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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給你報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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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部受過重擊,里面有血塊,失憶……可能是真的。”商陸說得不太確定。

  池棠睨了他一眼:“上回那個你也說是真的!”

  商陸不服:“失憶這種事本來就很玄乎,你問街頭的神棍都比問大夫強!”

  說的也是……

  池棠想了想,問道:“他腦袋里的血塊有辦法不?”

  商陸道:“這個好說,我給他扎幾天針就好了!”

  “幾天就可以了?”

  “幾天不行就十幾天,十幾天不行就二十幾天。”

  “行吧……”池棠也不強求,“那就拜托你了。”

  商陸走后,畫屏忍不住問道:“真要留下那個人?”

  池棠點頭:“先留著吧,李副率說他身上的傷很像行軍打仗留下的傷,現在正跟突厥人打著仗,說不定是在前線受傷的將士,要真是這樣,丟下他不管就罪過了。”

  “可我總覺得這人……”畫屏蹙著眉,形容不出來心里的感受。

  “這人感覺挺危險。”夏輝接過來說。

  畫屏連連點頭。

  其實池棠也這么覺得。

  這人雖然號稱失憶,但一點也沒有失憶后的不安,言談舉止都十分強勢,看得出是個久居上位的人。

  倘若真的是受傷的將士,應該身份不低。

  池棠想了一會兒,又喚來李式,問道:“這人會不會是從蘆子關過來的?”

  她行到半路就聽說蘆子關失守了,但失守也不代表一瀉千里,父親趕到后很快拉起了防線,將突厥兵暫時擋住了。

  既然失守,難免有傷亡,這人會不會是在蘆子關一役中受傷逃回的?

  李式卻搖頭:“蘆子關離這里不近,他受了這么重的傷,跑不了這么遠,怎么也應該是靈武郡的將領。”

  “靈武郡也在打仗?”池棠吃了一驚。

  李式道:“雖然突厥主力在蘆子關,但其他地方也有小股突厥人流竄,昨天聽雷武提起,三天前就有突厥人偷襲靈武郡邊城,這人說不定是在那次戰役中負傷,如果是這樣,可能是回樂或者定遠城的將士。”

  池棠點點頭,道:“等會兒進了城,你去打聽打聽回樂和定遠有沒有失蹤的將士,”想了想,特別囑咐了一句,“可不能因為人家失憶就歧視他。”

  李式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誰歧視了?失憶這種事,正常人都是同情吧?

  池棠說完了,擺擺手:“你去忙吧!”

  李式沒有走開,抬頭望了望前方,道:“北地尚武,民風不馴,靈武太守韋樂又是趙王妃的族叔,恐怕不好相與,等會兒十里亭郊迎時,太子妃不必下車說話,臣與戚司則來應付即刻。”

  太子殿下派到池棠身邊的女官姓戚,名叫戚蘭,任東宮司則,掌禮儀參見。

  這個官職簡單來說,就是盯著別人對太子妃尊敬點。

  池棠自然沒有異議,點頭道:“你安排就是,”忽然心中一動,吩咐道,“去把那個失憶的喊過來!”

  那個失憶的是大步流星走過來的。

  人高腿長,走路帶風,輕輕松松追上了行駛中的馬車,手往馬車前座上一按,就要跳上來。

  青衣目光一利,突然出手砍他小臂。

  男子反應也快,迅速把手收了回來,目光銳利看向青衣。

  “讓他上來吧!”池棠道,心中疑竇愈深。

  身手不差,身份不俗,這人會是誰呢?

  男子手在前座一按,動作敏捷地跳上馬車,坐在青衣身旁,不等池棠開口,便皺眉問道:“你真的是太子妃?”

  一邊問,一邊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她。

  池棠手一伸,拿起隨身攜帶的冊書,抱在懷里,沖他甜甜一笑:“是啊!你看,這是我的太子妃冊書!”

  男子面色微沉,又打量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梳著未婚發髻?”

  池棠摸了摸頭發,道:“剛封的太子妃,還沒大婚。”

  男子沉著臉不說話了。

  池棠笑瞇瞇地將冊書放回去。

  男子忽然問道:“你見過太子嗎?”

  “見過啊,怎么了?”池棠回頭看他,卻見他目光灼灼,好像想起了什么值得興奮的事。

  “哪里見的?怎么見的?他長什么樣?”

  “你問這個干什么?”池棠不明所以。

  男子一手撐在車門上,揚眉笑了笑:“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說不定太子妃見過我?”

  池棠呆了一呆,顫巍巍抬起手,指著他道:“你、你、你放肆!”

  不記得自己是誰,就能覺得自己是太子?你咋不覺得自己是皇帝呢?

  男子笑吟吟看著她:“太子妃覺得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有個鬼道理!

  池棠怒極反笑:“我沒見過你,但是我見過很多次太子殿下,在清晨見過,在中午見過,在黃昏見過,春、夏、秋、冬都見過,在皇宮、在東宮、在我自己家里,在京城、在江南,我見過他無數次!笑著見,哭著見,惱著見,怎么見都有!至于他長什么樣——”哼了一聲,“反正不是你這樣!”

  男子一邊聽著,一邊慢慢收了笑容,等她說完,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輕嘆道:“是我妄想失禮了。”

  池棠冷哼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男子意興闌珊地笑了笑,問道:“太子妃召見我,有什么吩咐?”

  池棠這才發現自己找了他過來,反被他牽著話問了許久,心中懊惱,板起臉問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男子似笑非笑道:“記得你救了我。”

  池棠面無表情繼續問道:“記不記得怎么受的傷?”

  男子想了想,答道:“被人砍傷的。”

  “什么人?”

  他擰眉苦思良久,搖頭:“想不起來了,不過好像有很多人。”

  聽起來更像是打仗受的傷了。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哪里人嗎?”

  男子搖搖頭,又四周張望了一會兒,道:“我看著四周景物,既熟悉又陌生,會不會我就住附近?”

  這附近,不就是回樂縣?

  池棠精神一振,道:“雖然我施恩不圖報,但是看你好像不報不舒服,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一個報恩的機會吧!”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愿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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