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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韓國空姐(一)

  徐燕子是中國最大的航空公司里飛國際航線的空姐,偶爾也被抽調到領導人的專機上作乘務員。(請牢記我們的網址)兩年前,兩人在領導人出訪的專機上相識,吳曉是一見鐘情。以他慣長的胡攪蠻纏和窮追猛打,終于在半年后讓徐燕子點了頭。

  徐燕子是典型的中國北方美女,高挑的個子,瓜仔兒臉,大大的眼睛,和同樣高高大大的吳曉站在一起,也算一對璧人。徐燕子是外語專業的本科生,又大吳曉兩歲,欲擒故縱的手段極為高明,竟把自認為風liu倜儻的吳曉吃的死死的。孫純也就此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孫純比吳曉還小兩歲,自是把徐燕子看成姐姐一般。徐燕子喜歡孫純的樸實厚道,常讓他在單位里看牢吳曉,稍有風吹草動必須立即匯報。孫純生病這一段,徐燕子每次落回北京,都會把在外面買的水果等讓吳曉送來。

  等徐燕子趕到時,天已經快黑了。徐燕子和孫純打個招呼,一閃身把她背后的女孩亮出來,“孫純,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剛到我們公司的樸秀姬,人家可是個韓國空姐。”

  樸秀姬沖孫純一鞠躬,“您好,我是韓國航空公司的樸秀姬,請您多關照”。

  孫純也連忙鞠躬還禮,“您好”,還伸出手握了握樸秀姬的小手。

  徐燕子一把拍掉吳曉也伸出來的手,“這是在中國,秀姬也入鄉隨俗,大家都別用敬語這么客套了。秀姬,這是我男朋友吳曉。”

  吳曉天生是個調控氣氛的大師,三言兩語就把樸秀姬說的放松下來,“那大家就叫我秀姬吧”。

  聽了這話,吳曉瞪大眼睛,使勁地捂住嘴,孫純也把臉扭到一邊,徐燕子終于忍不住也笑了,啐了兩人一口,把秀姬拉到一邊低聲說了起來。不用猜,肯定是告訴這個外國妞兒,有些中國話是不好連在一起用的。

  樸秀姬比徐燕子矮一些,是個略顯瘦弱的女孩,孫純估計對方年紀和他差不多。樸秀姬臉上沒有一般韓國女孩那種反復雕琢的精致,但也看得出是仔細畫了妝,燈影下眉眼有些朦朧,倒讓孫純有了些霧里看花的美感。

  四人說說笑笑很快看了一圈空空的房子。經過兩個女人的解釋,男人們才明白,中韓兩個最大的航空公司半年前就定下協議,在雙方中韓間的航班上互派乘務員。韓國航空公司為此還在國內特別招收了一批空姐,在大學學漢語、長的還算漂亮的樸秀姬順利入選并很快被派到中國,和徐燕子分在了一個乘務組。

  從樓上轉到樓下吳曉選中的房間里,吳曉摟過徐燕子說:“燕子,在咱們結婚前,咱就駐扎在這沙家濱了。”

  孫純不理這對情侶間的相互調笑,低聲費勁地給樸秀姬解釋沙家浜的意思和內容。最終他覺得女孩也沒弄懂,但他從女孩兒目光中看出一種羨慕,對他們間友情的深深的羨慕。

  終是決定要出去吃飯,吳曉和孫純說去吃韓國燒烤,樸秀姬說你們不用將就我,韓國人也不是總吃的起烤肉,最后徐燕子拍板:“去吃水煮魚!”

  四人趕到吃水煮魚最有名的沸騰魚鄉,正是餐廳上客的高峰時間,只好拿了號在外面等。

等了半天沒見動靜,最沒有耐性的吳曉甩下三人竄進餐廳,“你們在這兒等著”。不一會又垂頭喪氣地出來,“唉,八月的核桃”,見兩個女孩一臉不解,孫純接了下茬兒,“全是人”。這是吳曉和孫純在學校時合作常用的泡妞技法,為此兩人苦學了不少歇后語  果然徐燕子先明白過來,咯咯地笑了。孫純對仍是一頭霧水的樸秀姬說:“你在學校聽說過沒有,漢語里有一種歇后語?”

  見秀姬點頭,孫純接著解釋:“中國的農歷八月,是核桃成熟的季節,核桃熟了里面不全是核桃仁兒嗎。這種歇后語取的是漢字的諧音。”

  吳曉見樸秀姬作恍然大悟狀,也湊上來說,“孫純,你考考咱們漢語大學生,再出一句。”

  秀姬躍躍欲試,孫純想了下說:“那考一個和你職業有關的,叫“飛機上掛暖瓶”,你猜猜下句。”

  這次徐燕子也明白過來,搡了一把孫純,“欺負人!秀姬,別想了,也就這倆壞小子整天琢磨這個。這種犄角旮旯兒的地方就是你再學兩年也學不到。”

  不料低頭沉思的樸秀姬作了個令他們瞠目結舌的動作,認識后一直文靜甚至羞澀的女孩一把拉住孫純的胳膊搖晃著,“你給人家一點提示嘛。”

  幸好餐廳的叫號讓孫純從尷尬中擺脫出來,徐燕子拉著樸秀姬率先向餐廳里走去,邊走邊嘰嘰喳喳地給她講剛才的歇后語。

  兩個男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嘴邊都在無聲地說著一句:“女人吶”。

  坐下點完菜,吳曉就從衣兜里拿出一塊玉佩,一臉諂媚地向徐燕子獻寶:“這是孫純孝敬咱倆的,一人一塊。這是龍鳳佩,是這小子跑遍北京的古玩市場給咱倆配的,你的這塊是純白玉的,我的是青白玉的。看在這小子還一貫孝順的面上,您就笑納了吧。”

  徐燕子滿心歡喜地接過玉佩,拿在手里反復端詳,“溫溫的呃”,一臉嬌憨地呢聲對吳曉說:“來,你給我帶上。”根本是一眼也不看送禮的正主兒。

  孫純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他看看有些落寂的樸秀姬,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今天不知道你過來,我趕明兒再去給你挑一塊。”

  “孫純,你干嗎呢?別趁我們不注意就欺負秀姬。來給你嫂子解釋解釋她這塊龍鳳佩。”

  吳曉倒也沒說假話,這兩塊龍鳳佩是孫純在逛市場時,精心從大量粗制濫造的仿冒品中淘來的,雖算不上“撿漏兒”,卻也是物超所值。

  吳曉的這塊方型青白玉龍鳳佩,雕有一龍一鳳,是龍頭鳳尾的造型。古樸大方,刀工清晰,雕琢線條剛勁有力,孫純判斷這是清末仿漢代的作品。

  而給徐燕子的白玉龍鳳佩,準確地應該叫雙龍雙鳳佩。佩的兩面都有琢雕,中心有圓孔,整個造型為雞心形。佩的正面,在圓孔下方用浮雕技法雕飾了一條盤曲向上的龍,奇特之處是龍的尾部由玉佩正面轉飾到背面,與云紋相伴,如同一條穿云而過的巨龍。順著雞心的邊沿。鏤空雕飾了一龍s花ng鳳,均是彎折盤曲,龍鳳相對,玉佩的雕工細膩,線條柔和,整體形象呈柔媚之態,是清代琢玉的典型特征。這塊雞心佩比吳曉那塊小了不少,但價格卻貴了兩倍。孫純斷定這是一塊清代玉佩后,才忍痛買了下來。

  給兩口子簡單解釋了幾句,孫純一抱拳,“龍鳳呈祥,小弟祝大哥大嫂百年合好,早生貴子。”結果引來徐燕子的一通香拳。

  吳曉則是一臉得意,安慰徐燕子說:“這小子沒什么文化,能說兩句成語就不錯了。依我看,這美玉配佳人,應該說更襯得咱燕子是花容玉貌,亭亭玉立了。”說得徐燕子目光迷離,孫純一陣惡寒,樸秀姬則又一次領略到漢語言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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