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朝著呂布拱手道:“高人不敢當,小的只不過是魏將軍身邊的一個親兵隊長,只是略有些智謀而已,讓主公見笑了。”
呂布聽郭嘉操著一口流利的晉中方言,便問道:“你是哪里人?”
“小的是上黨郡襄垣人,姓郭,無名,因為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都叫我郭三。”郭嘉回答道。
呂布聽完郭嘉的話,便哈哈笑道:“郭三是吧?與其給魏續做親兵隊長,不如給我當個行軍主簿吧,我軍之中少的就是你這樣的有點智謀的人,我也不會過問你的過去,只要你點頭,你立刻就能成為我呂布的行軍主簿,掌管軍中的錢糧,你干不干?”
魏續見呂布主動提拔郭嘉,心想這郭嘉也是他發現的人才,郭嘉要是當上了行軍主簿,那以后他和郭嘉只要齊心,那晉軍之中還有誰敢不聽他的。他當即歡喜道:“郭三,還不快點謝謝主公的提拔。”
郭嘉見呂布豪氣干云,倒是有了幾分佩服,當即拜道:“小的郭三,全憑主公吩咐。”
“哈哈哈哈!好,好的很,雖然陳宮不在身邊,但是這一路上你躲在魏續的背后沒少給我獻策,而且所獻之策又屢屢得手,可見你也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你小子叫郭三,這個名字不好聽,這樣吧,我給你取個名字,你看如何?”呂布開心地道。
郭嘉道:“小的求之不得!”
“你在家中排行老三,又通曉謀略,按照伯、仲、叔、季來分的話,你就是叔……你又是我在晉軍中發現的人才……嗯,有了……郭三,從今以后你就叫郭晉,字叔通。”呂布緩緩地道。
“郭叔通?”魏續在一旁隨聲附和道,“好名字,主公真不愧是主公,就連取名字也十分的高人一等。郭三……不不不……應該叫郭晉或者郭叔通,你還不快點謝謝主公賜名?”
郭嘉也裝出一番歡喜的樣子,拜道:“多謝主公賜名!”
呂布“嗯”了一聲,一扭頭便對身邊的一個親隨騎兵道:“通傳全軍,從今以后,郭晉就是我呂布的行軍主簿,另外,給主簿大人找一匹上好馬,他騎的那匹馬實在是太瘦弱了!”
親兵“諾”了一聲,連忙給郭嘉找來了一匹上好的馬匹。
郭嘉換乘了馬匹之后,歡喜地道:“多謝主公賜馬,小的感激不盡。”
呂布笑道:“大丈夫當知恩圖報,你受了我的恩惠,就應該報答我。不過,我不要你以命相搏,我只要你的智慧。我問你,你是否覺得我無法攻下陳留城?”
郭嘉先是怔了一下,緩緩的尋思了一番后,便道:“主公英明神武,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小小的陳留城又如何奈何的了主公呢?”
呂布哈哈笑道:“說的好,說的好……”
話音一落,呂布的臉色突然一轉,怒視著郭嘉,大聲喝道:“好你個郭叔通,既然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為什么你還要獻策讓我從陳留曠野走,而不建議我直接攻打城池,你到底是何居心?”
郭嘉面對呂布的暴怒,面不改色,拱起拳頭,緩緩地道:“主公息怒,小的這樣建議,也是另有原因。”
“是何原因,快快說來!”
郭嘉道:“主公,我們此次的目的是洛陽京畿之地,洛陽城雖然化為了一片焦土,但是洛陽的龍脈還在,昔光武皇帝建都洛陽,平滅群雄,橫掃liuhe,氣吞八荒,洛陽乃龍興之地,東有虎牢關,西有函谷關,南有軒轅關,北有黃河天險,若主公占領此龍興之地,必然能夠成就一番王霸之業。”
頓了頓,郭嘉繼續說道:“另外,小的聽說幾年前群雄為了爭奪那傳國玉璽在洛陽混戰,袁紹、袁術兩兄弟更是翻臉不認人,鬧到最后,那袁術一把火燒掉了洛陽城。可是,自打那以后,那傳國玉璽到底落入誰的手里,一直是個未知之謎。袁紹說他沒有得到,袁術說他也沒有得到,那傳國玉璽不過是一件東西,難道那傳國玉璽會長上翅膀自己飛了不成?鄴城已經被我軍和燕軍攻破,但是并未聽說有傳國玉璽的影子,而在豫州的袁術也杳無音信,那么,這很有可能那傳國玉璽還在洛陽城中,藏在了那一堆廢墟之下。如果主公能得到了那方傳國玉璽,又占據了龍興之地,完全可以自立為帝,改朝換代……”
魏續聽到這里,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郭嘉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他也是挺會拍馬屁的人,一聽到這里,急忙打斷了郭嘉的話,抱拳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主公應該速速前往洛陽,據斥候來報,投降馬騰的張濟、樊稠二人已經率領兵馬從弘農出兵。馬騰占據涼州和關中許久,而洛陽離馬騰很近,馬騰早不前來占領,晚不前來占領,偏偏這個時候來,一定是馬騰也預料到了那傳國玉璽在洛陽,所以特別派人前往洛陽。一旦馬騰到了洛陽,那我軍就等于撲空了,那主公以后何以榮登九五之尊呢?”
呂布聽完之后,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一拉馬韁,雙腿一夾座下赤兔馬,便掉頭向西,大聲喊道:“傳令全軍,加速前進,誰敢拖延一步,定斬不赦,小小的陳留,不攻也罷!”
“諾!”魏續歡喜地去傳達命令。
郭嘉的臉上也浮現起來了一片笑容,內心里更是無限的喜悅,一策座下戰馬,便緊跟著呂布向前奔跑出去,心中暗暗地想道:“主公,你等著,屬下一定要讓呂布成為攪亂中原的罪魁禍首,只有如此,留在黃河以北的軍隊才會全部調遣到黃河以南來,洛陽也將成為呂布的墳墓……”
一路狂奔,呂布因為赤兔馬太快,一路上停停走走,才勉強和部下保持一致。經過陳留時,呂布似乎是故意耀武揚威,不走鄉間小路,反而專門走寬闊的大路,沿著官道直奔陳留城。
旁晚時分,陳留城東門上,曹仁戴盔穿甲,剛剛接到斥候快馬來報的他,心中略微帶著一絲疑惑,他想不通呂布的晉軍為何突然南下,又為何會直奔陳留而來。
此時的陳留城四門緊閉,城墻上弓弩手齊備,城中馬步軍全部準備停當,曹仁站在東門的城樓上,遙遙望見夕陽的余暉下呂布一馬當先的帶著晉軍騎兵奔馳而來,騎兵卷起了滾滾的灰塵,彌漫開來,讓他看不見呂布到底帶來了多少兵馬。
“大哥,看這陣勢,呂布來者不善啊!”一直站在曹仁身邊的曹純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遠處奔馳而來的滾滾煙塵,心中不禁有了一絲準備,他感到一場惡戰即將到來。
曹仁皺著眉頭,卻并不說話,但是他的左手卻一直按在劍柄上,手緊緊地握著劍柄。
滿寵站在曹仁的右側,他十指緊握,手心中都是汗水,額頭上也漸漸地滲出了汗珠,看著呂布帶來的晉軍如此的雄壯,他的心里便暗暗地想道:“饒是主公的虎豹騎也絕不可能有如此雄壯的氣勢,這呂布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夠如此能耐,能讓士兵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必勝的信心?那個騎著紅馬的人就是呂布嗎?果然是威武不凡……”
曹純見曹仁一言不發,便擼了袖子,露出了兩條長著黑茸茸汗毛的粗壯手臂,朗聲道:“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眼看那呂布就要來了,我們到底是出城迎戰,還是堅守城池?”
“別吵!呂布何人?虎牢關前一人獨戰諸侯帳下數員猛將,又加上他座下有赤兔馬,你怎能奈何的了他?出戰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堅守或許能有一份勝算。只是……只是這呂布來的太快了,一日進軍一百多里,先克白馬,又來陳留,這種進軍速度似乎并不在乎士兵、戰馬是否疲憊,既然他帶來的都是騎兵,那么守城的話,對于我軍來說,就有利。”曹仁怒吼道。
曹純是曹仁的親弟弟,聽到曹仁如此說話,便不再做聲,可眼看呂布威風凜凜的馳來,他又按耐不住,抱拳道:“大哥,請允許我出戰,只要五百虎豹騎,我便能取呂布人頭。我軍現在是以逸待勞,彼軍遠途而來,肯定人困馬乏,一戰便可定勝負,請大哥……”
“不!曹將軍切莫沖動,你且仔細觀察那晉軍的士兵,所有士兵都各個精神抖擻,看不出有一絲疲憊,就連那座下的戰馬都看著是熱血澎湃,敵軍鋒芒正盛,我軍不宜出戰!”滿寵急忙勸道。
曹仁目光銳利,他看著呂布如此神氣威武的向他駛來,便道:“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我軍有城墻作為防護,量那呂布……”
“大哥請看,那呂布……那呂布好像轉彎了!”曹純一臉驚詫地道。
曹仁也注意到了,呂布快要奔到城下的時候,在不到二里的地方,突然轉了方向,繞過陳留城,向西急速奔馳,連停都沒有停,后面帶著的騎兵也是緊緊相隨,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輕蔑。
“看樣子呂布不是來攻打陳留的……陳留之西是司隸,難道……難道呂布的目標是司隸嗎?”滿寵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