爾遇到瓶頸才會出關請教端木尹。他易容成另外一副相貌,且有一個全新的身份,名字叫做端木修。
除端木尹父子外,圣島上無人知曉楚明澤真正的身份來歷,只知道他是端木尹新收的徒弟。
“師弟找我有事?”端木彥看向楚明澤。
楚明澤的目光從那身大紅喜袍上掠過,神色淡淡地說:“師父讓我來叫師兄一起過去。”
端木彥起身,快走到楚明澤面前時,就聽他低聲說:“師兄遇到的困擾,我有一良策可解。”
端木彥腳步一頓,看著楚明澤的眸光倏然幽深,“你想說什么?”
楚明澤垂眸,“師兄知道的,我跟那人……淵源頗深。那人過往的經歷和記憶,決定了現在的性格,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師兄若心意不改,倒不如,與那人從頭開始。”
楚明澤意有所指的話,端木彥聽懂了,面露輕嘲,“讓他失去記憶?據我所知,這是某人對你用過的手段,你清醒后面對秦巖,心情如何?”
楚明澤面色平靜,“想將他碎尸萬段。”
端木彥冷哼,楚明澤解釋,“情況不同,不可一概而論。師兄與那人敵對的關系是最初便定了的,而這無可更改,除非師兄背叛師父,但這自然不可能。師兄在那人眼中,已是惡人,不管師兄做什么都不可能讓他改觀。我知道這話師兄不愛聽,但就是事實。”
端木彥面色沉沉,楚明澤接著說:“既如此,想要掃清障礙,只有那一種辦法,從頭開始,徹底斬斷他跟從前的聯系,斷絕被某些人找到他的可能性。如此,師兄想要的,才有實現的可能。畢竟,你們的敵對,歸根究底并非因為師兄本身,而是上一輩的關系導致的,這對師兄來說,其實并不公平,一開始便失去了與那人正常來往的資格。”
端木彥的臉色,這下真的變了。
“這對你,有何好處?”端木彥問楚明澤,他可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
楚明澤搖頭,“只是方才看到桌上那喜袍,一時有感所言。師兄若懷疑我別有居心,只當我是胡言亂語。師父在等,我們快過去吧。”
端木彥拳頭握了又松,顯然楚明澤的話他并非無動于衷。
端木尹找他們過去,倒沒別的吩咐,是讓兩人當著他的面比試切磋一下。
雖然楚明澤修煉勤奮,但仍不是端木彥的對手。可最后贏了的端木彥卻被端木尹斥責,說他幾度分神,若對手是真正的敵人,端木彥這種狀態,一不小心命都沒了!
“下次再如此,我便徹底抹除讓你分心的人!”端木尹冷聲說。
端木彥心中咯噔一下,“我不會再讓父親失望。”
原本端木彥被楚明澤的提議打動,動了請示端木尹,下藥讓宋清羽徹底失憶的念頭。
但當下見端木尹動怒,端木彥哪里敢再提宋清羽?只能暫時作罷。
而端木彥自小聽端木尹的話,已形成一種習慣,陽奉陰違自作主張這種事,迄今為止從未出現過。并非奴性,而是端木彥很清楚,他的一切都是端木尹給的。可以任性,但必須有限度。違逆端木尹,等于自毀根基,他沒那么蠢。
端木彥離開,端木尹單獨留下楚明澤。
“不知師父有何吩咐?”楚明澤從神情到語氣都恭敬無比。
其實,楚明澤給端木彥提議,并不在意端木彥是否會照做。因為他的目的也并非針對宋清羽,而是要蠱惑端木彥。只要端木彥做錯事,惹了端木尹厭棄,原本屬于他的資源,自然會落到楚明澤頭上。就這么簡單。
端木彥認為楚明澤無利不起早,這是絕對沒錯的。但他因為宋清羽的事,變得不如從前那么理智,也是事實。
下一刻,端木尹一掌把楚明澤打得吐血不止,垂頭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就聽端木尹冷聲問:“你對阿彥說了什么?”
楚明澤心中一驚,端木尹怎會知道?
不管端木尹洞察人心,抑或是監視著端木彥和楚明澤的一舉一動,都讓楚明澤意識到,他這次弄巧成拙了。
同時,端木尹的態度,也讓楚明澤確認,他只是一枚棋子,但端木彥在端木尹心中是有分量的,不能輕易替代。
楚明澤捂著胸口,腳步遲緩地從端木尹那里離開。他在想一件事,端木尹若真的在乎端木彥,根本不該安排即將到來的這門親事,至少在楚明澤看來,是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因此,楚明澤懷疑,接下來圣島的喜事,端木尹別有目的。他隱隱猜到了一些,暫時無法確定,便也不多想,因為他難得可以一定程度上置身事外,如今對他而言是提升實力的絕好時機,不能松懈。
至于南宮珩和葉翎當下在何處,楚明澤不知道,但他相信那兩個人只要活著且是自由的,一定會來找宋清羽。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他不再那樣被動。
距離松蒲城不遠的一個荒島上,夜幕低垂,繁星璀璨。
葉翎找到一些香料,烤了兩條魚,聞靜嘗過后,大呼美味,吃完自己的,說不夠吃,又去抓了兩條回來。
填飽肚子后,兩人并肩躺在一塊平整的巨石上看星星,說好明日一早離開。去圣島喝喜酒,若是到早了,會引人懷疑的。
“小美人兒,你……”
“我應該比你大。”
“不可能!”
葉翎報了年紀,聞靜就笑,“你錯了,我比你大三歲!”
葉翎有些意外,“你跟我姐一般大,倒是沒看出來。”
“是那個即將跟端木彥成親的師姐嗎?”聞靜問。
葉翎搖頭,“不,我親姐。”
“緣分,叫聲姐姐來聽。”聞靜莫名開心。
“靜靜,你這么活潑可愛,我不想把你叫老了。”葉翎唇角微勾。
聞靜捏葉翎的臉頰,“什么靜靜?不準這樣叫我!唉我爺爺給我起這么一個娘們兒唧唧的名字,一點兒都不霸氣,還不讓我改!”
葉翎笑了,“所以你想叫什么名字?聞狂拽酷炫吊炸天一點兒都不靜?”
聞靜嘴角一抽,“什么鬼?”
“那,聞霸天?正常且適合你。”葉翎微笑。
“太難聽了!別誤會,我沒想當男人,只是覺得靜靜這個名字不符合我的氣質。得人家嬌滴滴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叫這個名字才合適嘛!不過你不知道我家,我爺爺和我爹明明都是醫術世家的七尺大漢,偏偏想把聞家打造成書香門第。”聞靜吐槽。
“你也不太像書香門第出來的。”葉翎搖頭。
聞靜繼續捏葉翎的臉,“什么叫不太像?完全不是!你能想象我家人高馬大的老爺子傷春悲秋吟詩作賦的模樣嗎?我爺爺要是真才高八斗倒也罷了,可他就會做幾首勉強才能押韻的打油詩。你知道我爺爺的口頭禪是什么嗎?”
聞靜說著,一躍而起,站在葉翎面前,清了清嗓子,下巴微微揚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右手緩緩上升,聲音低沉,“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啊!”
葉翎噗嗤一聲笑了,這段日子時刻緊繃的心弦也松快了不少。
可以想象,聞家應該是個很溫馨有愛的家庭,不然一心想打造書香門第的聞靜她爺爺和她爹,不會養出這樣一個自由豪放的姑娘。
這說明聞家并沒有人將自己的意志和喜好強加在聞靜身上,要求她必須做個名門淑女。或許,聞家人在聞靜身上唯一的堅持就只是她這個很文靜的名字。
聞靜模仿完她爺爺,又躺回來,繼續捏葉翎的臉,覺得手感忒好。
“靜靜,你還沒說你想叫什么名字呢?”葉翎笑問。
“唉,你知道我爺爺給我兩個姑姑起的名字都叫什么嗎?一個叫聞嫻,一個叫聞雅。結果,我倆姑姑全都嫁去了我爺爺口中的武夫窩子!哈哈!我爺爺還惦記著讓我找個文質彬彬的相公,可以陪他吟詩作對,我就一句話,讓我爺爺自己娶!”聞靜笑著說。
“靜靜,我的臉要被你捏爛了。”葉翎幽幽地說。
聞靜輕咳,“哎呀沒辦法,我從小就想要個妹妹,沒事可以一起打架那種。一見你,我就覺得好有緣。”說著聞靜放過葉翎的臉,又開始把玩葉翎的頭發,總之手就是閑不住。
“所以你到底想叫什么名字?”葉翎無語,怎么她就這么多廢話……
“哦對,小美人兒你猜?”聞靜嘿嘿一笑。
葉翎扶額,“我睡著了,明天見。”
聞靜清了清嗓子,“聞不易。”
葉翎眨了眨眼,“啥?”
聞靜一本正經地說:“我說我曾經想改名叫聞不易啊!不易,初心不改,我就是我,多有內涵,風雅又瀟灑,簡直不能更符合我的氣質!你覺得呢?”
“我覺得……”葉翎看著聞靜,一時陷入沉思。
聞靜早已把面具摘了,她并非英氣長相,五官極美,卻都生得很柔,若她真安安靜靜不動不說話,乍看的確有名門淑女的風范。
用葉翎前世的標準,聞靜的長相是又白又甜的萌妹子。可一開口說話,瞬間有了三分壯漢氣質,也是絕了……
“快說呀,你覺得如何?這個名字是不是讓你驚艷到了?在想要怎么夸?”聞靜很不謙虛。
結果葉翎再次開口,問了聞靜一個問題,“靜靜,你成親了沒?”
“沒有。”聞靜搖頭,“我爺爺和我爹娘喜歡的那些公子我都不喜歡。你應該不會覺得我這個年紀還沒嫁人很丟人吧?小美人兒你肯定跟別人不一樣,我知道。我不排斥嫁人,不過成親這種事,碰不上情投意合的,倒不如自己過!我爺爺也說不著急,只要在他閉眼之前我能把孫女婿給他領回家,他就燒高香了。”
葉翎嘴角微抽,聞老爺子都這么說了,聞靜的理解是,她爺爺不著急?行吧,親孫女,真孝順……
“其實,我是想說,我有個朋友,名字就叫不易。”葉翎說。
聞靜愣了一下,“真的假的?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名字,有人用了?哪家姑娘?”
葉翎無語,“不是姑娘,他叫風不易,不是爹娘取的,是他給自己改的名字。這樣看,倒跟你一樣,他說他改這個名字的初衷,也跟你方才說的幾乎一模一樣。是不是很有緣?”
聞靜搖頭嘆氣,一臉遺憾,“傷心。我爺爺都說了,等我給他找個孫女婿,就允許我改名叫聞不易,把家譜都給我改了。沒想到別人用掉了我的好名字,竟然還是你的朋友,這下完了,沒戲了。”
葉翎覺得好笑,“你還是可以叫聞不易的,不用在意我朋友。不過我覺得你找個男人可能不太容易。”
聞靜點頭,“也是,為何我看好多男人都不順眼呢?看見就煩。”
“那是還沒碰上對的人。”葉翎說,“我的朋友都很好,回頭介紹給你認識,尤其那位風不易。”
“他多大?”聞靜問。
“跟我同年。”葉翎說。
“小弟弟啊?那我們到時候可以結拜姐弟,等我什么改名了,我們倆就叫不易姐弟,哈哈!”聞靜笑著說。
葉翎覺得,姐弟戀什么的,也很可愛啊。不過這種事,等見到人讓他們自己看感覺發展吧。
聞靜問起葉翎的來歷,葉翎實話實說,將門女,娘失蹤,爹也生死不知,有一姐一弟,已經嫁人。
“寧蓁?”聞靜正色,“我沒聽過寧蓁,但我爺爺說,曾有個圣女,也是祁家小姐,名叫祁蓁,天生不能說話,應該就是你娘。”
葉翎凝眸,祁蓁,想來就是她那個苦命的母親的本名。而且葉翎曾猜測寧蓁和祁妙是姑侄關系,看來八九不離十。
聞靜蹙眉,“小翎兒你是那個圣女的女兒啊?那我們確實是有淵源的。我爺爺說,他跟祁家爺爺是拜把子兄弟,定過兒女親事,開始說的好像就是我爹跟你娘,但因為你娘是純陰之女,被選做圣女,圣女的親事都是皇室和國師定的,就取消了。”
“你還知道祁家什么事?都跟我講講吧,我聽蒲琮說祁氏一族已經不存在了。”葉翎微嘆。
“其實我知道的不多。”聞靜微微搖頭,“多是我爺爺偶爾提起祁家爺爺時我聽來的。祁家原是四大醫道世家實力最強的,且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底蘊深厚,家風清正。我一直覺得我爺爺想做文人,其實是在懷念祁爺爺。我爺爺說祁家爺爺年輕時候就很叛逆,后來你娘出生后,要被強行帶去圣島,祁爺爺那個時候就開始準備暗中造反,可惜籌謀多年,還是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是出了個叛徒,就是端木尹那狗賊!他原是祁爺爺收養的孤兒,將他視若親子般養大,誰知他狼心狗肺,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來!”聞靜提起端木尹,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至于當年具體發生什么,聞靜也不知道。
“祁家人都死了嗎?”葉翎問。
聞靜點頭又搖頭,“我爺爺說祁家有人逃出生天,但這件事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端木尹把你娘抓回來這件事,外人應該都不知道,是他的秘密。祁妙是你大舅舅的女兒,她會成為圣女,我看就是端木尹故意的。不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為何跟端木彥的親事會被取消呢?”
“她逃走了。”葉翎說,“我們原來認識,當時不知道是表姐妹。”
“逃走就好。你說的又被端木尹抓住的師姐,是你娘的徒弟?怪不得,端木尹那死賤人就是非要跟祁家結親!瘋了一樣!”聞靜冷哼。
“是我娘的徒弟。”葉翎點頭。不過暫時沒有告訴聞靜宋清羽的身份,想來真正見到的時候,聞靜應該會很喜歡這個驚喜。
葉翎講她的來歷很簡略,很多人很多事都沒提。
其實她在思考一件事,天沐國八大家族,當年祁家要造反,怎么著也會找一兩個家族作為盟友才有勝算吧?據聞靜所言,她爺爺跟葉翎外公的關系那樣好的話,祁家要找盟友,第一個應該就是聞家。
可最后,八大家族剩了七個,只祁家沒了,聞家依舊好好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如今還是三大醫道世家之首。
不知事情經過,葉翎不想妄下定論,但至少從她的角度來說,聞家并不可信,至少不能輕信。
當然,葉翎相信聞靜是個正直善良的好姑娘,不過她的家人如何,先打個問號,未必是壞的,但要確認過再說。
翌日一早,兩人出發,往圣島的方向去。聞靜戴著面具,葉翎做了易容。
“過幾天應該就能跟我爺爺他們匯合了。我爺爺見到你,肯定很高興!”聞靜笑著說。
葉翎笑了笑,“靜靜,我的身份,先不要告訴你家里人吧。”
“為何?”聞靜不解。
“我不想給你們招惹麻煩,而且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葉翎說,“至少,等我先救出我娘,安全的時候,再登門拜訪你爺爺,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好吧,都聽你的,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聞靜只覺葉翎謹慎,并未多想。
“你跟家人約定在什么地方匯合?”葉翎問。
“崇明城,司徒家。”聞靜說,“我爺爺說他順路先去跟司徒家大長老敘敘舊,在那兒等我。哦對,我跟司徒大長老的孫子司徒瑄,二老原想撮合來著。”
“你沒看上人家?”葉翎笑問。
聞靜搖頭,“這倒不是,不存在看上看不上,那會兒我都不認識他。等我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司徒瑄已經出事了,是我爺爺后來提起的。”
“死了?”葉翎問。
“沒有沒有,他命不好,攤上一個不守婦道的娘,一個人渣親爹,一個心理脆弱的養父,最后的結果就是,他變成了眾所周知的司徒家主私生子,被他養父砍斷一臂,再也不出門了。”聞靜嘆氣。
葉翎只想說,這些大家族可都夠亂的,不過想想倒也正常。掌握著權力和財富的階級,大抵都干凈不了。
“那我到時候跟爺爺怎么介紹你?你再給自己取個名字,或者我幫你取一個?”聞靜說。
“我有化名,南小七。”葉翎笑著說。她雖然說自己成親了,不過并沒有跟聞靜將南宮珩的事。也是因為說來話太長,牽扯太多。
聞靜很識趣,葉翎不說的事她都沒追問,雖然看起來很感興趣,但頗有分寸。
此時,崇明城司徒家,司徒焱正在招待來自文遠城的貴客。
聞家老家主聞舟,確如聞靜所言,又高又壯,穿著一身長衫,花白的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
“聞兄,你家靜靜怎么沒來?”司徒焱問。
聞舟樂呵呵地說:“她非要自己去玩兒,過幾日就來了,不必管她。你孫子現在還是老樣子,不出門不見人?”
司徒焱搖頭,微微一笑,“瑄兒想開了,這些日子好多了。”
“終于聽勸了?”聞舟微嘆,“司徒老弟也真是不容易。”
司徒焱搖頭笑笑,“都過去了。倒不是我把瑄兒勸好的,他結識一個新朋友,是個很不錯的孩子,現在是我徒兒了。”
“什么人能入了司徒老弟的眼?”聞舟很好奇。
司徒焱看向門口,“來了。”
聞舟轉頭,就見司徒瑄走了進來,他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精神許多,面上帶著得體的笑,進門就微微躬身對聞舟行禮,看不到一絲消沉抑郁。
然后,聞舟看到了司徒瑄身旁的年輕男子,乍看容貌倒是普通。
“想來這孩子應該極聰明。”聞舟沒看出來,只是禮貌性地夸贊一句,然后笑著問南宮珩,“你叫什么名字啊?”
“南小花。”南宮珩一本正經地說。
聞舟嘴角微抽,“這名兒,真不錯。”
過來拜見過長輩,司徒瑄和南宮珩就回去了。
“小瑄,咱們什么時候去圣島?”南宮珩問。
“知道你著急偶遇你家小葉子,不過得到日子才能出發。”司徒瑄微微搖頭,“原是爺爺帶著我們倆單獨去,如今聞爺爺來了,應該會跟聞家人同行。”
“我家小葉子肯定會認出我的吧?”南宮珩眨了眨眼。
司徒瑄點頭,“當然,別急,你落難都能碰上失蹤多年的岳父,這是跟小葉子的緣分,你說的。”
南宮珩雙手合十,一臉虔誠面對東方,“希望小葉子明日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