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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不吃驚

  三人去了東屋,坐下后,陸氏問道:“你大嫂經常來正院?”

  陶桂琴說道:“每天來一趟,祖母把她打發回去,讓她不要總過來,她說想杰哥兒。大嫂從娘家回來,大哥出門就把杰哥兒抱到祖母這。”

  陸氏看了眼包姥姥,女婿不在,沒外人,她問道:“那個孩子哪?”

  陶桂琴知道問的是才抱回來的晨哥兒,道:“祖母雇了奶娘,養在祖母房里,大嫂來了也見不著。”

  包姥姥說道:“桂琴,你得留意你家大嫂,沒事別出屋。我看她眼里不對,像魔障了。這樣的人一旦發瘋不管不顧,你啥也別動,盡量別和她搭話。這種性子的人,不用別人,自己會把自己逼瘋。你信姨祖母,我見過這樣的人,最后沒好下場。”

  陸氏也急急說道:“你見她來了,別出屋,她總不好進你屋吧,要是進來,你躺床上休息。”

  陶桂琴道:“我知道,在祖母屋里看到大嫂來,我坐著不動,等她走了才起來。”

  雖然她并不知丁大嫂如何猜測她的,一年的相處,知道這個大嫂性子乖張,疑神疑鬼,所以陶桂琴一直回避她。

  包姥姥又囑咐一些女子孕期注意事項,說有事給娘家捎信,別顧忌婆家,啥也比不上自己身子重要。

  陶桂琴一一答應了,包姥姥憐惜的握著她的手,說道:“你爹端午后回家,來時去趟譚家莊,把給大鐵娘接生的阿婆找來,到時和你一個屋住,最近你別出屋,院里不是有個小丫鬟嗎,有啥讓她跑跑腿。”

  正打算問這事的,知道娘家已經辦了這事,陶桂芳心暖。

  說的差不多了,陶桂琴也有事要給姨祖母說,她又看看母親,怕姨祖母家里的事讓母親知道了姨祖母難堪。

  但這會不說,不知何時姨祖母單獨來丁家,她懷著身子不方便出去。

  包姥姥看她的猶豫,不知桂琴要給她說什么,難道前陣女兒住在丁家又口無遮攔了?

  “有啥你就說,沒事,你娘知道你表姑性子,她就是那張嘴臭。”

  陶桂琴道:“不是表姑。”

  包姥姥驚訝,問道:“是大鐵娘?”

  “不是,是表妹。”

  包姥姥一時沒反應過來,表妹,哪個表妹?

  “是蓮花表妹。”

  包姥姥吃一驚,“她來找你了?”

  知道外孫女在鳳陽府,她沒給家里捎信,沒人知道她是死是活。怎么桂琴知道她消息?

  陶桂琴說道:“沒,我沒見過她,是三表姐給我捎信,讓我幫下她,那會家里有事我沒空出去,我有個一起長大的小姐妹秀芬,娘知道她,嫁了人婆家不好,她離了婆家,路過這來看看我,我讓她去了表妹那,能幫就幫一把。”

  豆蓮花跟著巴昌慶回到鳳陽府,另外租了宅子,她認識的石河鎮的劉大姐攛掇她問巴昌慶要銀子,倆人合開一個飯鋪子。

  開在哪?巴昌慶家附近,巴家祖宅不在鳳陽府,他在這買了個小宅子,劉大姐的宅子也在這。豆蓮花投奔劉大姐,才認識巴昌慶,倆人熱乎了五天,她把巴昌慶帶回石河鎮,準備在那做買賣,沒想到巴昌慶媳婦派人找過去,豆蓮花又跟著巴昌慶回到鳳陽府。

  豆蓮花和家里人誰都沒聯系,就給嫁在鄉下的豆三姐去了信,說了她和劉大姐開鋪子的事。

  正常人都會覺得那個劉大姐心術不正,真要和豆蓮花一起做買賣,哪里開鋪子不好,非得開在巴昌慶家跟前?豆蓮花能在鋪子里露面?

  可是遇到一門心思發大財的豆蓮花,偏偏信了,以為坐等家里就能數銀子。

  豆三姐不知怎么知道陶桂琴嫁在鳳陽府,聯系上了,給陶桂琴說,幫著看下,別被劉大姐騙了。

  陶桂琴知道這個表妹當人外室不恥,沒給婆家人說,讓秀芬去了豆蓮花那。

  包姥姥聽了后,氣道:“你就別管她,管她也落不著好,她就是個王八蛋。好好的閨女不正正經經嫁人,見個男人跟人跑,跟個沒媳婦的男人跑了也算行,偏偏以為人家有倆錢,不要臉的貼上去,活該被人騙。”

  在別人家又當著懷孕的陶桂琴,包姥姥沒好使勁罵,那也是氣呼呼說了幾句,又囑咐陶桂琴以后別管她事。

  “沒給你表姑說吧?”

  “沒,知道姨祖母要來,等著見了姨祖母再說。”

  “別給你表姑說,你表姑是個沒腦子的貨,這會豆家正忙,她再把蓮花那破事攪進來,煩死個人。”

  正說著話,外面小丫鬟稟報說有人來見三房奶奶。

  陶桂琴不知是誰,走出門一看,是秀芬。

  剛說到表妹的事,她就來了,真巧。

  陶桂琴介紹了秀芬,秀芬給包姥姥和陸氏行了禮,她認得陸氏,見了后分外親切。

  知道包姥姥是豆蓮花外祖母,秀芬欲言又止,包姥姥道:“閨女,是不是蓮花的事?有啥說啥,阿婆知道她啥樣。”

  秀芬這才開口,一臉的憋屈。

  “阿婆,不是我說蓮花妹子,我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看在桂琴面上,我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下,不是,是翻了臉走了。”

  包姥姥一點不驚訝,聽著秀芬說了外孫女的事。

  “我去的時候,那個劉大姐一見我,馬上黑臉,蓮花給她解釋說不是專門讓我來的,剛好我路過要找事做,蓮花的表姐讓我過來。我勸蓮花,收回銀子,不和劉大姐合伙做買賣,買個宅子也是安身之處。可蓮花訓斥我,說別把人想的太壞,劉大姐和她那可是跟親姐妹一樣。鋪子開了,劉大姐讓店里人個個和我作對,廚師和我吵,伙計往我身上潑水,人都是她找的,肯定聽她的吩咐。反過來又給蓮花告狀,反正死活不讓我去鋪子。我也不愿意呆,走人就是。可是蓮花懷了身子,不知怎么聽了姓巴的又落胎,沒流干凈,吃藥養著。我得照顧她,哎呦,真正沒見過那樣的人,跟瘋狗似的。”

  包姥姥道:“別說你說,她幾個姐和她娘都罵像瘋狗。”

  秀芬繼續說道:“早上給她做飯,早了她說還沒睡醒打攪她,那好,第二天晚點,她又說餓死她了。我又不是她下人。氣的我要走,她又可憐巴巴痛哭一個人在外沒人照顧。我這人心軟,想總要等她做了小月子再走。忍著吧。”

  包姥姥呵呵冷笑,陸氏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沒想到豆渣還有這樣一個姐姐,難怪豆家人從不提起她。

  “她不高興和那個姓巴的也吵,高興了甜言蜜語。我要走,她勸我,說女子去外面哪有這么容易,讓我在鳳陽府找事做。人呀,有時在乎面子,和她拉不下臉,又可憐她一個人別被人騙。還有我得賺錢有路費才能走。我找了個飯鋪子洗碗的活計,晚上回來住。第三天,敲不開門,喊了兩聲,蓮花才小聲答應后給我開了門,手里拿把刀,嚇我一跳。原來姓巴的媳婦帶著一兒一女來了,嚇得蓮花頂著門,那媳婦往院子里扔了垃圾,在門口喊著讓姓巴的回家,快要過年了嘛,人家找丈夫回祖宅。”

  包姥姥就像聽戲,沒啥吃驚和意外,只有陸氏臉上變來變去,太吃驚。包姥姥心道,等再了解了解你也沒啥吃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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