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就這么出現在圍觀眾人的視線里。
看到終于有人贊同自己的觀點,陳玲十分高興,“陸飛,你總要生活的吧,追求夢想的過程你不能讓別人養你吧?”
陸飛面色僵硬,有些難堪,在他的世界里,畫畫最重要,沒有什么比畫畫更重要,陳玲提到的這些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所以啊,還是盡早放棄的好,這年頭,夢想可不能吃飯,你就是再有夢想,再有追求,沒有錢,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維持,你說那些不覺得多余嗎?”
陳玲嘲諷道。
姜沐認同的點頭,不像其他人,一臉的怒火,看的其他人看著姜沐也來了火氣。
“你既然認同陳玲的話,還參加什么優秀作品展,簡直就是浪費名額,還占了這么好的地方。”蘇北說話很不客氣。
姜沐看著站在陸飛身邊的女孩兒,聳了聳肩膀,“作品是老師選的,跟我有什么關系?而且,她說的很對,追求夢想,確實是需要錢的,難道你是小仙女,不需要吃飯,只需要喝露水就能活了?”
雖然被稱作小仙女蘇北很高興,但是,被這么懟,還是覺得非常沒有面子。
“還是你務實,對我的胃口,改天帶你見見世面,說不定還能幫你找一個能夠賺錢的路子。”
陳玲身上的優越感又來了。
姜沐眉梢微挑,“雖然我認同你的說法,但我可沒說我不認同陸飛的觀點,追求夢想的過程固然辛苦艱難,但是,對比那些整天無所事事,沒有追求,沒有目標,沒有夢想,麻木過日子的人,還是追夢的人更幸福一些。”
整天無所事事,沒有追求,沒有目標,沒有夢想的陳玲:“……”
陸飛聽后果然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不可能跟那些庸俗的人一樣!”
誰知道姜沐轉頭又開懟,“那你想到在你成為畫家之前靠什么謀生嗎?”
陸飛沉默了。
姜沐笑了,“我看陳玲就不錯,出身富貴,而且對你也很有好感,你們結婚之后,你完全可以不用為生活考慮,可以自由自在的為夢想努力。”
陸飛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我有辦法生存。”
“陸飛才不用跟陳玲結婚。”蘇北更是激動,兩人異口同聲,展廳的主題頓時就偏了。
被嫌棄的陳玲氣沖沖的瞪了三人一眼,“我還沒看上他呢,我的眼光可高的很,不是誰都能配得上我的,一個窮學生我還不放在眼里,你們一副畫可能連我一個包都買不下來,我為什么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姜沐笑出了小虎牙,“哦,那你為什么來這里?你又不喜歡油畫,又不喜歡陸飛?”
陳玲憋得臉頰通紅,情急之下說道,“來這里看看你們有多無聊,多天真,多沒見識,為了一個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在這里爭來爭去的,還真以為自己能成為大畫家呢!我在這里跟你們浪費什么時間,還不如去買幾個手鐲!”
陳玲一頓嘲諷之后氣沖沖的走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面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蘇北最先發難,“姜沐,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怎么陸飛就要跟陳玲結婚了?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姜沐笑的漫不經心,“我只是給朋友提個建議而已,這不看陸飛對畢業后的工作沒什么打算嗎?”
“你那算什么建議!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好,就會出一些餿主意!我看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先想想你自己畢業后靠什么生存吧,你該不會以為你當真就那么厲害,能在大學期間就成為可以靠作品生存的畫家吧?”
蘇北氣沖沖的反駁。
“當然不能,因為我們沐沐現在就能靠作品生存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沐沐在青年畫家展的作品賣出了10萬元的高價吧?”
已經忍了很久的巴王開了口,這小霸王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那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誰看誰都怕,這在他們系可是相當有名的。
不過,大家更多的是震驚這個消息。
“10萬?!”
“我的天啊,我的畫能賣到1萬我就高興了!”
“仰望啊,我不求賣出去,只求能參加畫展就行。”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同樣都是學生,人家大一就能為學校贏得榮譽,就能參加青年畫家展,一幅畫就能賣到10萬,我呢,期末考試差點沒過。”
巴王后背挺得筆直,小下巴一揚,那叫一個驕傲自豪,“我說沐沐,你就是爛好心,沒事給別人瞎提什么建議,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要是咱俺們家那嘎的,絕對會被大家罵死。”韓雨桐說道。
連一向只喜歡畫畫的安穎都開了口,“我們不是來欣賞學長學姐們的作品的嗎,別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對對對,他們不值得,不值得。”巴王連忙附和。
“你們……”
蘇北氣得咬牙切齒,奈何一個人卻說不過對面幾個人,只能生悶氣。
展廳又恢復了安靜,大家開始欣賞起展廳里的作品。
說實話,大三大四的學生的作品還是很有質量的,最起碼在學校里是這樣。
有風景畫,有靜物寫生,有人物肖像,很多都是高質量的作品,只是,就是高質量而已,基本上都是一個模樣,很少有自己的東西,自己的特點。
甚至姜沐都不用看署名,就能知道這幅作品是哪位老師的學生畫的。
想要成為畫家的必要條件,就是要有自己的特點,要有自己的風格,否則只能泯然于眾人。
但是在這些作品里面,還是有風格非常獨特的,姜沐溜達了一圈,陸飛那充滿味道的小巷一隅,安穎的京城女人,還有馮笑笑的父親,都非常有個人魅力。
姜沐抿唇淺笑,也許他們三個將來真的會成為大畫家。
“我覺得你的這幅京城女人最好,應該放在最好的展位。”姜沐說道。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這里誰的畫都有資格放在這里,就你的沒有。”蘇北又找到了嘲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