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滿意李掌柜的回答,趙鵬壽此時才正色的打量著方棠和蔣韶搴。
雖然保養的好,可畢竟是年過六旬的老人了,趙鵬壽臉上也難免有些皺紋和老年斑。
而對比之下蔣韶搴五官峻冷,身材修長挺拔,不同于趙鵬壽冬日里穿的臃腫,蔣韶搴卻是銀灰色襯衫外加筆挺的黑色高定西裝,鳳眸冷厲的掃過全場,不怒而威的氣勢直接將年老的趙鵬壽給比成渣了。
一眼就看出蔣韶搴和方棠之間的關系親密,綠云罩頂的趙鵬壽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點,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了出來,“敢放我鴿子,小姑娘,在上京你是第一個!”
之前將方棠“抓去”郊區別墅囚禁之后,趙鵬壽沒立刻過去將人就地正法,還想著晾方棠幾天,擊垮她的心理,讓她從爪子尖利的小野貓變成可憐巴巴的小白兔,到時候溫順乖巧,想怎么憐惜就怎么憐惜。!
而商業圈里,趙鵬壽找到了新玩物的消息也傳開來了。
原本打算給他送上美女然后搭上關系開拓外貿市場的商業合伙人只能暗自嘆息,就等著趙鵬壽玩膩了,想要換人了,再將物色好的美女送過去。
年后的幾次應酬里,趙鵬壽還被調侃了幾次,都等著趙總將小野貓帶出來給大家瞧瞧,“也不知道是什么性感尤物將趙總的心給勾走了。”
趙鵬壽的身份擺在這里,那些女人誰不是前仆后繼的爬床,這一次竟然碰到一個烈性子的,也難免大家好奇。
“哈哈,小姑娘年紀輕,性子烈,等過幾天一定帶出來陪你們喝幾杯。”趙鵬壽當時很是得意的回了一句,誰曾想性致勃勃的去了別墅,得,人跑了!
那一瞬間,還特意吃了幾顆可助興小藥丸的趙鵬壽當場就暴怒的將別墅客廳給砸了個稀巴爛,他活了六十多年了,還沒有人敢這樣下的他面子。
“在上京敢明目張膽的抓人限制人身自由,你也是第一個!”蔣韶搴低沉的聲音冷酷無情的響了起來,冷傲強勢的姿態完全無視了趙鵬壽的身份和他身邊的魁梧大漢們。
沒想到蔣韶搴竟然還敢和自己嗆聲!趙鵬壽怒極反笑著,對著蔣韶搴豎起大拇指譏諷的稱贊:“好膽識,既然不怕死我們出去談!”
趙鵬壽即使怒到極點了也還有幾分理智,一來榮寶閣在上京也有幾分人脈關系,在這里動手不大好。
二來則是古玩街人來人往的,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了,若是被人傳出去,媒體報道了,趙鵬壽也可以將消息壓下來,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人帶出去動手更方便。
李掌柜和幾個店員都擔心的看向方棠和蔣韶搴,只要他們不出去,趙總也不好在店里動手。
實在不行,就這么耗著,這會才早上九點多,等到晚上關店打烊還有十來個小時,趙總不可能一直守在店門口,到時候他們再趁機溜走。
蔣韶搴沒理會面色陰沉的趙鵬壽,轉而看向身旁的方棠,大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你繼續看,我處理一下就回來。”
方棠乖巧的點了點頭,甚至還對蔣韶搴揚唇露出一個淺笑來,聽起來清冷的嗓音里透露著一股依戀,“好,我等你。”
看著你儂我儂的方棠和蔣韶搴,一旁趙鵬壽氣的面色鐵青,他就喜歡方棠這清冷冷的調調,也喜歡她褪去冰冷后的乖巧溫順,結果是看到了,可卻是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比自己年輕,比自己英俊!
“這?”一旁店員震驚的看著往外面走的蔣韶搴,剛說出一個字就被李掌柜給阻止了,既然對方上趕著找死,榮寶閣也不能做什么。
“你留在這里。”趙鵬壽眼神精明的閃爍著,卻是留下一個大漢盯著方棠,防備著這是蔣韶搴調虎離山的計策。
方棠并沒有多在意,等蔣韶搴離開后繼續在一樓看了起來,又挑了一個木質屏風還有兩幅畫,“我去二樓看看。”
“呃,好的。”回過神來的店員趕忙走在前面帶路,只是余光好奇的打量著面色清冷的方棠,這姑娘一點就不擔心被趙總帶出去的男朋友嗎?
李掌柜若有所思的瞇了一下眼,方棠和蔣韶搴一看也不是普通人,畢竟剛剛她挑的這幾樣加起來也有二十萬了,更別說還要上二樓,那肯定也是不差錢的。
想到這里,李掌柜不由笑了起來,說不定趙鵬壽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古玩市場北面的巷子,看到幾個魁梧大漢之后,四周的小販見怪不怪的對望一眼,有幾個甚至還將地攤挪遠了一點。
“這大過節的,嘖嘖。”老頭叼著煙嘴搖搖頭。
古玩市場龍蛇混雜,坑蒙拐騙、強取豪奪的事一天能發生好幾次,而巷子里沒監控探頭,一般私底下有什么交易,大家都喜歡來巷子里銀貨兩訖,偶爾也私人恩怨也來這里解決。
“那是趙總,據說是個大人物。”另一個精瘦的小青年小聲嘀咕了一句,見旁邊的人都好奇的湊過來了,小青年得意洋洋的笑著,明顯就是知道一點內情的。
“小趙哥,你消息靈通給我們說說唄。”胖子嘿嘿的笑著,趕忙遞了一支煙過去。
小青年點燃香煙吸了幾口,這才慢悠悠的道:“這位趙總每個月都會來古玩市場幾次,賣的都是好東西,至少六位數。”
“趙總也是古董商?”胖子詫異的開口,沒聽說上京有趙姓的古玩商人。
青年嗤笑著,嘖嘖兩聲的搖著頭,“見識短了吧,趙總可不是倒賣古董文物的,他手里頭的東西都是別人送給他的,你想想看這要不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每個月賣這些古董估計就有上百萬了。”
嗬!圍攏的幾個小攤販又是震驚又是羨慕,他們擺個地攤,嘴皮子都說破了,一年下來也就賺個十來萬,要是倒霉看走眼了,估計一年就白忙活了。
可這位趙總把收到的禮物賣一賣一個月就有上百萬,這人和人根本不能比!
半晌后,巷子里傳來幾聲痛苦的悶哼聲,說話的幾人探過頭遠遠的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榮寶閣。
看著蔣韶搴安然無恙的回來時,雖在意料之中,可李掌柜還是驚了一下,隨后走了過來,“方小姐在二樓。”
蔣韶搴神色冷然的點了點頭徑自向著二樓走了去。
聽到腳步聲,方棠回頭看向走過來的蔣韶搴,“回來了。”
“嗯,挑好了嗎?剛剛袁叔打電話給我,中午請我們吃個飯。”蔣韶搴沉聲開口,他直接廢掉了趙鵬壽的第三條腿,當然,這些骯臟事小棠也不需要知道。
“一定是因為之前的事。”想到林芝割腕自殺的事,方棠還是有點的尷尬,好在這一次有蔣韶搴陪著,否則方棠真不想去赴約。
看著方棠這“無地自容”的模樣,蔣韶搴不由笑了起來,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這事原本就和你無關,袁叔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需要有心理壓力。”
瞅著說的輕飄飄的蔣韶搴,方棠撇撇嘴小聲的嘀咕著,“我的臉皮可沒你這么厚。”
被誤會了害的袁夫人自殺也就罷了,關鍵是方棠之后提醒袁老爺子和袁海川林芝的傷口有問題。
可老爺子重新換了醫生檢查了,得,傷口的確割的很深,傷到了動脈,急診醫生并沒有危言聳聽。
方棠沒想到自己會判斷失誤,更加尷尬了,好在這個消息是袁海川告知蔣韶搴的,并沒有直接和方棠說,否則她真的要找一條地縫鉆進去了。
難得看到方棠幼稚的一面,蔣韶搴峻冷的臉龐上笑意加深了幾分,意味深長的開口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再正常不過了。”
半點沒有被安慰到,方棠小聲哼哼著,沒好氣的瞅著蔣韶搴,“你這是將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嗎?”
“小棠。”繾綣而溫情的呢喃聲響起,看著氣鼓鼓繃著臉的方棠,蔣韶搴感覺心都融化了。
餐廳是袁老爺子親自指定的,御海閣是上京老字號的餐廳,早年是接待外國賓客的飯店,后來改制之后也對外經營,可即使如此,沒有相當的關系也進不了御海閣的門。
袁致修無奈的看著病房里的林老太太和林大舅、大舅媽,還有表哥林凱,“外婆,今天真的不行,等星期天我請你們去御海閣吃飯,然后給表哥辦一張貴賓卡。”
即使打著袁家姻親的名頭,林家人也進不了御海閣,但袁致修是袁家繼承人,只要他開口了,這一點面子還是有的。
“致修啊,你別瞞著我們了,哼,我知道今天你爸要和那個姓方的小姑娘吃飯。”林老太太繃著滿是皺紋的老臉,一臉的不高興,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她害的你媽差一點死在手術臺上,怎么,我這個老不死的還不能去找她討個公道!”
“外婆,表哥的損失我來賠。”袁致修一臉的無奈,即使知道林凱不可能談上千萬的生意,可他更不可能讓林家人去打擾方棠。
不說袁老爺子對方棠的看重和愛護,就說方棠的脾氣,她連明康都能正面開撕,林家人真的找上門去撒潑了,到時候林凱就不是被踹一腳了,真被打傷打殘了都有可能。
袁致修越是這樣說,林家幾個人越是懷疑方棠和袁海川有不正當的關系,否則袁家人為什么藏著掖著!
林大舅看了一眼袁致修,老神在在的開口:“致修,這不是賠償的事,也不是錢的事,俗話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你們袁家不給你母親討回公道,我們林家即使人單勢孤,你母親也不能被人欺負!”
病床上,林芝因為失血過多,臉色依舊蒼白,好在之前聽了袁海川的解釋,林芝的情緒還不錯。
此時看著僵持的兒子和林家人,林芝柔聲開口道:“致修,你就帶你舅舅他們過去一趟吧,我也沒什么事,既然是誤會,當面說開了就沒事了,你爸也在,不會出什么事的。”
袁致修可以不在意林家人,但看著面色蒼白,笑容溫婉的母親,袁致修擔心自己再拒絕會刺激到林芝,也不想自己離開了,林大舅他們留在病房里添油加醋的挑唆。
袁致修只能點頭同意,“我知道了,媽,你好好休息,一會我就回來陪你。”
“行了,你早上都在醫院待半天了,下午不用過來了,我沒事,有黎姐陪著我就行了,你還有工作呢。”林芝嗔怒的說了兩句,心疼袁致修這個兒子來回奔波,白天要工作,晚上還陪房,太辛苦了。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