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徒弟鄙視。
但李道子卻毫不在意,一臉淡定得將仍然完整的雪魄人參精塞進懷里。
不一會,藥煎好后,李道子讓藍鳳凰端給羽塵喝。
“徒弟,你把這藥喝了,病應該能好一大半了。我來送美猴王下山吧。”
羽塵點了點頭:“恩。”
李道子出門,一路將美猴王送下山。
山下,美猴王依依不舍得向李道子拜別:“逍遙派的恩情,俺終生不忘。”
李道子微笑:“閣下前途無量,我逍遙派能于你結緣,是我們的福氣。一路保重。”
說著,李道子還送了他一副玄鐵制成的鎧甲和八寶龜背龍陀棍,讓他在路上防身用。
美猴王告別離開后,李道子轉身上了山。
不過這次他上的不是逍遙峰,而是對面的玉女峰。
李道子一路疾馳,來到玉女峰山腰的一處山崖上。
再上去,便是玉女派的禁地了,李道子要是繼續前行,便會遇上玉女派的護山大陣。
雖然,李道子并不怕這護山大陣,他本人就是破解陣法的行家。
但是若是強行破陣形同和玉女派開戰,這是李道子不愿意見到的。
他在山崖處站定身形,看到周圍那熟悉無比的景象,滿山青翠,層層疊疊,山風過處,林海起伏。
想當年,這是他瞞著自己師傅和梵清音偷偷幽會之地。
他想起過往之事,胸口一股暖流涌起,心中感慨無限。
隨手從腰間抽出一支長笛,緩緩吹起。
悠揚的琴聲柔瀉而出,抑揚頓挫。
美妙的笛聲如同流水般緩緩流淌著。時而高亢激昂,像漲潮時的海水拍打著海岸;時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風拂過翠綠的竹林。
一開始的時候,玉女派的女弟子還沒太注意。
但幾秒鐘后,好些個懂音律的女弟子卻像是著迷了似的,一臉迷惘得傾聽這美妙的笛聲。
不一會,玉女派內竟也響起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與笛聲合奏。
琴聲與笛聲雖然一開始合奏默契。
幽幽的琴聲逐漸向山崖這邊靠近,琴聲漸漸開始變得凄涼,似是嘆息,又似哭泣,琴聲顫抖。
緊接著著,琴聲又變得殺氣騰騰,如同刀鋒一般。
可怕的琴聲從四面八方每一處傳來,如同十面埋伏將李道子包圍,幾只鳥雀飛過附近,瞬間被音波炸成了碎末。
“好一曲《問天罪》,清音,你的修為已遠超于我了呢。”
被這殺人琴音包圍,李道子仍然神色淡定,暗中運起靈力與這殺伐之音相抗,已然不禁微微氣喘。
“你來做什么?”只見一個頭發半白的道姑手持古琴,腳踏飛劍,懸浮在空中,緩緩飄來。
這道姑雖然容貌依然甚美,但臉上已有了皺紋,加上半白的頭發,看上去有些蒼老。
正是玉女派掌教——梵清音,云霄仙子的師傅。
她看著李道子,眼神中滿是復雜的神情。
細長的手指中撥弄著琴弦。
那琴聲像是飄在細風里殺人的刀片,隨時準備將李道子碎剮。
話是如此,但她卻遲遲沒有下手。
梵清音冷冷道:“我說過,你若再敢上玉女峰,我便殺了你。”
說罷,梵清音撥弄琴弦的手指一用力,周圍靈氣波動,瞬時爆炸開來。
炸裂聲‘轟隆’作響,雖然沒有傷及李道子的性命,卻炸得他灰頭土臉,非常狼狽。
李道子無奈得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灰:“清音,你別鬧了。”
“我沒鬧!!”梵清音美麗面容變得無比扭曲,那尖銳聲音瞬間提高八度,瘋了似的叫道:“逍遙派和玉女派從古至今便是死敵,不死不休。更何況,你。。。。你殺了我師傅。我和你勢不兩立”
說罷,梵清音眼眶中豆大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李道子也是長嘆一聲。
“哎,這都是命數!”
想當年,他和梵清音之間,也像是現在羽塵和云霄一樣情竇初開,兩情相悅。
而且還更進一步,偷食禁果,成了道侶。
他們年輕時也和羽塵、云霄一樣,打算等自己掌教之后,致力于化解兩派的矛盾。
奈何造化弄人,突如其來一次大難降臨,讓兩人反目成仇。
那一日,梵清音的師傅被一只從魔界來的地魔強行奪舍,大肆屠殺吞噬兩派弟子。
當時逍遙派和玉女派正值人才凋零,無人能擋住這只地魔,一旦地魔成型,兩派立時便是滅頂之災。
能對抗地魔的只有梵清音和李道子。
梵清音被師傅從小養大,寧死也不愿傷害她。
但事關兩派生死存亡,李道子迫不得已,只能親自出手。
他趁著地魔尚未成型,布下大千靈符陣將她圍困,然后一劍砍下了玉女派掌教的腦袋,殺掉了這只地魔。
梵清音親眼目睹師傅死狀凄慘,腦子里滿是師傅死前的呼救慘叫。
“清音,救救我!!”
一瞬間她精神崩潰,瘋了。
整個人精神出現了分裂,記憶碎片凌亂,出現了好幾種人格,從此視逍遙派為死敵。
兩人神仙道侶的關系盡碎于此。
從那時開始,心懷愧疚的李道子棄劍于萬劍山,從此不再用劍。
而梵清音也長期處于道與魔的精神分裂狀態。
魔心勸她屠戮,道心勸她向善,一來二去,長期被多重人格困擾的梵清音,變得瘋瘋癲癲,一夜白頭,駐顏之術不再,人也變得蒼老許多。
原本玉女派的心法是能長期駐顏的,直到壽命完結,仍然是非常年輕漂亮的模樣。
一代佳人卻因為瘋病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這也是羽塵總叫她瘋女人的原因。
并不是羽塵存心賭氣要污蔑她,她是真的瘋了。
這些年要不是云霄替梵清音執掌玉女派,這個門派早已不復存在。
就像此刻,突然見到李道子,梵清音心中百感交集,情緒激動,瘋病便開始發作了。
她的嘴里竟然同時發出兩種聲音。
一個聲音說:“李道子,你殺了我師傅。我要殺了你為師傅報仇。我要屠滅了你們逍遙派。”
另一個聲音說:“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殺他。師傅已經被地魔奪舍了,他只能行此下策。你不要傷害他。”
兩個聲音爭執不下,李道子聽得老淚縱橫。
昔日道侶變成了這幅模樣,他也是心如刀絞。
他知道不能再刺激她了,否則又會出現其他人格。
連忙從懷中取出那棵雪魄人參精,緩緩放在地上。
“清音,這是世間罕見的雪魄人參精。能幫你恢復容顏,你拿去吃了吧。”
恢復容顏倒是其次,李道子期望的是,這雪魄人參精能治好梵清音的瘋病。
他放下雪魄人參精后,便轉身離去。
梵清音呆呆望著李道子那蒼老的背影,沒有再攻擊他。
她從飛劍上飛身跳下,撿起了那棵雪魄人參精。
返老還童的神藥,神仙難覓。
梵清音握著雪魄人參精的,玉手不住得顫抖。
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她體內的幾個聲音幾乎異口同聲發出一聲呢喃。
“清風哥。”
李道子俗名李清風。
李道子心情郁悶得回到逍遙派。
逍遙派和玉女派之間的千年恩怨就像是一個可怕的詛咒,根深蒂固,不給他們任何化解仇怨的機會。
李道子和梵清音并不是第一對想要化解兩派仇怨的情侶。
以前還有很多這樣事例。
兩派之間,偷食禁果的男女幾乎全都以悲劇收場,無一例外。
相愛相殺,同歸于盡,共赴黃泉。
真是慘啊。
這一代,又輪到羽塵和云霄了。
李道子雖然表面沒有反對他們在一起,心里卻著實替他們擔心。
而梵清音那邊的行為則比較激進,為了徒弟不會重蹈覆轍,竟然以死相逼。
“希望那雪魄人參精能治好清音的病吧。”李道子晃了晃腦袋,準備繼續去照顧自家的大徒弟。
然而,當他走近羽塵的廂房時,卻發覺,羽塵廂房附近云霧繚繞,天地靈氣極為濃郁,隱隱還有一層霞光。
李道子愣了一下。
咦?又出什么事了?
別又是天降異象,把那些不嫌事多的掌門給引來拜見。
廂房內,藍鳳凰絲毫不顧忌得身體挨著羽塵,悉心給羽塵喂藥。
羽塵時不時能感受到對面雪白玉腿透來的熱度。
雖然羽塵早已習慣了藍鳳凰的玄媚之體。
但真正近距離地觀看這位美麗的少女的絕世容貌時,心中總是會不由自主得涌上一抹異樣的感覺。
眉目如畫,冰肌玉骨。
羽塵的目光不經意得在那本不該看的那片雪白處掃過,藍鳳凰察覺到羽塵在看自己,竟然主動抬起頭與他對望。
羽塵老臉一紅,立刻轉過臉去。
她咯咯笑道 “羽塵哥,你又不老實了。來,乖乖喝藥。”
羽塵:“我還是自己喝吧。我也沒殘廢,干嘛要人喂著喝呢。”
說著,他就要拿過湯藥,自己喝。
但藍鳳凰卻怎么都不肯,一定要喂他。
兩人一來二去,拉拉扯扯,滾燙的湯藥撒在了幾滴在羽塵的大腿上。
藍鳳凰嚇了一跳,連忙用衣袖替羽塵擦拭腿上的藥液。
羽塵趁機拿過碗,咕咚咕咚把整碗藥全喝了,省得墨跡。
喝完后,他突然愣了一下。
藍鳳凰無意中擦拭到她本不該擦拭的地方。
羽塵臉登時一紅,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藍鳳凰瞬間就能感受到。
心靈剔透的她哪能不知道是這怎么回事,頃刻,她就覺得雙頰好似火燒一般的燙。
不過,她膽子倒也大,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眼睛卻偷偷望向羽塵,發現羽塵的臉上帶著窘迫之色。
“羽塵哥竟然也會害羞?”藍鳳凰心中也有些好笑。
羽塵為了掩飾尷尬,故作鎮定的說:“那。。。。那個是因為喝了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