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德面帶笑容,還有些謙卑,“這倒不是,是家里遇到點事兒,過來當點東西,陳老板為人正派,做事情公道,這些年又幫了我們家這么多,我就信任您,這不就帶著孩子們過來了。”
“當東西啊,來來來,快進來,說說你們要當點什么?”陳老板搖著扇子重新走進了典當行。
姜沐將身上的書包打開,拿出了一塊紅布包,將裹在里面的首飾一樣一樣拿了出來,兩個大人戴的龍鳳金鐲子,一枚金戒指,一條金項鏈,一副金耳環,還有就是嬰兒寶寶戴的兩個金鐲子,和一個長命鎖。
姜沐一個沒留,全部拿了出來。
“陳老板,金子分量都是十成十的,而且做工很漂亮,現在看都還是嶄新的。您是老板,識貨,您可以上上手,看看成色。”
姜沐不卑不亢,將紅布連帶著首飾一起推了過去。
陳德福覺得稀奇,這么個十六七的丫頭,站在他跟前,絲毫不膽怯,杏眼很平靜,就這樣看著他,把他當做一個生意人。
他一個一個,認認真真的檢查過去。
畢竟,金子這東西也有可能造假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德福很認真,很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姜沐也沒催他,前世她也是玩古董的,為了討好爺爺,她也是下了狠心,費了狠功夫跟在老教授身后學習的。
金子雖然不是古董,但是,這里是典當行,每天肯定接到的東西各種都有,作為老板,自然要判斷這些東西的價值,不然是會虧本的。
“東西不錯,丫頭,你要死當還是活當?”陳德福放下手里的長命鎖,扇子又搖起來了。
“死當。”姜沐沒有任何猶豫,這些都是曾經在姜家的東西,她不稀罕,她相信媽媽也肯定不想留著。
刷的一聲,陳德福手中的扇子一收。
“兩萬。”
姜沐皺眉,兩萬跟二十萬相差太多了。
“陳老板,這些首飾可不只值這些錢。”
陳德福也沒有辯解,“小丫頭懂點行,但是,你說的是金價,是那大商場里擺著賣的商品,但是,現在這不是商場里擺著的商品了,東西,總是要折舊的。”
姜沐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小虎牙,“我知道典當行的規矩,來的時候,我姥爺跟我說了。但是,金子可是硬通貨,不管再什么時候,都是值錢的。金子比美刀都值錢。”
陳德福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老孫啊,你這外孫女兒有點見識啊!夠聰明。不過,2萬已經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給的了,這已經是最高價了。”
孫正德皺眉,他是知道干閨女動手術要多少錢了,這已經是小月家最后的家底了,2萬塊,確實有些少。
“陳老板,我們可以不按照件,按照克數計算,現在金價是每克110塊錢,我可以100塊每克賣給您能,您可以稱稱看。”姜沐給出了一個新的交易方式。
“金價是一直上漲的,您這樣的大老板,肯定是不差錢的,過上個幾年,賺上一倍沒有問題。如果您不想留手里,可以轉給相熟的金店,或者是熔了,重新打一副首飾,就放在您這典當行里,賣個高價是沒問題的。”
姜沐說道。
陳德福刷的一下,又打開了折扇,一下一下的扇著。
店里很安靜,到是老街上開始熱鬧了起來,老街上的店鋪不少,不是典當行,就是古董店,還有專門賣文房四寶的。
更多的是擺地攤的,叫賣聲不絕于耳,遠處還有廣播的聲音,熱鬧的很。
姜沐有些恍惚,除了口音不同,還身有點像是在潘家園的味道。
她為了學習鑒定古董,當初也是受了不少的苦,老教授一般是不怎么收學生的,她跟在他身后忙活了大半年,才讓老教授松口。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點懷念。
“丫頭,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我可是看在你姥爺的面子上。”陳德福笑著說道。
“還是姥爺面子大。”姜沐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孫正德,笑著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只有兩萬二,距離二十萬,相差太多了。
孫正德帶著姜沐去了銀行,存到了趙月的存折里,囑咐兩人快點回學校上課之后,就騎著倒騎驢回家了。
他和老伴商量好了,一個人在醫院看護,一個人回家做飯,食堂的菜又貴,味道又差,他們擔心趙月吃不好,索性自己做好了帶到學校。
姜沐和溫立言站在老街的街頭,并沒有返回學校。
初夏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天氣熱的有些過分,蟬鳴陣陣,混雜著叫賣聲,廣播聲,交匯成了熱鬧的街道。
“你別擔心,我去問問袁副校長,輔導資料的錢還有多長時間能下來?看看能不能催催?”溫立言說道。
姜沐忽然展顏一笑,“我沒擔心,我只是覺得自己太笨了!真是笨到家了!”她踮起腳,努力伸出胳膊勾著他的肩膀,“白蓮花啊,你沐哥我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