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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兵臨城下(11)

  文丑略顯遲疑了一下,拱手問道:“軍師何以知曉敵軍營中沒有伏兵?”

  “呂布小兒,不過一介武夫,何來的謀略?你且看敵軍營中士兵,那些人懶洋洋的樣子根本不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大熱的天,帳篷里面也是一陣悶熱,根本無法藏兵。我料呂布并不在營中,你火速帶領騎兵殺將出去,襲取呂布營寨,此乃破圍第一功。”沮授朗聲道。

  文丑道:“好吧,那我就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沮授點了點頭,隨即對身后跟來的呂曠、呂翔、張南、蔣奇、蔣義渠、張顗九將道:“汝等九人各自率領一千輕騎,從這里出去,環繞城池半圈,先襲擊南門城外燕軍守兵,只需騷擾,不可戀戰,襲營之后,迅速奔馳到東門,然后配合顏良從東門里外夾擊,摧毀燕軍的包圍……”

  呂曠、呂翔、張南、蔣奇、蔣義渠、張顗九將同時抱拳道:“諾!”

  沮授隨即又叫來了三個斥候,吩咐道:“火速去南門、東門通知韓猛、顏良,讓他們做好出擊準備,另外去北門通知蔣濟、辛評,讓他們死守北門,不論發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可輕易出戰!”

  三名斥候同時應了一聲,便立刻下了城樓。

  文丑等人也一起下了城樓,各自去點齊兵馬去了。

  袁熙看到沮授指揮若定,心中不勝歡喜,對沮授道:“只要有軍師在,鄴城定然會安然無恙,我們一定會渡過這次危機的。沮授皺著眉頭,陰郁著臉,朝袁熙拱手道:“主公,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二虎,老主公和袁尚雖然被囚禁了起來,可是城內軍心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穩定,許多人當年都是受到老主公恩惠的。如果主公不妥善處理此事的話,只怕會給主公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請主公三思。”

  袁熙不笨,自然能夠聽出沮授的話外之音,他見沮授今天一反常態,以前那個一心為了百姓著想的國相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可怕起來。他望了沮授一眼,問道:“軍師,一定要這樣做嗎?”

  沮授的心里很清楚,他的出現他的掌權雖然可以挽救鄴城一時,卻挽救不了鄴城一世,燕軍的戰力遠遠在他的估算之上,更何況還有晉軍從旁協助,這一仗必定是一場惡仗,很多人會死……他在決定大義滅親的那一刻,那顆慈善的仁心便已經死了,正所謂‘慈不掌兵’,他深刻地體會到了這點。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雖然讓主公做這樣的事情有點違背倫常,但是為了保住鄴城,主公應該行非常之舉。以兩個人的性命換取鄴城千萬人的性命,屬下以為這是值得的。”沮授苦苦勸慰道。

  袁熙的臉上浮現起來了一絲猙獰,重重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軍師尚能大義滅親,何況我乎?為了鄴城,這弒父的罪名我擔了!來人!”

  立刻有一個親隨涌了過來,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袁熙冷冷地道:“去趙侯府,賜給袁紹、袁尚毒酒,送他們上路!”

  親隨“諾”了一聲,便立刻離開了。沮授接著道:“主公,此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主公身邊這個棋子也可以舍棄了,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以通敵罪名論處,斬首示眾,老主公和袁尚之死,就可以與主公無關了,這弒父罪名主公也不必承擔。”

  袁熙道:“沒想到軍師的計策會如此毒辣……”

  “此一時彼一時,沮授已經看破生死,還有什么不能做的……若主公覺得這樣做不妥的話,等鄴城之圍解后,沮授愿意一力承擔這所有的責任。”

  “軍師,我明白你的苦心,若非為了鄴城,你不會這樣做,我聽你的。”

  袁熙隨后又叫來了幾名偏將,然后伏在耳邊吩咐了一番,那幾名偏將便隨即離開。

  此時,吊橋放下,西門城門洞然打開,文丑身披重鎧、手持長槍,一馬當先的便沖了出去,身后的兩千騎兵皆跟隨著文丑呼嘯而去,直奔呂布的營寨而去。

  呂曠、呂翔、張南、蔣奇、蔣義渠、張顗九將隨后各自帶著一千騎兵沖了出去,朝南門方向奔馳了過去。沮授站在城樓上,看到文丑將要沖進了呂布營寨,便對袁熙道:“主公,文丑此人,不得不防,他費盡心機地將主公拱上大位,又毫無保留地將兵權全部讓出來,和他以往的作風完全相反,屬下以為,文丑必然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袁熙對文丑倒是很感恩,他直接打斷了沮授的話:“軍師不也是一反常態嗎?想必文丑也和軍師是一樣的心思,都是為了鄴城著想,軍師太過多慮了。”

  沮授不再說話,看著文丑一馬當先的沖進了晉軍的營寨,便暗暗地想道:“文丑,難道你真的和我的想法一樣,只是為了鄴城而已嗎?”

  晉軍大營前,成廉正在指揮著士兵緊守寨門,弓弩手散在兩邊,成廉親自帶著騎兵隊伍迎戰文丑……

  文丑沖在最前面,長槍出手,一排死尸墜地,他突然的襲擊讓晉軍守將成廉趕到很詫異。成廉在高飛走后還沒有來得及關上寨門,便見文丑帶著騎兵從西門殺了出來,他急忙聚集了營中士兵,擋在了寨門前。

  成廉手握一把馬刀,一邊揮砍趙軍士兵,一邊大聲喊道:“穩住,把這些該死的人全部給我堵回去!”

  晉軍雖然看著懶散,可是一到了戰斗時,每個人都顯得格外興奮,那猙獰的面容露出了一顆顆尖銳的獠牙,手中揮舞的馬刀都顯得異常精湛,每個人都像一頭饑餓的野狼一樣,猛烈地撲向了趙軍,愣是堵在了寨門前……

  文丑早就聽說過晉軍的有一群呂布豢養的惡狼騎士,每個人都嗜殺成性,他現在親眼見到出來迎戰的晉軍士兵大約只有一千人,可是愣是以他們的血肉之軀堵住了騎兵的沖擊,心中不禁一震。

  成廉是呂布手下八員健將之一,弓馬嫻熟、勇力過人,只見他一邊揮砍著趙軍的士兵,一邊隨手抓起趙軍士兵扔向了敵軍陣中,那騎在馬背上的騎兵,在他的那一抓之下,簡直是不堪一擊,被他當作暗器給扔了出去……

  文丑見成廉勇不可擋,綽槍策馬,從被晉軍包圍的士兵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直接奔著成廉而去。

  “成廉!”文丑用了一小會兒的時間便殺開了一條血路,單槍匹馬,沖著成廉便吼叫道。

  成廉正在殺敵,看見文丑到來,嘴角上便涌現出來了一絲笑容,隨手抓起了一個趙軍士兵便朝文丑扔了過去,大聲喊道:“我正想會你,來的正好!”

  文丑長槍一撥,立刻將成廉扔過來的人給撥開,面露猙獰之色,一雙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成廉,雙手暗暗地握緊長槍,亟待刺時,卻發現成廉猛然從馬背上跳了起來,一個惡鷹撲食的姿勢朝他撲來,同時手中的馬刀也順勢劈下……他冷笑了一聲:“不自量力!”

  話音還未落下,眼看成廉的馬刀就要落在了文丑的肩膀上,但見文丑長槍一轉,依靠長槍的長柄將成廉掃落到了人群中,然后順勢手起一槍便刺了出去,直接刺向了成廉肋下。

  成廉太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有想過他是否是文丑的對手,只覺得自己肋下一陣冰冷,然后傳來了一陣劇烈疼痛,便“啊”的一聲大叫了出來,手中馬刀同時揮砍了出去。

  文丑的槍沒有絲毫停留,刺進去之后便隨即拔出,槍尖向上一挑,鋒利的槍尖沿著肚皮便到了成廉的喉頭,手只輕輕地向前一送,那長槍的槍頭便直接刺進了成廉的喉嚨,一陣鮮紅的血液從成廉的脖頸間涌了出來,而成廉急忙捂住了喉嚨,想叫卻始終叫不出來,憤恨的目光看著文丑,將右手中握著的馬刀用力的擲了出去。

  馬刀凌空飛向文丑,文丑隨意側了一下身子,馬刀便從他的身邊飛過去,反倒刺進了后面一個晉軍的騎兵的背后,那騎兵發出了一聲慘叫便墜下馬來。

  文丑見成廉沒死,還在猙獰,便立刻拔出了腰中佩劍,策馬朝成廉沖去,大聲喊道:“讓我來給你一個解脫!”

  “唰!”

  一顆人頭凌空飛起,一道血柱沖天噴出,文丑插劍入鞘,看著身首異處的成廉,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繼續持著長槍在晉軍士兵中往來沖突。

  混戰還在繼續,但是晉軍士兵因為成廉的死而受到了影響,正所謂將是兵膽,成廉一死,晉軍士兵的士氣低落,面對猛虎出閘一般的文丑和趙軍騎兵,漸漸地顯現出來了劣勢,最后無奈之下,只得向營中逃去。

  文丑帶兵追擊,路過營中的營帳時,果然沒有看見一個晉軍士兵的影子,這才不得不佩服沮授的判斷。他將長槍一招,大聲喊道:“放火燒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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