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茗:“最近淮南王造反的事,你可知道?”
羽塵雖然對朝廷的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這事。
淮南王是先帝的弟弟,屬于皇叔輩的,麾下三萬兵馬。
但他平常喜歡讀書,沒什么野心,并沒想過要造反。
但這些年朝廷推行削藩政策,各地藩國內的官員仗著朝廷的政令,步步吞并藩王的勢力,將淮南王欺壓得喘不過氣來。
淮南王被逼迫得受不了,決定反叛。
他先是居中聯絡自己的親信好友們,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造反。
接著,又召集兵馬,伏殺淮南太守等十幾名朝廷官員。接著奪取兵權想要造反。
結果造反剛剛有點苗頭,便被血衣衛察覺動向。
一百血衣衛當夜突襲淮南王府,生擒淮南王和他的親信部下,并在他們家里搜出大量書信。
這場叛亂的苗頭就這么被撲滅了,沒有驚起太大的波瀾。
不過今天姬茗舊事重提,自然有她的意圖。
羽塵問:“淮南王造反和趙臨有什么關系,襄陽和淮南隔著幾千里呢。”
姬茗笑了笑,讓部下拿來兩封信給羽塵看。
一封是淮南王寫給趙臨,一封是趙臨給淮南王的回信。
原來趙臨和淮南王以前還是詩友,關系很是不錯。
淮南王造反,也沒有忘了他,給了他一封信,讓他起兵響應。
趙臨自然是不肯,自己現在高官厚祿,老婆也很漂亮,兩個女兒將來指不定嫁入哪個世家門閥,前途無量。
造反這種沒前途,死亡率極高的傻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做的。
然而,趙臨卻還是念及昔日的友情,沒有將這封大逆不道的信上交,也沒有告發淮南王,甚至還傻乎乎寫了一封回信,勸淮南王不要造反。
這不是給血衣衛送肉了嗎。
他給淮南王的那封信,如今已經被血衣衛存檔了。
什么時候想整他了,隨時可以下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小了說,趙臨也沒有參與造反不是嗎?他只是腦子有點坑而已。
往大了說,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你這叫居心叵測,首鼠兩端,明知道淮南王要造反,卻不及時上報,意欲何為啊?是想著有一天,淮南王造反成功,你好去投靠新主子嗎?
要是用下面這種說法,寫折子往上報,皇帝看了,絕對怒不可遏:“這種騎墻小人著實可惡,給我砍了。”
所以,趙臨死不死,完全就看血衣衛高不高興而已。
如今,姬茗就拿這事來威脅羽塵。
她還裝模做樣得嘆了口氣:“公子勿怪,這事我也很為難啊。趙太守這事著實惹了大禍了。我也很難保得住她。”
她嘴里這么說著,心里卻在笑 來吧,來求我吧,求我饒你老丈人一家的性命。當然,這是有條件。
姬茗拿官場的套路,想把羽塵給裝進去。
羽塵沉默半晌,問:“如何你才能饒他們一命。”
姬茗故作驚訝:“公子說什么呢?我與趙太守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么會想要害他呢?是他違反了朝廷的法紀,是朝廷要殺他。”
羽塵無奈:“好吧,你如何才肯代表朝廷饒他們一命。”
姬茗昂著小腦袋,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兩個條件,你能滿足一個,我便饒了他們。”
羽塵:“哪兩個條件。”
姬茗望著浩浩蕩蕩的長江水:“條件一,除非這長江水斷流。我便燒了那封信,放過趙臨一家。”
這條件就跟讓太陽從西邊出來是一樣的,純粹就是大都督調皮在耍人玩。
羽塵:“第二個條件呢?”
姬茗微笑說出了她真正的意圖:“條件二,除非你愿意加入我們血衣衛,擔任第十三鎮的鎮督。。。。”
姬茗正說著,羽塵突然嘆了口氣:“我選條件一。”
說罷,不等姬茗反應過來,羽塵嗆然拔劍。
靈氣凝聚在白鶴劍之中,形成銳利的劍氣,直挺挺的朝這濤濤長江切去。
只聽‘嗤’得一聲,這一道無形劍氣,就如同切豆腐一樣,逐漸從長江南岸延申到了北岸。
羽塵釋放出的靈氣不強,也沒有造成劇烈的震蕩,一切就像是理所當然的。
長江水面上,那巨大的水流瞬間被這道劍氣,一分為二。
長江的水流那何止千萬斤的沖擊力,竟無法沖破這道高聳的無形劍氣,硬生生得被切斷了流。
就像是一座透明的大壩,一下子橫在了長江的中間,隔絕了巨流。
一劍斷流。
她剛才說讓長江斷流只是在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羽塵竟然真的做到了。
一劍斬斷了長江水。
長江水斷流,引發了戰船顛簸。
船上的女侍衛們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以為江中有怪獸,紛紛拔劍備戰。
女侍衛長也是一臉緊張,想要放出穿云箭,引來血衣衛援兵來救。
但姬茗卻擺了擺手:“不要慌。把穿云箭收起來。”
姬茗吩咐手下鎮定,自己卻盯著羽塵:“閣下是在扮豬吃老虎么?”
羽塵笑了笑:“好了,條件一我已完成。相信大都督你也不會出爾反爾吧。”
說完,羽塵收劍回鞘,那隔斷長劍水的劍氣瞬間消失。
濤濤江水恢復了原樣,繼續奔流而下。
一切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放完大招的羽塵深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內息。
剛才一記大招,丹田里半管靈氣又沒了。
自己也真是為趙家操碎了心,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趙臨以后再做什么傻事,就不再管他了。
以后再出事,大不了將趙雅和趙家兄妹救出來就行。
趙臨那腦子進水的家伙,我管他去死。
兩人一路無話,戰船緩緩駛入碼頭。
姬茗冷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作為血衣衛大都督,眼光獨到,第一次看見羽塵,就知道他是個人才。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厲害成這樣。
一劍斬斷長江水,天下能有幾人能做到。
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竟是羽家的嫡子,若無法招攬,日后若是讓羽家收去了,必成大患。
姬茗幾次起了殺心。
但最終不知道為什么,始終無法對羽塵硬下心腸。
戰船回到碼頭,漸漸靠岸。
羽塵見姬茗的臉上表情仍然很臭,知道自己惹她生氣了,也是一言不發,就等著靠岸,然后一走了之。
不知底細的人見他們這副誰也不搭理誰的模樣,還以為是剛吵完架,正在賭氣的小情人呢。
終于,戰船靠岸了。
羽塵拱了拱手,禮貌得說:“大都督,多謝你帶我參觀仙府。在下告辭了。”
姬茗冷著臉點點頭。
羽塵見她不說話,便轉身離開。
他剛轉身,突然姬茗抬頭開口叫了一聲:“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