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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郭奉孝定上下計

  主臣二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驚愕,還有驚心動魄的意味,這意味著那邊的局勢,千變萬化。這……

  這代表的東西可太多了!

  郭嘉忙將信取了過來,遞與曹操。

  曹操拆開看過,呼吸都重了幾分,信中所回更為詳盡,時間線,等經歷,無有不細的全給寫下來了。

  “下去領賞吧!”曹操道。

  斥侯謝恩,退下去了!

  曹操看完信,遞與郭嘉。

  郭嘉看完了,嘆道:“以前嘉便說過,孫策性急少謀,輕而無備,此種性情必吃大虧。匹夫可圖也。不料,竟說中了!沒想到,倒叫陳登撿了個大便宜!”果真折于死士之手中啊!還是個女將。真是千古奇聞!

  “陳登……”曹操心驚肉跳,道:“不料他竟有此才!”一時竟后悔沒有招攬來許都至自己麾下為謀士。

  “陳氏父子本有機巧之心,原以為必看不上呂氏父女,卻是萬萬沒料到,如今也獻上忠心!”郭嘉道:“遇上呂嫻,這世事,都有著無數個沒料到。此女,當真是心腹大患也!”

  曹操頭疼的厲害。

  如果孫策這事操作的好,徐州豈不是能坐得江東與荊州?!

  “徐州送劉琦回荊,目的昭然若揭!”曹操道:“奉孝可有計解此事?!”

  “立封孫策弟孫權為吳侯,主領江東事務,”郭嘉道:“嘉許蔡瑁,封劉表之子劉琮為荊州世襲之子。天子旨意,必不可違!若是呂氏冒逆而行之,便是不遵圣旨!大逆也!”

  曹操來回徘徊,心中更顯焦慮,道:“只可解表,不可解里也。”

  “然也!”郭嘉道:“里只在于呂嫻!除呂嫻,則天下之變皆可解!”

  曹操哪里還能坐定什么許都,恨不得馬上就要去前線。便道:“……明日,吾便出許!”

  郭嘉點頭,心里慎重,更知道曹操心里的沉重,這樣的時刻,別說是他,就是曹操,心里也是焦慮了。這局勢,眼看著徐州再進一步便能拿下江東與荊州,哪一個能坐得住?!

  眼見著呂布父女之勢越來越壯大,誰能睡得著覺!

  恐怕今夜,他與諸謀臣都睡不著了,要連夜開會,給與曹操拿一個章程出來!

  “只是吾心中疑慮,至于劉備,將何如!?”曹操心里如同火燒!

  按理說,他是要按劉備下去的,他一輩子不出頭才好。

  可是如今呂布之勢如火如荼,如果只一味的壓制劉備,最有利的人,反而是對呂布。這不是曹操想要看到的!

  可是,放縱劉備,與他聯手,將來劉備必要成勢,也是為虎化龍,終究也是禍患!

  而怎么選擇,顯然就是一個大疑慮。

  郭嘉道:“呂嫻在壓制劉備,嘉以為,明公則需要扶持劉備,與之聯盟,滅袁之后,連劉滅呂要緊!”

  曹操頭疼不已,道:“奉孝當初之計,是三方聯盟,共剿呂氏。如今,孫策被擒,劉備又被壓制往巴蜀去,等他成勢,恐怕也是需要時日,這所謂三方,已經崩解了……而在這重新開始的時間里又不知會有多少意外發生,只恐徐州的勢力更加壯大,不可撼動啊,到時候,就算三方再合力,也未必能撼動其勢已成的呂氏!”

  所以,孫策被擒這件事,可想而知對二人心中的震動有多大,這是直接催毀了一件大計!

  郭嘉道:“孫策之事,關鍵還是在于孫權能否獨立領著江東。”

  “若是不能呢?!”曹操道:“江東必被徐州所左右。孫策若是死了還好,關鍵在于他沒死啊!”

  沒死就麻煩了。

  郭嘉嘆道:“父兄孝悌在前,孫權再有謀略,恐也避不開這件事去。一切,還得再看他能否有那個狠心了!”

  所以才說,麻煩無窮,才剛剛開始。

  “可要封劉備?!”曹操嘆氣,撇開江東不提,這是個頭疼的問題,還得再盯盯看!

  “此時封則無名,況又負劉璋,恐怕引人口舌非議。不若等他拿下蜀益再封未遲!那時既可有名也!”郭嘉道:“至于馬超,他雖是呂嫻之虎倀,卻也能消耗劉備的實力。也不算壞事。”

  曹操點首。

  “重中之重,是定要除呂嫻!”郭嘉道:“她只一死,一切迎刃而解!”

  他附在曹操耳邊,說了要害與計策。

  曹操微頷首,不露聲色。

  “能否成之,只看天助不助明公了!”郭嘉低聲道:“只是請明公也要做好準備。倘若呂嫻不死,呂氏之勢,恐怕……”

  曹操一想到這個,臉就發青,心里直抽抽!

  到那個時候,恐怕連他曹老板也得看人眼色行事了。

  呂氏那時之強勢,恐怕絕非是袁氏強橫那種可比!袁氏雖強,可是對曹操來說,并非無法可解。

  可是呂氏不同,父女齊心,這才是真要命的問題!

  若是不和,怎么謀算都能謀算得到!

  曹操嘆了一口氣,心里憂慮的要死要活。

  郭嘉道:“……倘若真是如此,只能從呂布身上下手!”

  曹操道:“他們父女二人并不像袁氏那般有隙可尋!”

  郭嘉卻笑了,道:“有隙可尋,自然可以利用,然而,過于親密與信任,難道就不可能利用了嗎!?明公謬也,一心只尋隙處而動,豈不聞關心則亂的道理!?”

  曹操撫掌笑道:“奉孝以前提過,吾竟忘了!”

  “嘉以為,既有詔書在呂布處,何不并利用之?!”郭嘉道:“主公就算不能殺了呂嫻,也能設法誘她一時入陷阱而不得輕出。那時可誘呂布,只言呂嫻已是進了許都,呂布豈能不來?!”

  “殺呂嫻再滅呂布是上計。殺呂布再圖呂嫻是下計。”曹操道:“上計若不成,下計亦可也!”

  郭嘉道:“若是二計都不能成,便是真的天要助他們父女了。”

  那時,非人力可背,所以,那時曹操再另有準備也不遲。

  曹操點了點頭。

  因要第二日便要急趕著出許,所以曹操很快立即就緊急的進軍營升帳尋戰將議事安排出行事宜去了。

  而郭嘉則尋了眾謀士,連夜秉燭商議大事!

  這么大的事情,以及這么大的動靜,想要瞞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這些事就傳開了,別的只不論,只這江東的孫策被陳登所擒一事,震驚了所有人。包括伏完與董承。

  二人立即稟明了天子,天子也是訝然不已,心中既喜又憂!

  孫策小霸王之名,天子也是知曉的,短短時間內,將江東拿到手里,這樣的人,被擒了,而且還是被呂氏陣營所擒,那么呂氏陣營人才濟濟,必定不凡!

  而這不凡二字,便是天子所喜,也既所憂!

  他的心里其實是很矛盾的。因為如果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還不如不換,不僅可能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有會更壞。而如果不敢去期盼,那么就可能失去這僅可能的機會而錯失更多!

  這也并不是天子的本意!

  所以他心中的糾結,可想而知!

  這件事在許都引起的風波很大!因為這件事對天下的局勢的影響很大很深。一時之間,竟是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

  曹操第二日便拔營,出了許都,火速走了!

  郭嘉留許監國。

  許都都震驚了,整個北方也差不多都震驚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其實都已經知道了!

  北方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

  而同樣此起軒然大驚的則是在前線的袁紹陣營。

  袁紹本就在距敵急戰,他性情本就急躁,不欲多慮之人,只尋思著自己兵多將廣,十分傲慢,只想要急戰,而只一戰決擲生死。

  這些日子,他與他的謀士們鬧的并不很愉快。

  因為他自視甚高,用兵之時,也并不會多么善用,而是只采納符合自己原本就有的心意的謀士的意見,用兵十分不均衡,以至于各謀士們心有不滿者有之,而心急如焚者也也有之!

  心急者比如田豐,一直要見袁紹要上諫言,但是袁紹嫌他煩,根本不愿意見他!

  所以,現在袁紹左右的人都知道袁紹煩了他,竟是連通報都省了,一見他來,就直接婉拒著找理由給擋在外面不給進。弄的田豐急的跳腳,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不怪守營的門人見人下菜碟,實在是袁紹喜怒無常,真的擅自放進去了,他們就得被斬首,只一瞬間的事。而通報的多了,袁紹煩了,他們輕則仗打,重則斬首,實在是性命堪憂。

  現在袁營就是這么一個氛圍,殺人用人,也只隨主將心意,而不是明令刑法,以至于不管做什么事,人心都是顧慮重重,怕的未必是犯了軍法而被處置,而是違背了主公的心意,而被處置。

  換句話說,其實犯了軍法反而未必會被處死,但是違背了主公的心意,則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弄的現在田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是束手無策!

  他今日又被擋在外的時候,頻頻跺腳,只能一步三回頭的回去!

  卻見到那許攸到了袁紹營前,卻是直接就通報進去了!

  田豐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似乎要把他吃了似的,然后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進去,干瞪眼而又無可奈何!

  許攸早掃到了他的身影,輕笑了一聲,哼著甩了甩袖,不屑的瞅他一眼就進去了!

  田豐氣急敗壞,道:“小人!”

  他急往前兩步,卻是又生生的頓住了。臉色難看的往回走。

  袁營門人見到他又來,怕他大鬧,臉色突的難看了,見他又走了,這才如釋重負般的松了一口氣!

  罷了,何必又叫他們為難呢!

  回了帳,便坐在帳門前吹冷風,發呆。吹的身上冷冰冰的,人也直直的!

  良久,沮授進了帳來。見田豐發呆,道:“何苦如此!主公既不樂見你,你便不要再去礙眼了吧,如今有小人在主公面前作崇,你若有了錯,便會被人所害!”

  “為人之忠臣,何惜一死?!”田豐咬牙道:“如今那些小人卻是極近阿諛奉承之能事,主公如今連聽良言的機會都不曾有了……”

  沮授知道他固執,嘆道:“我剛從主公帳下來。主公升帳議事,正是呂布之事。想必此事,你必也知道了!”

  田豐握緊了拳頭,道:“如何說?!”

  沮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道:“汝可知那許子遠說甚?!”

  田豐道:“這小人,早有二心,最擅長的便是以言語挑撥人心!”

  沮授道:“這小人言,呂氏擒了孫策,江東必不罷休,自有江東與他一決生死,呂氏前途堪憂,不足為患,想必那江東重出兵時,便是呂布父女回徐州援救之日,只叫主公根本不必擔心呂布!”

  田豐氣的直噎氣,道:“呂布扎在兗州之內,究竟是沖著許都,還是沖著冀州,難道主公竟半點也不憂心嗎?!汝怎么不勸一勸?!”

  沮授無奈的道:“我剛起話頭,便被主公打斷,說他主意已定,不必再多言!只催促要急進兵與曹操決戰,拿下許都!說待滅了曹操,再滅呂布不遲!”

  田豐跌腳道:“我原先保了呂嫻一回,為的就是要主公與呂布暫不要撕破臉,能合則合。可是如今呂布明顯與曹操一路,對我袁營本就不利。若欲急戰,只恐被人抄后!這可是大忌!如今之勢,當以審慎為要,曹操缺糧,呂氏遠道而來,運糧更不便,定也缺糧,只需要坐陣冀州,好好守之,耗著,拖著,此戰,根本毫無懸念!怎么就,怎么就如此之急呢?!”

  沮授嘆道:“汝還不知,剛在帳中,又來一事!趙云奇襲延津,損失慘重,蘇由戰死。袁三將軍已經領兵去戰了。主公雖怒呂氏犯觸怒之,卻并不放在心上,只以為袁三將軍重兵出征,必能得勝。”

  田豐臉色大變,道:“……此時出了冀州?!豈不是腹心無主?!那審配如何能震得住那些小人與宵小,怎么能守得住城,若大軍臨城,冀州何存?!這是棄首而逐尾,舍本而逐本!失策,失策!”

  說罷竟是急的不行,立即起身要去見袁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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