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圍彭城,便是要真正的正面交戰了。
這一切,劉備和徐庶都心知肚明。
且說張遼和陳宮埋伏在路徑上,只見那營地中火光沖天后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很多軍士也將輜重糧草之物押上車,趁夜擺著車馬便要往回走。
正走至要道邊上,只聽一聲炮響,從坡后殺出兩隊人馬來,即刻將許褚和典韋押著的隊伍給沖了個四散!
“張遼在此!郭鬼才也會使詭計否?!爾營多番不利,郭奉孝竟也使計詐爾營將士,不惜曹營中不多的糧草,假裝破敵燒我呂營,哈哈哈,實則不過是你們曹營自編自導的戲!”張遼朗聲闊闊,又中氣十足如洪鐘般的大笑道:“曹營中人被我等逼迫至此,有趣,有趣!”
“張遼!”許褚拍馬沖了過來,大怒道:“休走!再敢胡扯,我定斬了你頭顱叫你嘴大!呂營中人都沾了呂布那廝的毛病嗎?!休得胡言!”
當下便帶著兵馬朝著張遼沖殺過來,張遼半分不懼,拍馬迎上,兩兵相交,幾個回合下來,竟是旗鼓相當,不分高下。
那邊典韋只圍著陳宮要廝殺,陳宮哪里是典韋的對手,他是個儒將,更是智謀之將,而典韋卻是那等能拔虎過澗之人,比武松還要狠的角色,多番救曹操于危難之人,雖比不上呂布英武,然而,卻是不可多得的驍將!
陳宮被典韋輾著追殺,只能躲著,一時腳步也甚為慌亂。
“陳宮賊子休走!你這無義之輩,多番背襲主公,主公待爾不薄,而你卻多次欺詐,今日叫我遇到,定梟爾首獻于主公,以解主公怒也!”典韋儼然是暴怒的虎一樣發瘋了,這段時間一直吃憋,別說曹操了,他們作為戰將,更躁怒郁加,所謂主辱臣死,行軍至此被呂布如此戲耍,典韋怎么可能會高興得起來?!
所以如今逮著陳宮,是一副不梟他首不罷休的架勢。
陳宮被追的十分狼狽,卻也知道不能與他交手,不然只有被殺的份,可他從心態上是不怯的,反而恥笑道:“曹賊于我有恩?!呵,當年若非我解救,那曹賊早已被董賊殺死,曹操就是這么顛倒黑白的?!事實若何,天下人皆知!典將軍,我看是我等識破了你們營中的計謀,你替曹賊惱羞成怒了吧?!郭嘉是無計可施了嗎?!竟然行此下策?!哈哈哈,所謂入鄉隨俗,曹賊多有親人折于此地,如今他與他的智囊來了徐州地界都不靈否?!取我首級!待我主公前來,取曹賊首級還差不多!”
陳宮逃的雖狼狽,然而嘴皮兒卻是真的利索,半點不影響說話的速度和輕松,還有巨大的嘲諷的……
他這么一說,呂營中軍士也都復述:“曹操無計否?!竟自編自導如此之戲,用己之糧迷惑己之軍士,須得知上有天,下有地,天地有知,曹賊糊弄誰?!”
這么一大說,本就已經有些心亂的曹營軍士們更是疑惑不已,一時之間竟更被呂營中軍士殺的四散,奔潰的奔潰,逃的逃,竟是無有戰意,幾番多挫銳氣,如今更是心中狐疑不已,焉能不敗,所以盡管典韋與許褚極為英勇,然而,終究是二主將亦不能力挽狂瀾……
“陳宮有種休走!”典韋看著四散的兵士,氣的直跳,又急又怒,偏又殺不了陳宮,心中的惱恨可想而知。
許褚心知再僵持下去,必然被擒,便一力揮開張遼的大刀,策馬掉頭就回,道:“典將軍不可戀戰!速走,只恐主營有失!”
典韋恨的咬牙,便只能掉頭帶著寥寥的兵馬與許褚去了,連輜重糧草都不要了……
張遼收拾兵馬便急追,陳宮也隨后,急道:“文遠勿追,只恐有詐!”
張遼哈哈大笑道:“那郭嘉無計可施矣,行此下策,焉能有詐?!公臺太過小心了!”
陳宮額上微出了汗,一張急切的臉在晚上卻看不太出來,只是急切的道:“文遠切勿小看郭奉孝!那郭嘉是何人,他不是三流謀士,他行此拙計,本身就不對勁,文遠定要小心,忘了女公子曾言過戰將最忌驕傲嗎?!”
張遼想追,又思及陳宮之言,一時之間猶豫不決,然而馬卻并未停,道:“趁此機會,殺個大敗,多暢快,倘不追,只恐錯失良機矣!”
陳宮道:“女公子只說過要我們來襲,并未叫我等追啊……”
“可也未叫我等不追啊……”張遼心中不舍這成果,便道:“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公臺,我且領軍去追,你且在后,倘有變,也好支應一二!”
說罷咬了咬牙,竟是拍馬急行軍去了。
陳宮追之不及,一時急的背上出了汗,本是夏夜,微涼的風也吹不散他心中陡然不斷升起來的危機感,那是一種謀士出于本能的直覺。
想一想,郭嘉不可能只作此計,必然是有詐的!
陳宮一時大急,喊道:“文遠……”
話未出口,只見張遼軍已然行至一拐角處,跟進去了,陳宮看到地勢,臉色已然大變,道:“文遠小心!”
卻只聽一聲炮響,兩翼伏兵盡出,竟是將張遼前軍與陳宮后軍給沖斷了,陳宮狼狽收拾兵馬應付伏兵,眼睜睜看著被切斷的路線,一時大駭,道:“……文遠!”
兩翼伏兵只沖散,儼然是要將張遼困在前方來廝殺了。
想到文遠的武藝和才能,倘若今夜折在此,他陳宮有何面目再去見女公子和主公?!
陳宮道:“殺!殺出一條血路來,一定要進去接應張將軍!”
“是!”后軍英勇無敵,夏夜躁熱的夜里風吹過,血腥風傳至極遠。
張遼聞聽至動靜,才知中計了,聽到后方的廝殺之聲,便知后軍已被截斷。
他停下了馬,心中微亂,然而卻又快速的冷靜了下來,身為戰將,便是后悔沒聽陳宮之言,此時也沒時間懊悔,唯有無盡的勇氣而已。
兵士們也已冷靜了下來,一雙雙眸子在黑夜中透著滿目的殺機,他們跟著張遼練兵日久,整體的素質早不同以前,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都是一等一的優秀。
“將軍,我等不懼!”軍士們朗聲道。
“昔日我軍多敗于高順將軍之兵?!兒郎們可服氣否?!我不服!”張遼道:“今夜定要殺個痛快,練練身,磨磨刀,建了功業,回去也好叫高順將軍的陷陣營知道咱們的厲害,我張遼之軍焉能叫陷陣營小看?!”
軍士們戰意陡然被點燃,高舉武器道:“定不叫高將軍小看!”
“走!叫曹營知道咱們的厲害!”張遼道:“今,死戰而已!”
“死戰,死戰!”將士們朗聲起,分成三隊,列隊齊聲往前,竟透著無比多的熱血,黑夜掩住了他們的身形,更令他們釋放出更多更多嗜血的獸性!
兩聲炮響,果然從兩邊沖殺下來兩隊人馬!
“殺!”張遼高喊一聲,呂營中軍士竟毫無懼色的迎難而上。
今夜他的確大意了,幾番叫曹營吃了虧,張遼的確生了傲慢輕視之心,他審視了自己,然而,此時此刻,更多的唯有迎難而上的戰意。
這個地勢,女公子說過的一定要小心。的72文學網 因為伏兵從上而下的沖下來,下方的兵軍怕是很難抵擋,然而,不是沒有破敵之法,沒有什么技巧,只有死戰而爾!
之前打曹營的確是用了很多的巧法,而今夜,卻是用的真正的用兵之道。
也好,叫曹營見一見他張遼練的兵馬有多強悍,也告訴他們,他張遼在練兵之法上,不輸高順,如此劣勢,也未必就不能翻局。
“殺!”呂營士氣高昂,竟是與兩三倍多于張遼之軍的伏兵,而且還占著地利優勢的伏兵沒有占有優勢。
便是郭嘉在坡上見了,也是悚然一驚,手心微微出了汗,眼眸瞪大,道:“……這些呂營之兵……”很不一樣。
曹營如此多的兵力,竟然只能與他打個平手,而且還是在優勢的情況之下。
郭嘉重新審視了一番那呂嫻,當下竟是饞于張遼不已,眼眸中全是惜才之意。
見曹兵只能堪堪平手,許褚坐不住了,重新上馬道:“我且再去會會那張遼!”
“許將軍!”郭嘉道:“這張遼如此大才,當要生擒!”
能生擒最好不過!
許褚道:“是,若有機會,必會生擒于他!”說罷騎著馬沖下坡去,拍馬便與張遼交戰起來。
張遼大喝一聲,殺意更比剛剛更濃,武藝上不分上下,勢頭上卻是壓了許褚一頭。
許褚漸漸感覺到吃力起來,這邊典韋見之,已然勃怒,道:“焉能被一將逼迫至此!”
說罷竟也上了馬,也沖殺上去,與許褚合力戰張遼。
“看你如此英勇身手,奈何事一匹夫?!”典韋大怒道:“還不速速下馬受降!饒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