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血氣方剛,加上又喝了點酒,這腦門一熱,什么都不顧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篝火邊,擺開了架勢,朝著許褚便喊道:“死胖子!你放膽過來,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許褚冷笑了一聲,虎軀一震,當即脫去了上衣,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滿臉憤怒地朝著馬超喊道:“你看清楚!我這可是一身肌肉,哪里有一點胖了?”
馬超不予理睬,不過論起塊頭,這許褚確實能頂三個馬超,那腰圍,那胳膊,那身板,往那里一站,絕對是重量級的。不過,馬超藝高人膽大,雖然知道許褚很難對付,但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他一定要竭盡全力擊倒對方。
熊熊篝火照耀四方,黑色的夜空下,兩個人對峙而站,旁邊的羌人都一起前來圍觀,羌人的部落里,很久沒有這種挑戰了。
許多羌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譏諷,認為許褚身材雖大,但未必能夠取勝,馬超的能力他們是親眼見過的,一招擊敗了西羌王那良,要知道,那良可是西羌最強勁的勇士。
不過也有其他的羌人剛才親眼看到了許褚和那良的戰斗,也是一招就把那良給甩了出去,雖然沒分勝負,但是實力明顯存在著很大的差距。于是,有一部分人開始站在那里起哄,不自覺地為許褚加油。
當然,馬超的神威天將軍的名望不是蓋得,早噪雜的聲音一經喊了起來,替馬超加油的聲音響徹天地。
打斗是在羌人的部落中習以為常,可是這種顛覆的對決卻很少見,羌人在一旁起哄,帶動了更多的人前來圍觀,只片刻功夫,燒當羌的羌王的大帳附近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有的為了能夠看一眼里面的動靜,不惜站在馬背上,或者干脆坐在穹廬上面,人山人海的。
曹操見氣氛被活躍起來了,站到了西羌王的身邊,朝站在人群中央的馬超和許褚大聲喊道:“點到即止,仲康莫要傷了太子殿下!”
“曹阿瞞!你給我閉嘴!”馬超怒不可遏地說著,一雙冷眼緊緊地盯著許褚。
許褚也是在緊緊地盯著馬超,握緊了拳頭,突然暴喝一聲,聲音如雷,震驚四野,猶如野獸咆哮,同時雙腿用力向前一蹬,整個人便躥了出去,朝著馬超勢不可擋的奔去。
馬超雖然有些微醉,但是頭腦還清醒著,見許褚沖了過來,他便抖擻了下精神,舉起拳頭便朝許褚迎了上去。
這一次交戰,兩個人均赤手空拳,與在馬上用兵器生死相斗不同,如果說在馬上對戰是驚天地,那在他們兩個人此番戰斗就是泣鬼神了。
兩個人一經沖向對方,便立刻展開了渾身解數,拳腳相加,你來我往。不過,馬超的身法極高,每每許褚的拳頭砸向他時,他都是能輕易的避開,兵器周游在許褚身邊,伺機而動。
許褚塊頭大,行動卻沒有那么遲緩,每次稍微露出的破綻,還不等馬超攻到,就立刻用拳頭給彌補了。對于許褚來說,只有進攻,他要打的馬超無處躲閃,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方式。
拳風四起,虎虎生風。許褚那如同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快速地攻向了馬超,每一拳都包含著他的極大力道,只要讓他打中一拳,馬超估計就會很難撐過去。
馬超也知道這一點,論力氣,他似乎比不過正值壯年的許褚,所以只能依靠自己敏捷的身手不斷的躲閃,并且伺機而動。
饒是如此,在旁邊圍觀的羌人的心里卻產生了極大的落差,在他們心中勇猛異常的神威天將軍,竟然被人逼到如此田地,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西羌王那良更是緊皺眉頭,看著馬超和許褚的打斗,不禁為馬超捏了把汗。
一連過去了十招,十招當中都是許褚占領著主攻權,馬超跳來跳去的始終無法還手,看的在場的羌人不禁都開始叫罵了起來。
場中正在戰斗的馬超聽到這番叫罵聲,心里憤恨不已,可面對許褚的壓迫,他也無法分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漸漸地拖累許褚。
曹操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暗暗地叫道:“仲康,堅持住啊,照這種情形下去,你根本不需要打敗他,只需要再拖久一點即可,羌人已經漸漸對馬超露出了不服氣的心里了,你可以一定要堅持啊……”
馬超和許褚的戰斗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精彩,一個人不斷的攻擊,另外一個人不斷的躲閃,除了開始第一招兩個人拳來腳往了一次對抗后,后面的根本沒有一點意思。
“呔!”
馬超似乎也快頂不住那種巨大的壓力了,他是神威天將軍,怎么可以在羌人面前表現的如此狼狽。他大叫了一聲,身子朝后縱出好遠,滑行出幾米的距離,然后握緊拳頭,振奮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立刻展開了猛烈的反攻。即使許褚沒有絲毫破綻,他也要進行反攻,攻擊到許褚有破綻為止!
于是,一套快速的組合拳在馬超的施展下迅速地朝許褚攻去,馬超壓抑了那么久得小宇宙終于爆發了。
許褚本來占上風的,突然發現馬超像是不要命的猛攻猛打了起來,像極了一條發瘋的狗,他冷笑了一聲,心想終于將馬超給逼急了。只不過,他沒有像馬超那樣躲閃,而是依然矗立在那里,舉起胳膊、抬起腿,認真的抵擋著馬超的每一拳一腳。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兩個人正式交手,拳打腳踢后留下來的聲音,他們在用自己的身體和對方硬碰硬。
許褚的這番表現,在馬超看來是傻,因為許褚之前用力過度,現在幾乎不能抵擋住他的快攻,十拳里面總是會有兩三拳著實的落在許褚的身上。可是,在其他羌人的眼里,許褚更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不知不覺中,羌人的目光都被許褚吸引了,身上每中馬超一拳,羌人的心里仿佛感同身受一樣。
此時,篝火邊人影綽綽,馬超和許褚的戰斗正式進入了精彩的局面。
又是十招過后,兩個人顫抖不止,尚未分出勝負。
這時,一個滿臉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撕裂的破爛不堪的人一瘸一拐的闖進了人群,朝著西羌王那良奔馳了過去,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大王,我們的馬匹……被人搶走了……”
那良聽后,頓時惱火地說道:“誰敢搶本王的馬匹?”
“好像是……是先零羌的人……”
“娘希匹的!先零羌的人欺人太甚!”那良暴喝了一聲,立刻轉身,對身后的幾個渠帥說道,“傳令下去,立刻糾結所有騎兵,天一亮,就隨我出發,東征先零羌!”
曹操聽后,覺得這事情中間有些蹊蹺,剛好看見曹仁從人群中一晃而過,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急忙說道:“大王,我看這事情另有蹊蹺,先零羌怎么會不遠百里來到大王的屬地偷取馬匹呢?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
那良聽完之后,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未必是先零羌的人偷的馬匹,或許有人栽贓也說不定。燒當羌和先零羌是世仇,彼此征伐不斷,而且據我所知,燒當羌和先零羌在西羌部落中也是輪流稱王,一定有什么不法之徒借著這次事端想挑起兩部落的征戰,大王應該查明原因才是。”
那良覺得曹操說的很有道理,先零羌早已經被他打趴下了,怎么可能會有那個膽子,他低下頭,問了那個跑來高密的羌兵,說道:“你可親眼所見?”
“大王,我親眼所見,確實是先零羌的人……”
“那些哨兵都干什么吃的,先零羌的人來了都不知道?”那良怒道。
“大王,或許……人來自內部呢?”
那良狐疑地看了曹操一眼,問道:“何出此言?”
“大王,借一步說話。”曹操謹慎地說道。
那良和曹操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問道:“有話快說!”
曹操笑道:“大王以為天將軍為人如何?”
“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知道大王曾經資助十余萬羌人給太子殿下,助他平定中原。可是太子殿下卻在中原慘敗,致使回來的羌人才十之一二,難道大王就不曾懷疑過嗎?”
“懷疑……懷疑什么?”
“我是亡國之君,無路可去,只好暫時歸附在秦國,對馬氏也沒啥好感。我之所以提醒大王,是不想大王被蒙在鼓里。”
那良聽曹操越說越神秘,便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大王可知道太子殿下這次趕赴西羌的真實用意嗎?”
“不是帶來禮物慰勞那些死者的家屬嗎?”
“此其一,然卻是不重要的。馬超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想顛覆西羌……”
“顛覆……顛覆西羌?他真有此等想法?”
“馬超是你們羌人心目中的神威天將軍,威名甚至蓋過你西羌王,如果他聯合其余部落,一舉將你推翻,你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燒當羌這次損失慘重,據我所知,那十余萬羌人里面,有十萬都是燒當羌的騎兵,如今燒當羌少了這十萬騎兵,威名自自然不如以前,然而其他部落的實力猶在,尤其是先零羌,根本沒有受到什么創傷。馬超如果想做西羌王,必然要除去大王,所以,這個時候出現先零羌人搶奪馬匹也見怪不怪……”
“馬超安敢如此?”那良怒不可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