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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敗露、字條、烏鴉嘴

  唐七主意打定,便笑著說道:“明府英明。唐某也認為這于奇正一定有鬼。只是太過狡猾,一直未露出馬腳。”

  張有德輕咳一聲:“你我既同心同德,當齊心協力偵破此案。不知唐縣尉意下如何?”

  唐七躬身道:“明府放心,唐七必以您馬首是瞻,甘效犬馬之勞。”

  張有德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如此便好。那么……那頂帽子是不是在你手里?”

  張有德終于問到了這個核心問題。

  唐七想了一下,這個事情終究是瞞不過人。

  既然張有德這么問,證明他已經懷疑到自己。或許,手里已經有了證據也有可能。

  這時候再否認,也沒什么意義。

  只要張有德在他的事情敗露之前,倒打一耙說自己已經查到案犯關鍵證據,被唐七偷走。

  到時候,這就是一件說不清的事了。

  “唐七破案心急,行事莽撞冒犯明府。還望明府海涵。”唐七干脆直接了當地承認了。

  “唐縣尉,咱們之間就不要說這個了。這帽子在你在你我誰手里,都是一樣的。本官只是提醒一下唐縣尉,這是最重要的證物,萬萬不容有失。”張有德笑道。

  “明府放心,唐七這就去將其取來。”唐七說道。

  “倒不必這么急,”張有德壓低聲音說道:“只是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還請明府不吝指教。”唐七連忙回道。

  張有德又湊近了些,嘿嘿一笑說:“唐縣尉,你我雖均為底層官僚,但有些事情應該心里都清楚。比如這功勞嘛,就像一個餅。一個人能吃好,兩個人各能分半個也能吃飽。但若是人多了的話……”

  唐七急忙回答:“明府放心。此事唐某未對任何人提起。”

  “如此便好。”張有德笑得渾身顫抖:“那我就不擔心事情敗露了。”

  唐七心中一凜,驚覺不對。張有德用的是“敗露”這個詞。當即猛的站起來說道:“屬下不明白明府的意思。”

  張有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那我就說明白點。唐縣尉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你猜測的基本上是對的。我不叫張有德,也不姓張。我姓楊……現在你明白了嗎?”

  唐七瞪圓雙眼,死死盯著張有德的臉。

  片刻之后神色大變,驚叫道:“你是……”

  張有德微笑著頷首:“是的。”

  唐七一句話不說,雙腳用力拔腿便逃。

  不等他的腳步移動,就覺得背心一涼,然后看到一截帶血的劍尖從自己胸口穿了出來。

  “你覺得知道了這件事,還能活嗎?”張有德冷哼道。

  唐七雙目圓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楊浩抽出短劍,隨手拋在唐七的尸身旁。

  “半個時辰內,我要看到于奇正握著這把劍。”張有德吩咐道。

  楊浩應答一聲,轉身離開。

  就在張友德誘殺唐七的同時,王豹推搡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馮金環來到了縣衙大牢門口。

  “喲,今兒個曹哥您值班啊?”王豹滿臉堆笑道。

  老曹自然也是認識王豹的。見他這樣,奇怪地問道:“豹爺您這是……”

  王豹將馮金環推了一步,說道:“就這家伙,是殺死他師兄的兇手。現在被七哥抓到,令我送先行送到大牢來。”

  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蓋有唐七官印的字條遞了過來。

  老曹奇怪地問道:“那……七哥人呢?”

  王豹對著馮金環“呸”了一口之后說道:“這王八蛋還有個同伙。七哥正在全力追捕中。估計很快就能抓回來,一并審問。”

  老曹看著寫得非常潦草的字條,疑惑地問:“這可不是七哥的手跡啊。”

  王豹解釋道:“事情緊急,七哥當時手里擒拿著這家伙給他上綁。于是便口述,讓我記下后,取出官印蓋了之后讓我送過來的。”

  老曹想了想,今日白天獅王之王爭霸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說是竟陵城開春第一大案毫不為過。在這種情況下,縣里必定高度重視,全力盡快捉到兇手,給全縣百姓一個交代,成了當務之急。

  老曹看了馮金環一眼,披頭散發,渾身都是血跡和泥土,一看就是經過了一番廝打。

  好在七哥就是厲害,這么快就把兇手抓到了。想到這里,不疑有它,便將,馮金環接了過去。

  見老曹押著馮金環要走,王豹急忙說道:“且慢!”

  老曹疑惑地望著王豹:“怎么了?”

  王豹壓低聲音說道:“七哥專門交代,將此案犯與于總都料關在一起。”

  老曹問道:“這又是為何?”

  王豹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老曹低頭想了想。

  正常情況下,與案件相關的人是不能關在同一間牢房的,以免出現串供或者傷人的情況。

  但有時候案件找不到突破口的時候,會反其道而行之,將同案犯關在一起,從而獲取更多的信息。

  這樣的事情唐七做過不止一次,比如上次就曾經將趙天賜和于奇正關在一起過。

  剛才王豹不是說這馮金環還有同伙嗎?想來唐縣尉這個安排必定與此有關。

  想到這里,老曹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看著老曹推著馮金環離去的背影,王豹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約莫小半個時辰前,大牢里。

  吃了醫官的藥之后,趙天賜漸漸安靜了下來。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下,間或哼哼嘰嘰幾聲。

  已經習慣了牢里氣味的于其正關切地問:“沒事了吧?”

  得知自己并不是中毒,趙天賜有一種死里逃生的幸運感。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像開始那樣一言不發了。

  又哼哼唧唧兩聲后說道:“沒事了。唉,都怪我這張破嘴。”

  于奇正自責道:“也怪我,沒想到這一點。”

  趙天賜道:“我不是說的饞嘴的意思。”

  于奇正不禁問道:“那是什么?”

  趙天賜又嘆了一聲:“別提了。我這張烏鴉嘴,想來是說福不靈,說禍百靈。剛才我不是說,吃了這頓死了也值得嗎?于是馬上就報應來了。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好事一樁啊。”

  于奇正噗嗤一笑:“這算啥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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