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你真的要帶上她嗎？”久九有些擔憂地看著車里的柒月，低聲問道。
“她現在對刺激的反應基本趨于穩定，即便遭遇到足以破開記憶屏障的要素，應該也不會崩潰。”
前往圣都的戰車上，蘇笑一行人正坐在運兵車里觀察著柒月的反應。
和忙于準備其他細節的青禾虞寒不同，蘇笑這幾天的時間全都花在了對柒月的調教和恢復上。
當然，久九和霖鹿才是主力，他只是個打雜的。
即便如此，三人還是沒能找到讓柒月順利恢復的辦法。
林耀處理柒月的辦法，是最簡單粗暴的蹂躪，再輔以藥物，直到失去意識認知崩潰為止。
再利用黑鐵之城特有的針對靈物的處理方式強行在柒月的意識里銘刻了對于蘇笑的愛。
這便構成了現在這個病態的柒月。
除開柒月，對于重回圣都這件事，蘇笑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故鄉”，難免會有些想念的。
逝去的人也好，過去的事也罷，里蘇笑留給蘇笑的記憶里寫滿了對這片土地的眷戀，讓蘇笑也下意識的有些懷念這里。
與上次倉皇逃竄的狼狽景象不同，這次蘇笑的背后，有一只足夠傾覆神殿對圣都統治的恐怖力量。
當然，這是黑鐵之城的力量，他只是個蹭車的。
之前蘇笑以為自己聯絡了影王，差點拉攏到夢現，應該是大功一件。
但等到他看到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之時，他才明白黑鐵之城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數以萬計的千機傀儡和靈物，上百位上位元靈者或者是傀儡。
更不用說那些單獨出發的大人物了。
這還是遭受了七年前的重創，剛剛恢復過來的黑鐵之城，加上請求其他勢力聯合出兵的物資與花費。
黑鐵之城這次所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
但相應的，蘇笑難免會想到另一個問題。
倘若當年黑鐵之城沒有背叛靈離，那件事還會是這個結局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浩浩蕩蕩的車流與人海幾乎將整片荒原染成黑色，若是從高空俯瞰，則會發現看似雜亂無章的隊伍其實是按照幾大家族的族徽來前進的。
而城邦議會對民眾所宣城的維護正義，尋求公道，也只是個幌子。
戰爭從來就是不分對錯的，它會平等的摧毀一切的人們所期待的美好事物，然后讓夢想與未來變得無比荒唐。
盡管，只是為了某些人的私利。
但還好，黑鐵之城的民眾底線夠低，在之前無數次的撩撥與試探之中他們都一言不發，最終才淪為了資本家的走狗。
就像，這次一樣。
不管是柒月也好，還是青禾那幫人的計劃，都不足以成為黑鐵之城開戰的理由。
城主府以及城邦議會的那幾位元老，才是決定一切的權力核心。
而讓他們如此迫不及待的，是蘇笑從龍境之中找到的龍血。
和龍血種那虛假的偉大不同，赫爾墨的血池之后所留下的，是最精純的，半步九靈的血液。
這些血液雖然不能讓黑鐵之城憑空多出一個九階來，但卻可以在元老們延年益壽的道理上前進幾步。
當然，更加關鍵的則是青禾所提供的技術。
神子的遺留，加上圣都內隱藏的那部分技術，足以讓黑鐵之城這幾位垂暮之年的元老等到自己的新一代子嗣被培育出來并且長大成人。
而這段時間，足夠他們再弄到七大實驗中，換皮的那一項。
蘇笑安靜地坐在車里，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情去看待這一次的回歸。
久九所講述的這個故事太過龐大，加上某些被隱去的細節，導致他并不能從中分析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這也是久九想要看到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告訴我呢？”蘇笑苦笑幾聲，滿臉惆悵。
“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許還會開心一點吧。”
“我只是想讓你理解一下青禾。她未必是你現在所想的那樣，同樣，我也是一樣。”久九緊盯著蘇笑，微微一笑。
“大人物的事我管不了，我現在能做的只有三件事。
一，把嚶嚶嚶交給影王。
二，幫虞寒她們殺入月影谷。
三，解開柒月的枷鎖，讓她找回自我。”
“柒月的事居然是最后面。”久九淡淡地看了一眼蘇笑，露出一絲玩味地笑容。
“因為那在計劃之外。”蘇笑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昏昏睡去的柒月，下意識地咬著嘴唇。
“那影王的那位孫女影映櫻呢？你一開始似乎是答應直接解放她吧。”
“我只是答應在七月之前放她離開黑鐵之城，又沒說必須讓她自己離開。
再說了。我跟影王有約定，跟她可沒有。”
“所以，這就是你把她綁了的理由？”久九淡淡地看著角落里被打昏的影映櫻，有些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臉。
“有些事沒必要說太多，看一步走一步吧。”蘇笑的眼神依舊冷漠，似乎對這個在他身體里停留了幾個月的女生毫無憐惜之意。
“她知道我太多東西了。你確定處理干凈了？”
“我的手藝，你大可放心。”在駕駛室忙于開車的霖鹿淡淡地回答著，讓蘇笑也是有些安心。
“你確定你留下的痕跡不會被影王發現？”
“影王？一般這種時候他只會當縮頭烏龜，就算發現了什么端倪，他還舍得拿他孫女的性命來做些什么嗎？”
“這樣就好。”蘇笑不再堅持，正欲沉思，卻聽到久九有些興奮的聲音：“其他幾家的人似乎也到了。”
蘇笑沉默著抬頭望著窗外那幾尊立于天空之中的強者，微微皺眉。
“獅城，白原，精神學院，還有一隊隱藏身份的是不是海默的人？”
“海默現在內亂不止，應該沒有動用九階的能力，至于風煙，最近都是派那個精神學院的人來，實力嘛，就很難說了。”
“在這種戰爭之中，我們這些下位還有意義嗎？”蘇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臉憂慮。
“你的那個小情人應該不是先鋒隊，放心好了。”久九笑著點破了蘇笑的小心思，目光轉向前方的圣都，心里也是隱隱地有些興奮。
還沒說什么，便感覺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自己。
蘇笑緊握著久九的手，微微笑道：“圣都，我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