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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不想要?
她想說話,卻哽住了喉,只能用力點頭。
他愉悅地笑了一聲,捧住她的腦袋,低頭吻她。
眼淚奪眶而出,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分毫,只能從他的吻中品嘗著溫柔和憐惜。
竟然這樣圓滿。
她做夢都沒夢到過,自己能擁有這樣的圓滿。
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終于低泣出聲:“魏少游,我想,我想要……”
他摸了摸她臉上的淚,猛地加深了吻,掌心逐漸撫到她腦后,向下游走。
這一年多朝夕相對,即便曾同居一室,魏少游也始終對她以禮相待,未犯分毫。
此時,卻似洪水決堤,烈火燎原,咆哮著要將她吞沒。
她心里是歡喜的。
他喜歡她,渴望她,需要她,她沒有任何不愿意。
可身子止不住顫抖,像是本能地畏懼什么,畏懼到呼吸都不再順暢,眼前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阿柳?”他停下動作,安撫地吻著她,“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她眸光回聚,“嗯”了一聲,心底沉如深淵。
“沒事,”他撫了撫她滿是冷汗的額角,柔聲道,“今天好好收拾行李,明天一早,隨我回七鳳谷。”
“回七鳳谷?”她無意識地重復著他的話。
他低喘著笑了一聲,道:“師弟都要成親了,我這個做師兄的還沒著落,要我一個人才不想回去,省得遭他笑話,”溫柔吻了她一下,“阿柳陪我回去,我才回去!”又一笑,眼里的光明亮似朝陽,“回去我就跟師父說,我是師兄,必須先成親!”
她“噗嗤”笑了,驀然落淚。
他要娶她。
魏少游要娶她。
她和著淚勾著他的脖子往下拉,弓身迎上,勾纏著,想要貼近他。
“阿柳、阿柳……”他有些慌亂地按住她,“不急、不急,我們慢慢來!”
她淚眼盈盈看著他,心里越發堅定:“魏少游,我可以……”
魏少游擰著眉,將她按在床上,正色道:“我不可以!你給我老實點,我可是良家男子!”
她騰地紅了臉。
他剛才以及現在的模樣,都算不上良家。
魏少游亡羊補牢地拉住衣襟,凜然道:“不許勾引我,我可是經不起勾引的!”
她含淚笑了出來。
他也笑了,吻了吻她的鬢角,低聲道:“別怕,也別急,我們來日方長!”
她點頭,環住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
再沒有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就要走,有很多需要準備。
收拾行李,交還租賃的住宅。
“如果回來還想住這里,就多交點租銀讓東家給留著。”魏少游很是慷慨。
她搖頭道:“一去一回就是半年,空租著太浪費了。”
話是這么說,可對著這座簡陋的宅子,她還是非常不舍,畢竟和他一起在這里住了半年多。
就是平時沒什么感覺的街坊鄰居,到了臨走時,也生出一些離愁別緒,住著的時候沒怎么走動,走的時候,卻特意上門一一辭別。
何小寒聽說她要走,竟然紅了眼眶,拉著她的手絮叨了好一會兒。
忽然瞥了一眼魏少游,將她拉到一旁悄聲問道:“君姐姐,是不是你家里的人找來了?”
她一頭霧水。
何小寒顧自感動:“君姐姐,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竟然為了魏哥哥隱姓埋名吃這么多苦,太感人了……你放心!要是有人問起你們,我一定不會說的!你和魏哥哥一定要好好的,白頭偕老!”
她哭笑不得,卻也有些感動,點頭道:“好,一定!”語氣一軟,“你也一定會遇到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兩情相悅,白頭偕老。”
離開何家時,魏少游問了一句:“那姑娘鬼鬼祟祟說什么呢?”
她抿唇一笑:“她以為我們是私奔的。”
魏少游哈哈笑道:“說得也沒錯啊!”
她轉念一想,還真的是。
她隨魏少游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是蜀王的準王妃。
她“溺亡”后,想必蜀王又要費一番心思重新物色一個合適的蜀王妃了……
次日一早,魏少游便趕著馬車,帶著她離開住了半年多的蜀縣。
然而,馬車還沒駛出城門就停下了。
“怎么了?”她掀開車簾問魏少游。
話剛問完,她就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城門已然在望,卻被堵著不能出去。
連接城門的主道被封了,道旁衛士肅立,防止民眾闖到主道上去。
那些衛士不是本地的駐軍,他們衣著光鮮,兵器精良,有些甚至有品級。
這類衛士,她從前在京城見過。
確切地說,在蜀王身邊見過。
這些應該是親王府衛。
在杜家時,她也曾被當作世家千金教導過,就算會錯認親王府衛,也不可能連親王儀仗都認錯。
朱班輪,象牙飾,蛟龍旗。
正是親王儀仗!
她不清楚當今還有幾位親王,但此時此刻,她只能想到蜀王。
這里是蜀地,蜀王的封地。
一瞬間,渾身涼透。
她慌忙縮內,還沒喘一口氣,便聽見車外有人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不會在說她吧?
她只覺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
隨即聽到了魏少游的回答:“車內是內人,好奇看了一眼貴人,絕無他意。”
“下車!蜀王殿下駕到,豈敢無禮!”
真的是蜀王……
她狠力掐一下手心,搶在魏少游借口推拒之前掀開車簾,低頭鉆了出去。
只是侍衛排查可疑人而已,一味躲藏反而惹人懷疑,倘若鬧大了引來蜀王注目,便是因小失大了。
索性下車,泯然人群之中。
魏少游也沒說什么,只是握緊她的手臂,扶著她下車。
侍衛打量了她一眼,果然沒再說什么。
此時,象輅車已經行駛到距離她只有十來步遠的地方。
十來步遠,隔著重重人影,但因為人們敬畏貴人而噤聲,車馬行駛的聲音傳到她耳中便格外清晰。
她將臉又低埋幾分,反握住魏少游的手,想汲取他的力量,讓自己不要過于緊張。
如今的她比從前瘦了一些,黑了一些,布衣荊釵,不施脂粉,她自己照鏡子時,都覺得與在京城時恍然兩人。
蜀王與她雖然有過婚約,卻算不上多熟,時隔一年多,不可能認得出她。
正想得心中漸安,突然,主道上車馬行走聲停了下來。
“阿盧?”
她聽到蜀王不敢置信的聲音從遠處不甚清晰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