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老的孫子快斷氣之前,蔣韶搴大手一松,小青年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撕心裂肺般的嗆咳起來,鼻涕淚水糊在臉上,狼狽到了極點,再沒有剛剛要打方棠時的囂張跋扈姿態。
“你……你們……”毛老鐵青著臉,憤怒至極的指著蔣韶搴,可看上他肅殺冷漠的峻臉,毛老心里顫了一下,卻是不敢再端著架子大放厥詞。
毛老雖然和瞿老是一輩的人,可如果方棠和蔣韶搴不尊老愛幼,只以絕對的武力壓人,毛老立刻就慫了,只能顫巍巍的將孫子攙了起來。
閔老和趙館長一開始還感覺蔣韶搴差一點掐死小青年的行為有些過了,畢竟這是瞿老的喪禮,可看著面色難看卻偃旗息鼓的毛老,莫名的又感覺到幾分痛快,該,活該!
蔣韶搴先天武者的氣勢夾雜著血雨腥風般的危險籠罩全場,眾人心頭駭然,有種被死神盯上的驚恐感。
“敢在喪禮上鬧事的人,如同此桌!”低沉的嗓音冰冷的響起,蔣韶搴一掌拍在了門口的紅木桌上,咔嚓一聲原本厚實的木桌瞬間散架,齏粉隨風飄落。
“嗬!”眾人驚恐的瞪大了眼,離得最近的幾人下意識的后退了好幾步。
這種實木的桌子,就算用刀斧來砍,估計也要花幾分鐘才能劈碎,蔣韶搴這輕飄飄的一掌竟然將木桌完全擊碎了,關鍵是地上還散落不少的木屑齏粉,這一掌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骨頭絕對會寸寸斷裂。
原本哭嚎撒潑的于家十多人此時都靜若寒蟬的跪坐在地上,面色慘白,卻是不敢撒潑,錢再好也要有命來花。
在眾人驚悚駭然的目光之下,蔣韶搴轉身看向身側的方棠,原本峻冷霜寒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我們進去。”
方棠點了點頭,有了蔣韶搴的震懾,除非真有不怕死的人,否則絕對不敢再鬧事。
看到這一幕,趙館長也松了一口氣,他原本就擔心有人來喪禮上鬧事,瞿家三代的收藏品都被小棠一個人繼承,財帛動人心,難保有人會鬧事。
趙館長這把年紀了,什么人什么事都見過,不是他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性,但剛剛于家人鬧騰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在一旁說風涼話,只不過此刻,這些人恨不能躲到人群后面。
就在一片死寂的安靜之下,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聲響了起來,眾人回頭一看,卻見一個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
女人約莫三十歲,畫著精致淡妝,戴著眼鏡,頭發整齊的挽了在腦后,右手拿著公事包,一副職場女強人的精明姿態。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女人步伐不變徑自向著于家眾人走了過去。
此刻的于家人都跪坐在地上,四周圍了一圈保鏢,套用方棠的話,于家人要跪也好,要祭拜也罷,方棠不會干涉,但她絕對不會讓于家人進入靈堂鬧事。
居高臨下的看著嚇的臉色都蒼白的于家眾人,女人對著于老頭微微頷首,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于老先生你好,我是你律師黎娉婷,關于瞿老遺產的問題將由我全權處理。”
回過神來,想起這一茬的于老頭忙不迭的點頭,“好,就麻煩你了黎律師。”
“職責所在。”黎娉婷例行公事的回了一句,神色依舊是一片冷然高傲。
她在乎的是這個遺產繼承案件的本身,而不是于家人,打贏了這場官司,借著瞿老的死和巨額遺產的噱頭,黎娉婷眼中閃爍著蓬勃的野心,日后律師界的NO.1非自己莫屬!
原本打算回靈堂的方棠停下腳步,冷眼看著走過來的黎娉婷。
踩著高跟鞋在方棠面前站定腳步,黎娉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銳利的目光打量了方棠一番后,這才態度清高的自我介紹,“方小姐,你好,我是于老先生的律師黎娉婷。”
不等方棠開口,黎娉婷言辭犀利的繼續開口:“方小姐,其一,昨天你的保鏢非法囚禁我的當事人一家,對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身體和精神傷害;其二,你此刻用武力威逼恐嚇我的當事人一家,限制了他們的人身自由。”
黎娉婷說話的語速很快,簡短而利落,直接將矛頭多對準了方棠,“其三,身為去世的瞿老的親屬,我的當事人一家有祭拜瞿老的權利,不管是從法律還是綱常人倫而言,方小姐你都沒有權利阻止!”
方棠平靜的看著咄咄逼人的黎娉婷,清冷的聲音響起,“說完了嗎?”
身為慶州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黎娉婷和很多人打過交道,一雙火眼晶晶能看透每個人,所以此刻看著神色冷漠的方棠,黎娉婷眼中有著不屑快速的閃過,這樣性格冷漠卻不善言辭的人最好對付。
黎娉婷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銳利的目光似乎已經判了方棠的死刑。
黎娉婷挑著眉梢、高昂下巴,語調冷硬的闡述,“根據我國的遺囑繼承法,我的當事人才是遺產的合理繼承人,方小姐,即使你稱呼去世的瞿來為爺爺,可從法律角度而言,你并沒有繼承權!”
說到最后,黎娉婷臉上的嘲諷之色幾乎都不掩飾,輕聲惡意的笑道:“娛樂圈很多人稱自己的金主都叫干爹,如果她們都有繼承權的話,那這個社會就亂了。”
黎娉婷以為自己此話一出,四周必定會一片附和的嘲笑聲,可惜蔣韶搴的震懾力太強,在場的人連呼吸都放緩了,更別提附和了。
“說完了?”方棠再次開口,清冷面容上的無視之色,讓勝券在握的黎娉婷臉色一變,不悅染上精明高冷的面容,還從沒有人敢這樣無視她!
方棠看向一旁的邋遢大叔,語調依舊平靜,“常大哥,將人帶下去。”
聞言,黎娉婷呆滯一愣,她設想過方棠會如何反駁,可在她這個金牌律師面前,方棠的任何理由都會被一一擊破!這是她的主戰場,自己就是永勝的女帝王!
可黎娉婷沒想到方棠竟然用這樣簡單粗暴的辦法,聲音猛地尖利了三分,剛剛的精明干練似乎皸裂了,“方棠,你知道你這樣做是違法的嗎?”
“那又如何?”方棠平靜的反問,冷漠的神色里透著一股戾氣,“就算一不小心將你斷了胳膊或者斷了腿,只是意外,只是民事賠償,我也可以請律師。”
“方小姐,你剛剛這番話就是證據,上了法庭的話,意外就變成了惡意傷害!主謀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期!”黎娉婷冷笑的嘲諷了回去。
身為金牌律師,黎娉婷身上帶著微型監控探頭和錄音筆,而且此刻視頻和錄音已經通過無線網絡傳輸了出去,即使方棠搜身,黎娉婷也不怕。
黎娉婷高傲的昂著下巴,輕蔑的看著不懂法只會逞兇斗狠的方棠。眾目睽睽之下,方棠敢對自己動手,黎娉婷就敢將事情鬧的天翻地覆!
身為金牌律師,黎娉婷背后也有龐大的人脈關系,再者證據齊全,輿論造勢之后,方棠再有錢又如何?更何況瞿家三代人的收藏品還不是方棠的,她拿什么和自己斗?
“帶下去。”蔣韶搴冷聲開口,于家的一切都在蔣韶搴的掌控之下,他自然清楚黎娉婷是羅夕瑤找來的。
黎娉婷為了揚名,也為了巴結關家,否則這個這么一個精明又野心勃勃的女人,怎么可能因為無權無勢的于家人而接下這個案子。
“黎律師,抱歉了。”邋遢大叔懶洋洋的開口,若是平常時候小棠和BOSS不會這樣簡單粗暴,可非常時期,小棠絕對不會準許任何人在瞿老的喪禮上鬧事。
“滾開!”黎娉婷真沒想到方棠竟然張狂到這種程度,眾目睽睽之下還敢對一個金牌律師動手!
看著粗獷臉上透露出煞氣的邋遢大叔,黎娉婷快速的后退了兩步,厲聲呵斥,“你們知道是誰拜托我接下這個訴訟案嗎?你們竟然敢對我動粗!”
看著色厲內荏黎娉婷,方棠順著她的話問道:“是誰?”
剛剛一瞬間的慌亂已經散去了,黎娉婷站直了身體,冷傲十足的給出了答案,“慶州關家!”
嗬!在場的眾人聽到關家的名頭不由一怔,難怪黎娉婷敢和方棠正面開撕,原來是有備而來的!方棠背后雖然有州衛封指揮的關系,可和慶州關家比起來,封指揮還不夠看。
“關家?”方棠想到了羅夕瑤。
黎娉婷笑了起來,一副勝利者的高傲姿態,清脆的嗓音也提高了幾分,“不錯正是關家,瞿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過世了,他的遺產自然要交給親屬來繼承。”
黎娉婷也有自己的消息網,她昨天下午和晚上仔細查了一下,雖然查到的資料不多,但黎娉婷卻知道方棠和關家有矛盾。
而且據說方豐益這個總議長在關老爺子病重之際,還想暗中支持錢副州,更別提方家那個私生女方芯蕊還折辱了關家的管家,關大少親自帶人將方家別墅給打砸了。
在掌握了這些資料之后,就算關家不主動找上自己,黎娉婷也會主動爭取接下這個遺產訴訟案,自己揚名的同時又能攀上關家,一舉兩得!
聽到這里,原本嚇破膽的于家人又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活過來了,于老頭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旁于老二趕忙扶住了于老頭。
“我們于家的律師在這里了,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狗腿子還不讓開!”后一步爬起來的于老大狗仗人勢的怒斥著眼前的保鏢。
原來昨晚上那些人說的是對的,只要他們往死里鬧,自然會有人給他們于家撐腰,慶州關家都出來了,他們還怕個屁啊!
方棠點了點頭示意保鏢讓開,得到自由的于老頭立刻屁顛屁顛的向著黎娉婷走了過來,。
于老頭瘦的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貪婪之色,不過還是被他壓了壓,腆著老臉問道:“黎律師,既然我們這些家屬才有繼承權,那這古民居還是有瞿家的收藏品是不是都歸我們繼承?”
黎娉婷是真看不上于家人,不過此時還是開口回答:“等我調查清楚了瞿老的具體情況后,只要沒有直系親屬,那么按照繼承法,瞿老的所有遺產都歸你們于家繼承。”
于老頭喜不自禁,想要伸手握住黎娉婷的手感謝一番,可看到她明顯嫌棄的表情,于老頭巴結的笑道,“那一切就麻煩黎律師了,我們都是粗人,也不懂什么,不過我表哥有不少收藏,到時候我們一定送一件給黎律師當謝禮。”
瞿家三代人的收藏,隨便一件拿出來至少幾十萬的價格,黎娉婷即使心動了,可臉上依舊是不屑一顧的清高之色,“謝禮就不必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爸,那我們就有權利將這個死丫頭趕走了!”于老大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棠,要不是忌憚一旁的蔣韶搴,于老大恨不能親自過去將方棠趕出瞿宅。
于老二鄙夷的看了一眼沒腦子的大哥,卻是笑著開口:“大哥,不管如何方棠也是表叔收的孫女兒,也算是我們的小輩,之前有什么誤會,終究是一家人。”
“老二說的對,都是一家人,再者我們是長輩怎么和一個晚輩計較。”于老頭附和著二兒子的話,等拿到遺產了,隨便給個幾萬塊錢打發了這個死丫頭,這樣外人還要贊他們于家仁義。
身材肥胖的于老太此時一臉激動的笑容,拉了拉于老頭的胳膊,“有什么事以后再說,我們趕快進去吧!”
等進了宅子,就先找到瞿家放古董的房間,然后讓兩個孫子守著,對了,瞿家宅子里也擺放了不少值錢的古董,到時候也要收一收,否則人多雜亂的,不小心被打碎了,那可是幾十萬。
有了黎娉婷撐腰,再加上她口中要給于家主持公道的慶州關家,于家人的囂張氣焰又起來了,十來個人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打算先進瞿宅。
邋遢大叔無語的看著自說自話的黎娉婷和于家人,手一揮,七八個保鏢走了過來,原本囂張的于家人一看這些保鏢瞬間就慫了下來,蹭一下都躲到了黎娉婷身后,之前吃了虧,他們可不敢和這些保鏢硬碰硬。
黎娉婷俏臉一沉,不滿的看向方棠,言辭犀利的質問,“方小姐,你什么意思?你還要阻擋于家人進去嗎?你不將我放在眼里,難道也敢不將關家放在眼里嗎?”
就在此時,兩輛汽車開了過來,停在路邊后,隨著保鏢打開車門,關鈺率先下了車,沒有理會車里的人,直接向著后一輛汽車走了過去。
后一步下車的羅夕瑤有些的惱火,曾經那個風度翩翩、君子端方關六少,如今卻變得這么冷漠無情,甚至不給自己這個妻子應有的尊重!
但不管心里如何惱火憤怒,下車之后羅夕瑤臉上依舊露出最得體的表情,帶著幾分沉重悲切之色,她沒忘記是來參加瞿老的喪禮的。
“大少。”關鈺親自打開車門。
關航下了車,俊美卻顯得陰柔臉上露出幾分詭譎之色,視線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方棠身上,要論走運,還真沒有人比得過方棠,瞿老即使去世了,可瞿家三代的收藏都歸了方棠,這些古董很多都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暴發戶看重的是錢財,而豪門世家則是看重底蘊,瞿家三代的收藏品這就是底蘊。
“關六少來了?”人群里,有人認出關鈺來。
身為關家六少,關鈺雖然病弱,不過偶爾也會出席一些公開宴會,否則不會傳出君子的名聲來。
黎娉婷也曾經遠遠見過關鈺一面,只不過她只是個金牌律師,卻是沒資格和關鈺搭話,即使這一次接下于家的遺產訴訟案,也不是關家人直接出面,而是中間人找上的黎娉婷。
至于關航這位關家繼承人,在場這些人還真不認識他,來吊唁瞿老的都是文化圈里的人,關航打交道、應酬的至少是安欣穎父親,安氏集團總裁這樣的身份。
但是看著氣勢俊美不凡的關航,再加上關六少的態度,沒有人敢小覷關航。
心里頭火熱起來,黎娉婷壓下激動彭拜的心跳,面帶著最得體的淺笑,腳步款款的向著關鈺走了過去,禮貌而不失恭敬的打招呼:“關六少,你好,我是黎娉婷,是這一次于家遺產訴訟案的代理律師。”
“原來是黎律師,久仰大名。”關鈺溫和的點了點頭,可是眼中卻是一片冷淡之色。
什么金牌律師,竟然也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羅夕瑤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黎娉婷也是這樣勾引有婦之夫的賤人!
三兩步走上前來,羅夕瑤親密的站在關鈺身旁,倨傲的目光輕蔑的打量了一下黎娉婷,“黎律師既然有工作那就去忙工作吧,我老公和我不需要黎律師招呼的。”
黎娉婷自傲是因為她在律師界的名聲和地位,是因為她漂亮的五官和精明縝密的大鬧,而羅夕瑤敢蔑視黎娉婷,不單單是因為她是羅家的千金,更因為她現在是關家的六夫人。
黎娉婷這樣的職場女性就算再強,也只是個打工的,沒嫁給關鈺之前,羅夕瑤都看不上黎娉婷這樣的女強人,更別說如今。
都是聰明的善于察言觀色的女人,黎娉婷自然看出羅夕瑤眼底的譏笑和不屑之色,雖然心里頭忿恨,臉上卻是溫雅得體的笑容,“那就不打擾六少和夫人了,我先去忙工作了。”
說完之后,黎娉婷沒有任何停留轉身就向著方棠和蔣韶搴走了過去,留給關鈺一個前凸后翹的性感背影。
有時候一味的攀附男人,只會讓男人看輕自己,將你當成一件玩物,隨時可以丟棄,欲擒故縱不失為一個有效的手段。
輕蔑的看了一眼死不悔改的方棠,黎娉婷低聲對著于老頭開口:“那位就是關六少,能不能拿到瞿老的遺產,就是這位一句話的事。”
于老頭雖然是個貪婪的性子,但他并不蠢,腦子也很靈活,此時聽到黎娉婷的暗示之后,于老頭立刻明白過來,隨后對著旁邊的兒子兒媳婦使了個眼色。
關航和關鈺剛邁開步子,于老頭帶著于家人呼啦一下沖了過來,于老頭更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之后哽咽的道謝,“多謝兩位貴少主持公道,否則表哥過世了,我這個嫡親的表弟都不能送他一程。”
于老大和于老二家生的都是兒子,唯獨于家小女兒生的也是女兒,此刻,十八歲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關航和關六少。
或許是關航的氣息太過于陰柔危險,反而倒是關鈺風度翩翩的,如同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殿下。
“爺爺,你別磕頭了,這都什么年代了,太丟人了!你快站起身來,一會從表爺爺那里選兩件古董當做謝禮,情意到了又顯得風雅。”于家小姑娘脆生生的開口,一副當家做主的姿態。
關航嘲諷的看著面前的于家眾人,卻是看都不看跪地上老臉漲通紅的于老頭一眼,越過于老頭往前走了幾步,然后一腳踢了過去。
沒有防備之下,站在一旁的于家二孫子被踢中了膝蓋,身體砰一聲被關航一腳給踢了出去,狼狽的摔在地上。
“好狗不擋道!”關航倨傲十足的丟下話來,原本還擋在他前面的于家人終于反應過來了,神色驚恐的退到了一旁。
關航徑自向著方棠和蔣韶搴走了過去,姿態依舊高傲,不過至少是用平等的姿態在交談,“這事是我們關家欠你們的,節哀,我進去給瞿老上柱香。”
方棠微微點頭,轉身向著瞿宅走了進去,關航和關鈺也緊隨其后,幾人進了瞿宅,但邋遢大叔這些保鏢依舊留在這里,杜絕于家人鬧事的可能性。
于家人傻眼了,黎娉婷也愣住了,四周的眾人更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不是說關家要給于家人出頭嗎?這怎么看關家更像是給方棠撐腰來了。
“黎律師,這是怎么回事?”于老頭趕忙爬了起來,詢問的看向黎娉婷。
雖然這一切都是羅夕瑤一手操控的,原本她打算借著于家人,借著黎娉婷這個金牌律師給方棠添堵,但羅夕瑤沒想到關航竟然來了瞿宅,而且對方棠的態度和善,羅夕瑤立刻收斂了所有的心思。
只不過意難平之下,羅夕瑤就遷怒到了黎娉婷身上,她還敢勾引關鈺,不要臉的賤人!
黎娉婷緊繃著面容顯得極其難堪,她是金牌律師,最在乎的就是名聲!如果傳出去她打著關家的名頭在外行事,卻被關家當場揭穿了,黎娉婷的聲譽就毀了。
即使她代理這個遺產訴訟案件的確是受關家所托,可畢竟是中間人介紹的,關家沒有人直接出面,最重要的是黎娉婷不可能真的找關家對峙,所以這個悶虧她只能吞下。
看著憋屈難堪的黎娉婷,羅夕瑤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心里舒坦多了,拍了拍黎娉婷的臉,輕蔑的警告,“看來黎律師很有自知之明,這樣就好,否則的話你律師的職業生涯就走到頭了。”
用昂貴的國外化妝品保養的嬌嫩臉蛋被羅夕瑤這樣拍打著、羞辱著,心高氣傲的黎娉婷死死的攥緊了手,即使再屈辱,她也不敢反抗羅夕瑤,不管是羅家千金還是關家六夫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貴重身份!
羞辱夠了黎娉婷,羅夕瑤這才端著貴婦的姿態向著瞿宅大門口走了過去,關航和關鈺已經進去了,身為關家六夫人,羅夕瑤自然也要夫唱婦隨。
可惜剛走到大門口,兩個保鏢卻擋了過來,羅夕瑤臉一沉,冷聲質問,“你們什么意思?”
要說方棠不將黎娉婷放在眼里也正常,她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律師,還是一個來者不善站在于家這邊的律師,以方棠的性格她自然不給黎娉婷面子。
可羅夕瑤是關六少的妻子,而且是和他一起來的,保鏢這會竟然擋在門口不讓羅夕瑤進去,也難怪羅夕瑤會震怒。
“抱歉了,既然夫人沒有吊唁的誠意就沒必要進去了。”邋遢大叔懶洋洋的開口,羅夕瑤玩的這一手也就騙騙不知情的黎娉婷而已,她真當關家人眼瞎查不到她頭上嗎?
“方棠竟然敢這樣折辱我?”羅夕瑤不想和邋遢大叔爭辯,省的降低了自己的身價,更何況,如果不是方棠那個賤人下的命令,她的保鏢敢攔下自己嗎?
趙館長微微一愣,一旁安欣穎同樣也是眉頭直皺,如果沒有嫁給關六少,羅夕瑤的確不算什么,羅家也就在娛樂圈有點勢力而已,安欣穎這樣的豪門千金都不將羅夕瑤放過在眼里。
可羅夕瑤搖身一變成了關家六夫人,方棠如果折辱羅夕瑤,那就是打關家的臉!
但想到方棠那不管不顧的行事風格,安欣穎低聲開口道:“常大哥,既然關六夫人是來悼念瞿爺爺的,沒必要將人攔在門外。”
“安小姐不必擔心,小棠最是孝順,不想不相干的人去靈堂打擾了瞿老的安寧,而且這也是關六少同意的。”邋遢大叔回了一句,安欣穎是好意,但羅夕瑤還真不夠資格讓小棠忌憚。
“你胡說!”羅夕瑤厲聲一斥,雙眼里染上了怒火,“我和六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方棠竟然連這么荒唐的話也敢說!”
邋遢大叔一聳肩膀,半點誠意沒有的回答:“那就抱歉了,關六少就是這樣交待的,我只是聽令行事,六夫人如果有什么疑惑可以等關六少出來了再說。”
如果說之前黎娉婷被羅夕瑤一番訓斥淪為了笑柄,那么此刻羅夕瑤自己就更是一個大笑話了。
大庭廣眾之下被攔著不準進門,關鍵這個命令還是關六少下達的,這要說傳出去了,羅夕瑤里子、面子都沒有了,她以后還有什么臉打著關家六夫人的名頭在外面應酬交際?
最重要的是關鈺和羅夕瑤一直沒有圓房,外面那些女人一旦知道這個消息,必定會前仆后繼的爬上關鈺的床,到時候母憑子貴,關家哪里還有羅夕瑤的立足之地。
大門口的眾人感覺看了一出高朝迭起的電影,這一出一出的,鬧得他們都看不明白了,但至少說明了一點,關家和方棠交好,否則不會親自上門來悼念瞿老。
瞿老過世了,人走茶涼,別說外界了,就算文化圈里也有不少人不將瞿老放在眼里了,喪禮也只是隨意派了一個小輩過來送個花圈鞠個躬就完事了。
關家兩位少爺親自上門,這看的不是過世瞿老的面子,而是因為方棠,想到這里,不少人都收斂了謀奪瞿家收藏品的念頭,沒有了瞿老保駕護航,方棠也不是他們能算計的。
原本眾人以為方棠繼承了瞿家三代的收藏品,那就如同幼兒抱赤金行于鬧市,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兩說,沒想到方棠竟然和關家交好。
等了幾分鐘,當門內有腳步聲和輕微的交談聲傳來,眾人立刻伸長脖子看了過去,羅夕瑤更是繃著臉,將這股屈辱壓了下去。
黎娉婷站在于家人這邊,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羅夕瑤,這個賤人剛剛羞辱自己的時候多么得意,沒想到風水輪流轉!
“方棠,你的保鏢竟然阻攔我不讓我進去悼念瞿老。”看到關航和關鈺出來了,羅夕瑤快步走上前來,放低了姿態繼續開口:“我們之前是有些誤會,我向你道歉,希望我們以后是朋友。”
關鈺剛要開口,一旁關航卻阻止了,嘴角勾起詭譎的淺笑,關航倒要看看方棠如何應對。
看著羅夕瑤伸過手的手,方棠冷漠的收回目光,“你既然派人劫持走了于家人,又給于家請了黎娉婷這個律師,就沒必要當了婊子又立貞節牌坊。”
羅夕瑤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關六少總是溫雅的表情也是一僵,估計沒想到會從方棠口中聽到這么勁爆的話來。
蔣韶搴看著面無表情的方棠,鳳眸里滿是無奈之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小棠爆粗口,雖然形容的很體貼。
“你……”惱羞成怒的羅夕瑤氣的渾身直發抖,想要反駁,可方棠說的是事實!
羅夕瑤驚恐萬分的看了一眼關航和關鈺,見兩人都是一副了然之色,羅夕瑤的心一下子墜到了谷底,他們都知道了,知道自己暗中做的這一切!
如果是之前,羅夕瑤雖然是背著關鈺行事的,但她并不擔心,畢竟關家和方棠有仇,自己此舉也算是給關家報仇了。
可此刻,看著方棠和關航、關鈺之間融洽的氛圍,羅夕瑤很清楚關家和方棠私下里一定有什么合作關系,這種情況下,自己背著關家出手對付方棠,那就是犯了忌諱!
“抱歉小棠,于家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關鈺沒有看搖搖欲墜的羅夕瑤,態度誠懇的向著方棠道歉,“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行了,今天你忙,我們先回去了,等過段時間我們再聚。”關航朗聲開口,封掣的確值得拉攏,而關航如今倒是很欣賞方棠的行事作風,比起那些虛與委蛇的女人,方棠這樣直來直往的更和他的胃口。
聽到關航和關鈺的話,在場的人都明白方棠和關家之間的關系有多親厚,他們想要打方棠的主意,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