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的知道了,我這就把藥給小公子送去。”小廝聽了豐神采的話,連忙應聲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小心翼翼的端起小桌子的藥就趕緊去送給允兒,一路走一路還伸手護著,怕弄灑了,他可是知道的,這個允兒小公子是小姐的心肝肉,自己可不能怠慢了。
豐神采眼看著小廝把藥端走了,就放下了心,他一回頭,就看見丁一臉上布滿了焦急之色的看著自己,一副想催促又不敢催促的樣子,于是豐神采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好了,你別急了,我現在就跟你一起走一趟,去見見白楓,問問他到底是什么事,行了吧。”
“謝謝豐公子體恤,我們這就走吧。”丁一聽了心里大喜,趕緊連聲感謝,然后就在前面帶路,這豐神采走到半路上才想起來,自己忘記讓小廝把那疊甜糕端過去了。
可是這會兒自己若是想再回去,這個丁一怕是要急死了,想上吊的心都有了吧,他就只能作罷,豐神采就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對允兒說一句抱歉了,之前告狀說自己整他,結果今天真的得喝一次苦藥了,希望允兒能夠忍得住吧。
小廝端著藥就到了房門外,他提高聲音說道:“小姐,豐大夫讓我把藥給小公子送來。”魏如畫一聽有一點奇怪,怎么豐神采自己不過來,讓下人把藥送來呢?難不成今天自己的話讓他生氣了?這個豐神采,可真是肚量小。
“那你進來吧,先把藥放在桌子上”魏如畫還是把人叫了進來,小廝端著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然后把藥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這是豐神采剛剛熬出來的藥,還騰騰的冒著熱氣呢,散發出一股藥材的苦澀之味。
魏如畫問道:“你知不知道豐大夫去了哪里?他自己怎么不過來?”小廝老老實實的對魏如畫說道:“我只看見豐大夫跟一個什么人說了一會兒話,然后他就把我叫過去了,說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辦,自己要先走了。”
魏如畫一聽趕緊追問道:“那他有沒有說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他還說了什么?”小廝仔細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說道:“具體什么事情,豐公子沒有說,但是他讓我跟您轉達,他辦完了事兒就會立刻過來給小公子看病,不會耽誤的。”
“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魏如畫見他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話,就吩咐小廝先退下了,心里也在疑惑,這豐神采到底能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連允兒都不管了也要過去呢。
坐在馬車上的豐神采還是不死心,他繼續追問丁一說道:“現在沒有人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白楓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了吧?”丁一還是搖了搖頭:“豐公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您就別逼問我了,等會兒見到了我家主子,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其實這個丁一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自家主子是想請豐神采回去給他解毒的,可是這件事必須要由主子親口跟他說,況且,他忠心的人只有白楓一個人,白楓對他下的命令就是把豐神采秘密請來,瞞著魏如畫,那么他就要不折不扣的執行到底。
豐神采見自己怎么問,這個丁一都三緘其口,絕口不提,也知道這幫死士都是無比忠心的,不是得了主子的命令,絕對不會多嘴,也就死了從他這里打聽消息的心了,想著等一會兒見到了白楓,一定要好好的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白楓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難事吧,還指明了一定要避著魏如畫。豐神采心里頭有一點酸澀之情,因為他想到,魏如畫對白楓也是非常有好感的,還多次因為白楓就對自己避之不及,他們兩個互相歡喜,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互表心意,真的在一起了,想到這里,豐神采整個人就有一點頹廢。
“豐公子,豐公子,您怎么了?”丁一眼瞅著豐神采的情緒低落下去,立刻關心的問道,“是不是馬車里不舒服?我這就讓車夫駕車穩一點。”豐神采被丁一的話驚醒了,他回過神來趕緊阻止他:“沒事沒事,我沒有不舒服,剛剛我就是想到一點事情。”
“噢噢,那就好,那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丁一見豐神采又好像確實沒事的樣子,也就停下了準備讓車夫降速的動作。畢竟白楓那里確實很緊急,一刻都耽誤不了了。
而魏如畫自從豐神采走了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她在想豐神采到底是出了事情,而且她的心里也有一點點愧疚,因為自己今天好像對他太兇了,良藥苦口這個道理她也是知道的,怎么能因為藥太苦就指責豐神采呢。
魏如畫想事情想出了神,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一動都不動的,允兒看見她這幅樣子,知道寶兒姐姐又在想那個豐神仙了,他又撅起了小嘴,拉住魏如畫的胳膊。
允兒拉著魏如畫對胳膊晃了晃,不高興的說道:“寶兒姐姐,你就不要再想那個壞蛋豐神仙了,每次他一來,你總是偷偷看他,都不理我了。”魏如畫回過神來,反駁他說道:“你就是會胡說,我心里只有咱們允兒一個,怎么會看別人呢。”
允兒咧嘴一笑,對魏如畫說道:“就知道寶兒姐姐最疼我了。”魏如畫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就你心思最多了,好了,藥也應該涼了,你快喝了吧,你可別抱怨藥苦了,你心里肯定也知道的,豐神采是為你好的。”
允兒用小鼻子“哼”了一聲,不開心的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會乖乖吃藥的,不過嘛,我要寶兒姐姐你親自喂我,我跟你說,這個藥真的很苦的。”然后小臉一下子就變得皺巴巴的了,委屈的不行。
魏如畫一看也非常心疼,她趕緊把藥碗端了過來:“好啦,咱們以后也吃不了幾次了,允兒很快就能徹底康復了對不對?姐姐親自喂你。”
魏如畫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藥碗,感覺溫度正合適了,于是她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給允兒喂去,允兒開開心心地張口喝藥,結果沒想到,他剛喝第一口,整個小臉忍不住都扭曲在了一起,他實在沒有忍住,一口把藥吐了出來,差點吐到了魏如畫的身上。
允兒只覺得這個藥今日格外苦,苦的直沖他的腦門心,他之前跟魏如畫抱怨豐神采給他開的藥苦,其實也不算是完全說謊,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的藥居然比之前苦了十倍甚至百倍。
“寶兒姐姐,這個藥可真的是太苦了,我真的喝不下去。”允兒一臉慘兮兮的跟魏如畫求情道。但是其實魏如畫早就已經在心里面肯定了豐神采的解釋,所以聽了允兒的哀求,她并不為所動。
魏如畫勸解道:“允兒,你要知道良藥苦口啊,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這個藥是不能停的,乖,允兒把藥吃了,姐姐給你買糖吃,好不好?”說著就要繼續喂允兒喝藥。
允兒嚇得直往后縮,一邊搖頭一邊連聲叫著:“不行,我真的喝不下去,寶兒姐姐,你就饒了我吧,我就少喝這一次,真的沒有關系的,我覺得我最近都好了很多了。”
魏如華一聽這個話,就把藥碗“啪”的一下往旁邊一放,眉頭緊皺,鳳眸一瞪,立刻就有一點生氣了:“允兒,姐姐不希望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想想以前你生病的時候是多難受啊,不僅你難受,姐姐也會跟著一起難受的,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姐姐只有你這么一個真正的親人了。”
說著說著,魏如畫的眼眶都有一些紅了,允兒一看連忙拽住魏如畫的手,雖然心里十分不情愿,但是還是用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說道:“好了,姐姐你不要生氣了,也不要傷心了,我喝還不行嗎!”
然后他又迅速補充道:“但是你得先去給我拿一碟蜜餞過來,不然我絕對不會喝的。”魏如畫一聽他愿意喝藥了也很開心,不要說是一碟蜜餞,哪怕是一盤一桶,她都愿意給他拿來的,于是魏如畫趕緊吩咐小廝去給他取。
等蜜餞拿來了,允兒也不要魏如畫給他喂藥了,他端起藥碗一捏鼻子一口就悶了下去,允兒只覺得這股味道直沖他的嗓子眼,讓他差一點就吐了出來,魏如畫眼疾手快的把蜜餞塞進了他嘴里,蜜餞散發出來的甜味勉強才沖淡了一點點他嘴里的苦味。
允兒的眼淚都被苦了出來,他只覺得他現在整個人都是苦的,好像泡在了苦海里,就連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苦。允兒含著蜜餞直哼哼,只覺得生無可戀,他心里恨恨的想到,好你個豐神采,我不就是告了你一狀嗎?你至于真的整我嗎?看我下次怎么捉弄你。
魏如畫喂完了藥,又跟允兒說了一會兒話,見他現在好像沒什么心思聊天,就準備回家了,她在院子里看到了桌子上的點心,猜到了這是豐神采想要給允兒吃的,她笑了笑想到,我就說嘛,豐神采還是很關心允兒的,知道他怕苦,還特地給準備了甜糕。這應該是小廝忘記拿了。
而在那頭,丁一領著豐神采去了白楓的私人別院,白楓此時就等在門口,看見豐神采來了,就趕緊迎了出來:“啊,豐兄你來啦,我在這里等了你很久了,多謝你愿意過來幫我。”白峰對他說道。
豐神采很好奇的問道:“不知道白兄你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這么著急,還用這么神秘的方法把我請來,還不愿意告訴如畫呢?”
白楓一邊把他往屋子里領,一邊苦笑了一聲對他說道:“你跟我們也相處了很久了,也大概知道一點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一直以為我是平西王世子的男寵呢?來,我們到屋里詳談。”
豐神采聽他這么問,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對白峰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的真實身份有關呢?”
白楓對他說道:“我的具體身份,我也不能跟你說的太詳細,還請你見諒,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之所以不離開平西王世子,要委屈留在他府上做一個男寵,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被他下了毒,而且每半個月就要吃一次解藥,不然就就會受到摧心剖肝之痛,讓人痛不欲生。”
“中毒?”豐神采一聽白風中毒了,很是驚訝。“沒錯,我之前就一直在想辦法替自己解毒,但是碰到的大夫都說做不到,我本來也想請你為我解毒,但是被很多事情耽誤了,結果就一直拖延到了今天。我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我看看能不能幫到我。”白楓說道。
怪不得白峰這樣一個明顯有實力有背景的人,居然甘愿去就在平西王府做一個男寵,豐神采這才明白,于是他趕緊上前給白楓把脈,可是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發現白楓到底中了什么毒。
豐神采皺著眉頭對白楓說道:“很奇怪,我相信你說的應該是真的,但是我確實沒有在你身上察覺到有什么中毒的跡象,按照道理說,如果你中毒的話,你我相見的第一天我就能看出來了,其實也不用等到你今日來求我,我就會主動幫你解毒的。”
白楓一聽非常失望,他萬分低落地說道:“看來這也是我的命了,我之前看的大夫也都是這么跟我說的,說我并沒有中毒,可是確實我試過,我如果沒有吃解藥的話,真的會非常痛苦。看來除非是我死,否則我這輩子是注定離不開平西王府了。”
豐神采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替他著急,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經流浪到南疆,在那里,有一種非常神秘的叫做蠱毒的東西,跟平日里的毒藥非常不一樣,而且當時他還跟一個朋友學過一些。
于是豐神采對白楓說道:“你先不要絕望,我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想法,這樣吧,你先躺下來,我給你做一個徹徹底底的檢查,等我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再跟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