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虛童子鼓起勇氣,準備進入太古神的墓穴一探究竟時,幾股強大的氣息鋪面而來。
一道空間門被撕開,好些個神秘黑袍人從里面鉆了出來。
虛童子見狀,立時化作一團黑暗物資藏匿了起來,在暗中窺探。
為首的一個黑袍少年領著,所有的黑袍人默默得在站立在墓穴中央的祭壇中,排成幾排,像是紀律嚴明的士兵一般,一聲不吭,就這么靜靜得等待著。
過了許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憑空從高空飄落。
此人身型普通,臉上卻是戴著一副青銅鬼面。
虛童子嘗試用透視之法想要看清此人面貌,不料卻無法穿透這青銅鬼面。
心中不禁大驚。
這青銅鬼面似乎有些門道。
要知道虛童子的本體是黑暗物質,可以輕易滲透任何強大的防御,甚至可以穿透后天至寶和空間壁。
難不成這面具是先天靈寶不成?
“拜見尊上!”
所有的黑袍人齊齊跪拜行禮。
為首的黑袍少年則是微微躬身恭敬叫了一聲:“師尊。”
青銅鬼面氣質冰冷,不理會其他黑袍人,反倒對黑袍少年和顏悅色。
他拍了拍黑袍少年的肩膀:“此趟雪域之行辛苦你了。能在南極仙翁眼皮子底下殺人,你們也算是大功一件。”
黑袍少年:“謝師尊夸獎。”
青銅鬼面話鋒突然一轉:“不過,這一趟你們竟折損了倆人,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黑袍少年:“那虛童子的實力超出了我的想象,竟然擁有誅仙的實力。早知如此,我應派出上位實力的隊員捕殺他。請師尊責罰。”
青銅鬼面冷冷道:“這和你無關。都是他們太無能。”
青銅鬼面的目光突然開始掃視著底下跪拜著的大批黑袍人,語氣中飽含殺氣 “你們是何等的無能。我賜予你們無比強大的天賦,就連天仙都能誅殺。你們卻屢次讓我失望。襄陽一役,黃泉那無能之輩整支隊伍全軍覆滅,順帶賠上了荊州牧。舞陽城一役,黑尸佛一脈被人斬盡殺絕,苦心栽培多年的鎮南將軍也隨之喪生。黑尸佛他竟然還有臉逃回來。繼承他能力的徒弟炎君也是個垃圾,今日在擂臺上,竟一回合就被琴劍秒殺。真是丟我花地獄的臉。”
一眾黑袍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青銅鬼面罵了半天,開始問責:“不月夜!!黑尸佛、黃泉他們都是你的手下。他們失敗的時候,你為何不派人支援。”
一個名為不月夜的黑袍人連忙辯解:“稟尊上,我派人支援了,只不過當時已來不及了。”
青銅鬼面:“狗屁!你們這些人心懷叵測,彼此之間勾心斗角,已不是一天兩天。黑尸佛天賦太強,立了不少大功,對你這上位產生威脅。他遭遇攻擊時,你便坐視他覆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不月夜滿頭汗水,伏地賠罪:“尊上恕罪。我一念之差,悔之晚矣。”
“不必請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把我給你的東西還回來就行。”
青銅鬼面手指一勾,一股恐怖的力量將不月夜活生生拽了過去。
不月夜是花地獄中的上位,法力之強,深不可測。
但他在青銅鬼面手中就如同蟲子一般,毫無反抗之力,被無形之力束縛全身,輕而易舉得拽到了青銅鬼面前面。
不月夜哭嚎求饒:“尊上饒命呀。”
但青銅鬼面不理會他的哀求,抬起一根手指直接刺入了他的額頭。
“啪”得一聲脆響,一顆銀色的晶體,竟被硬生生得從的不月夜腦袋里摳了出來。
不月夜雙眼泛白,面如死灰。
眨眼的時間,一代強者已魂飛魄散了。
這銀色晶體便是青銅鬼面當初賜予他的天賦,如今取回來,自然得連本帶利一起取回來。
而這利息,便是他的魂魄和一身修為。
殺掉不月夜后,青銅鬼面把玩著手中的銀色晶體,召喚了一聲:“煉獄童子。出來”
伴隨召喚聲,一個黑衣孩童從黑暗走出,向青銅鬼面行禮。
“拜見尊上。”
青銅鬼面摸了摸黑衣孩童的頭,吩咐道 “你們都抬起頭來,見見我們的新成員。”
只有尊上吩咐后,所有人才敢抬起頭來,望向這位新來的黑衣孩童。
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黑衣孩童,但一些與之有過交集的花地獄成員卻認出來了。
“這。。。這不是柳土星君的小兒子嗎?”
這黑衣孩童正是柳土獐之子,唆使柳土獐攻擊蕩魔天女,攪得誅仙城天翻地覆的小少爺。
小少爺此時早已沒了當初的青澀,眼神中光華內斂。
他微笑著向眾多黑袍人行禮:“各位叔叔伯伯好。”
所有的黑袍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尊上將他帶來,要做什么。
不過也有知情人,聽說過這小少爺心狠手辣,比他父兄狠毒一萬倍。
一個個心里都在嘀咕著:“上天保佑,可千萬別讓我做他師傅呀。這小屁孩可是狠人。”
要知道花地獄的繼承者制度,徒弟是可以殺掉師傅,繼承師傅的天賦和修為的。
誰也不想放個狠人在身邊,晚上睡覺都得睜著一只眼睛。
正當一些人心中擔憂時,青銅鬼面卻說:“這孩子的母親是我們的人,雖然沒什么用處,但卻對我忠心耿耿。可惜誅仙城巨神兵之亂時,她沒能逃出來。只把這孩子送到了我這。我給他賜名煉獄童子,從今以后,就由他來繼承不月夜的天賦和修為。你們有意見嗎。”
誰敢有意見啊,所有黑袍人異口同聲:“尊上英明。”
青銅鬼面將那顆從不月夜腦袋里掏出來的銀色珠子遞給煉獄童子,嘴里:“既然沒有意見,那你們以后就好好帶帶他吧。”
“謹遵圣令。”
曾經誅仙城的小少爺,如今的煉獄童子也恭恭敬敬得躬身答謝:“多謝尊上栽培。”
如今的他比昔日成熟了許多。
青銅鬼面:“入列吧。”
煉獄童子快速進入隊列前列,補上不月夜的缺了,成了上位的一員,人上之人。
很多黑袍人表面臣服,心中卻是很不服氣。
要知道,上位在花地獄中權勢滔天,像炎君、黑尸佛這樣的強者,也只能充當其下屬而已。
這煉獄童子何德何能,竟然一躍成為上位。
但心中不服又能如何?
青銅鬼面安置好煉獄童子后,又開始問責另一個上位。
“道蒼生!!”
一位白發蒼蒼的黑袍人當即應聲:“屬下在。”
青銅鬼面冷冷道:“你身為上位,卻連飛燕、合德那兩個小姑娘都殺不掉。要你何用。”
道蒼生臉上汗水當即下來了:“尊上,我明明已經。。。”
青銅鬼面:“你自以為已經干掉了她們,其實你殺掉的只是替身而已。真正的姐妹倆早已被人給救走了。如無意外,救走她們的應該蕩魔天女的徒弟。道蒼生,你告訴我,萬一那姐妹倆醒來后,泄露了你的秘密,你該如何挽回損失。”
道蒼生嘆了口氣,知道繼不月夜之后,接下來要輪到自己了:“是屬下心軟了。請尊上賜我一死。”
青銅鬼面卻道:“你和不月夜不同。你為花地獄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一直以來為組織鞍前馬后,勤勤懇懇。我這次不殺你,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道蒼生連忙拜謝:“謝尊上。”
青銅鬼面喜怒不定,雖然寬恕了道蒼生,但大家都神經緊繃,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會不會大禍臨頭。
終于,青銅鬼面開始問責第三個上位:“九音仙姬!”
一位黑袍女子:“屬下在。”
青銅鬼面:“二十年前,我委派你的三件事。二十年過去了,你似乎只完成了一件呢。”
九音仙姬:“屬下。。。屬下,已經盡力了。”
青銅鬼面冷冷道:“這次我先不殺你。再給你半年時間,若是再完不成,就直接啟動繼承者制度,讓你的徒弟來接你的班吧。你徒弟可比你厲害多了。”
九音仙姬:“我一定會努力完成剩下兩件事的。”
青銅鬼面嘆了口氣:“音姬,你可千萬別走你師傅的老路啊。”
九音仙姬心臟猛地一跳:“屬下不敢,尊上放心。”
青銅鬼面訓斥完后,不再理會她,而是轉過身掃視毅立著的太古神遺骸。
這時候,他眼神中的冷意漸漸消融,微笑著問身旁的黑袍少年:“徒弟,你知道這些是什么嗎?”
黑袍少年老實說:“太古神的遺骸。”
青銅鬼面搖頭,笑道:“錯了,這些是昆侖仙域的浩劫。天界的老家伙們以為昆侖仙域有南極仙翁坐鎮。但當浩劫來臨時,單憑南極仙翁又算得了什么。”
青銅鬼面對下屬態度冷漠,說殺就殺,但只對那黑袍少年非常親切,什么話都和他說。
青銅鬼面將全盤計劃一五一十得和黑袍少年訴說著。
而藏在暗處的虛童子豎著耳朵聽著,
雖然,青銅鬼面的話音只有黑袍少年一人能聽見。
然而虛童子的黑暗物質卻能滲透進去偷聽。
虛童子聽著聽著,臉上開始大變。
我勒個去,這幫人想干什么?瘋了不成?
有些話,虛童子聽得不是很清楚,于是便進一步滲透進去,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他卻忘記自己目前面對的是什么樣的人物。
青銅鬼面不動聲色得和黑袍少年訴說著自己的計劃。
突然間心神一動,察覺到了什么。
他眼珠子往角落里一斜,冷冷道:“我們這里似乎混進了一只老鼠。”
緊接著,滔天殺氣如同海嘯一般,毫無征兆得朝虛童子涌了過來。
“何方鼠輩,膽敢在次窺探,給我出來。”
化作黑暗物質藏匿在獨立空間之內的虛童子,本以為沒人可以發現自己。
不料,青銅鬼面一出手,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如同利刃一般,將虛童子所在的空間方位,整塊切為碎片。
虛童子察覺不妙,化身一道黑色閃電,連番幾個跳躍,便要突圍。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哪冒出來這么厲害的人物。”
身禁百戰的虛童子被青銅鬼面的強悍嚇到了。
這家伙輕描淡寫,便能切割空間。
虛童子意識到不妙,使出百般手段想要脫困而出。
然而就在他逃匿的時候,一只巨大的手從他側翼憑空出現,一把捏住了化身黑色閃電的虛童子。
‘啪嘰’虛童子竟毫無反抗之力,被那巨手捏在手掌心中。
在被手掌握住的一瞬間,所有的黑暗力量瞬間化為虛無。
更別談滲透了。
等虛童子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落入青銅鬼面的掌心之中。
此刻的虛童子像是琥珀中的蟲子一般,他被困在某種神秘的琥珀晶體之中,無法脫困。
青銅鬼面從突然出手開始,到生擒虛童子,前后不過一個呼吸間。
待他將虛童子捏在手心里時,一旁的黑袍少年才發覺自己師傅剛才出手擒住了一個人。
“師尊,這是。。。。”
青銅鬼面笑了笑,說:“這便是魔胎的首席—虛童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誤打誤撞,竟跑我們這來了。徒弟,你記著。這虛童子是太古混沌時代,由一種神秘的黑暗物質生命組合而成,永生不滅,是殺不死的,整個魔界就這么一只。你以后若是要和他對戰,不用想著殺他,只要像為師這樣困住他就行了。”
虛童子此刻正在在琥珀里拼命掙扎,四處敲打,想盡辦法要脫困。
可惜毫無用處。
虛童子無奈,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放棄了抵抗:“一天兩翻兩次船,這恐怕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了。”
而青銅鬼面隨手將琥珀安置在一支劍柄上,遞給黑袍少年:“而且這虛童子身上黑暗物質,還能作為武器使用。徒弟,這柄戮仙劍留給你。等會行動開始時,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竟把虛童子鑲嵌在戮仙劍上,當成符文材料使用,也真的絲毫不浪費。
一旦戮仙劍施展威能時,便會開始抽取虛童子身上的黑暗物質,威力增強十數倍。
黑袍少年小心翼翼接過戮仙劍:“多謝師尊。”
青銅鬼面對所有黑袍人:“行動時辰應該差不多了。你們都聽從少主指揮,恪守崗位。待我信號發出時,爾等一齊發難。”
“謹遵圣令。”
隨著青銅鬼面的一聲令下,逆轉三界命運的巨大戰車輪開始緩緩啟動。
青銅鬼面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是時候點燃導火索了。”
擂臺這邊,會武仍在繼續。
雖然虛童子被羽塵斬碎,不知生死,但卻沒有人追究羽塵的殺人之罪。
也沒有問責羽塵違反規則。
規則是上神定的,既然上神不喜歡虛童子,那虛童子死就死了吧,無傷大雅。
反而羽塵這人得好好培養才行。
此人以后若是成仙,必會成為對抗魔界的急先鋒。
天上的神仙內心都是這么想,沒有人會死板得遵守死規則。
為了虛童子那妖人,去責罰羽塵這個后起之秀。
而觀眾席上,百萬觀眾們心中滿是期待。
因為接下來,就是決賽了。
羽塵要對戰深不可測的琴劍。
好些女弟子更是如癡如醉,搖旗助威。
兩大男神之間對決,百年難得一見呀。
然而正當羽塵和琴劍正在做決賽準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擂臺附近,一位正在負責處理善后的長老突然發狂,大呼道:“大劫要來了,我要坦白。我要有要事稟報天女,帶我去見天女大人。”
周圍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了一跳。
這家伙發什么瘋。
“喂喂喂,摘星長老,這里可是昆侖仙域呀。大呼小叫的,你不想活了。”
附近其他長老連忙上前勸阻,卻被他施展術法全都震飛了出去。
最終,引起了附近道童們的注意。
一個道童皺了皺眉頭,和其他道童使了個眼色。
瞬時間,八個道童懸浮在空中,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便把發瘋的摘星長老給摁住了。
摘星長老仍然在瘋狂得吼著:“我要見天女大人。浩劫要來臨了。不聽我言,悔之晚矣呀。”
一個道童受不了他的風言風語,施展術法,手指一劃,將他的嘴活活封住,無法開口說話。
然而此刻好多人已經注意到了這位發瘋的摘星長老。
羽塵對身旁的云霄說:“這老家伙工作壓力似乎有些太大了。一把年紀還得被神仙當牛使喚,這下可好,壓力太大,崩潰了。回家享清福不好嗎?”
云霄:“他為神仙工作,當神仆自然有莫大的好處。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思進取的嗎?”
羽塵嘆了口氣:“我也想積極進取呀,奈何情況不允許。若是有誰能讓我成仙,我給他白打一百年工也行呀。”
云霄微微一愣,這才想起羽塵的體質無法修仙,能吸收靈氣已是老天爺賞飯吃:“抱歉!又戳你傷口了。”
羽塵:“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另一邊,那摘星長老被眾多道童七手八腳拽進了一副水墨畫中。
水墨畫的另一邊,是畫中空間。
薩天師早已在一處畫出來的山水田園中,等著了。
摘星長老被押到薩天師面前。
薩天師解了他的嘴上封印,讓他可以開口。
薩天師風輕云淡得問道:“摘星長老,在這里,你可以盡情得大呼小叫了,不會影像任何人。說吧,到底什么事?什么大劫?你不說清楚,恐怕很難活著離開了。”
摘星長老:“我要見天女大人,這事我只能和天女大人說。”
薩天師:“天女大人很忙。有什么事,和我說就行了。”
摘星長老邪笑道:“薩天師,你雖法力高強,已修成散仙,但說白了,你仍然只是大神手底下的一條狗。很多機密,你是不適合知道的。”
被罵成狗,薩天師也不生氣,微微點頭:“沒錯,我是大神的一條看門狗。專門負責撕碎你這樣的狂徒。你既然不愿意說,那就永遠也不必說了。”
說罷,薩天師默默抽出他的毛病,準備送摘星長老上路。
也真是人狠話不多。
摘星長老見此情形,知道不能再和他硬剛了,連忙服軟。
“我說了,我說了。但我只能說一些。其他的,得等天女大人來了,我才說。”
薩天師這才收起了殺氣:“說吧。”
摘星長老一字一句說:“昆侖仙域有大魔混進來了。”
薩天師:“哦。”
薩天師負責昆侖仙域的安全保衛工作,有些事他早就知道了。
摘星長老:“我就是他們其中一員。我知道他們藏在哪。”
這番話就有些出乎薩天師的意料了之外:“你是魔族?”
摘星長老:“正是。”
薩天師:“你真的知道那些大魔的藏身之地?”
摘星長老點頭:“沒錯,但這些機密我不能說給你聽。我只和天女大人說。只有她有權力讓我轉換陣營,只有她的允諾,能讓我活下去。”
薩天師盯著摘星長老的眼睛,沉默半晌,終于開口,吩咐身旁的道童:“你去告知天女大人這里的情況。另外,也將此事告知仙尊。”
道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