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不到一周……”蘇笑反復的重復這句話，似乎有些無法接受現實一樣。
“我們這些人總有這么一天的。”虞寒拍了拍蘇笑的肩膀想讓他好受一點。
蘇笑沉默著沒有說話，從虞寒的手里接過了青禾，輕輕地把她抱了起來。
蘇笑第一次感覺青禾這么輕，抱在懷里甚至有些扎手。
看著蘇笑逐漸遠去的背影，虞寒滿臉黑線地把他拉了回來。
“還沒死呢，你感覺把她放下來，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休息。”
蘇笑愣在原地，有些尷尬地輕輕放下了青禾，眼中滿是愧疚之情。
“你還是看看你的小情人吧，或者說，你的另一個妻子？”
聽著虞寒的勸告，蘇笑心中一緊，一臉尷尬的走向了倒在血泊中的柒月，摸了摸鼻息。
“還好，還有氣，我就說鳳凰元靈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死了呢。”
然而則是瞬間睜開了眼，對著蘇笑的手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了下去。
一陣哀嚎之后，蘇笑有些好笑的看著柒月，試探性地問道：“你，恢復正常了？”
“算是吧。只要不刻意去想，就沒什么事。”柒月淡淡地說著，看起來十分平靜。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那些過去的事，蘇笑不知道，也不想去討論那些對與錯，過去的事在這一刻仿佛沒有意義，而究竟誰對誰錯，也都已經不重要了。
“跟我回家吧。我……”說到一半，蘇笑突然愣住了。
自己能給這個女孩什么？
跟自己相識以來，自己所帶給她的除了苦難，便只剩下絕望了。
如果沒有自己，或許柒月會過得好一點？
蘇笑試著去想這個問題，但卻沒能得到答案。
兩人相識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的如果彼此把對方從自己的記憶中割舍，就會失憶的程度。
蘇笑對自己的這個病句有些不滿，但還是下意識地笑了笑。
抬頭望向柒月，這個一頭紅發的女孩也在淺淺笑著，像副畫里走出來的人一般。
“你是我的什么，又以什么身份帶我走？”柒月微微歪起頭，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蘇笑沉默了片刻，回頭看了看還在昏迷著的青禾，似乎恢復了幾分信心，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地開口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來帶你回家，天經地義。”
“不，她不是。”一個熟悉而又冷漠的聲音悄然響起，讓在場的人不免都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蘇笑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聽到久九的聲音。
他僵硬地轉過身，看著半空中宛如神祗一般的久九，咽了口唾液。
“我跟青禾柒月都在那家甜品店辦理了一級婚階。”
久九冷漠地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那家店其實并沒有辦理婚階的資格，或者說，他們只是一個代辦處，收集你們的材料然后去正式的婚階單位進行委托辦理。
但很不幸，那家店是青蘋果學院的產業，由車行負責。
而那天車行死了，于是店主便忘了把那些材料交到婚階處，而是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至于車行是怎么死的，你應該清楚。”
蘇笑鐵青著臉，沉默不語。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久九的對手，獅文和虞寒也不是。
青禾那一瞬間的光輝或許能與之爭鋒，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感受著久九身上那驚人的氣息，蘇笑緩緩開口道：“你，為什么……”
“我只是過來帶走柒月的，并不會對你出手，這不算背叛。”
聽著久九的解釋，蘇笑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再爭辯什么。
他沒打算跟久九玩什么文字游戲，既然她這么決定了，那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什么。
因為她是久九，她是夢魘雙子中的一位。
九靈之中的，夢魘雙子。
夢魘之靈——久九霖鹿。
此時此刻，天上的七顆九靈之星中，屬于久九的那顆格外閃耀，全然不復之前的黯淡無光。
久九終于展示出了她全部的力量，九靈的力量。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以你的力量，這里沒人能夠阻止你。”蘇笑閉著眼，不想看到柒月被久九帶走的表情。
“我的任務只是帶走柒月，并且為她換上那身屬于她的盛裝，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我不會插手任何人，你們想做什么或者其他人想做什么，都與我無關。
最后，我從未背信。”
蘇笑緩緩地睜開眼，看著久九懷里的柒月，微微一笑：“我會娶你的。”
“如你所愿。”久九笑著點點頭，隨即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蘇笑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會跟久九為敵。
哪怕是在龍境之中對陣偽九靈級的赫爾墨的時候，蘇笑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但久九不一樣。
她永遠都不會輸，她永遠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并且能堅持到最后。
因為吃過很多苦，所以蘇笑才會面面俱到的想到所有事。
但久九是個例外，蘇笑只能知道久九想讓他知道的，除此之外，他對久九一無所知。
不過還好，至少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還不用和她們對上。
蘇笑輕輕走到青禾身旁，無奈地笑笑：“你早就醒了吧。”
青禾睜開眼，露出一絲疲憊地笑容：“本來想直接睡過去的，但那位的氣息實在是太強，我想不醒也不行。”
蘇笑默然，無奈地笑了笑。
“修整一下，準備看最盛大的演出吧。”青禾的眼中閃著光，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蘇笑微微皺眉，但卻沒有出聲。
他和青禾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那天晚上的事，但這不代表蘇笑就這么忘了。
“神血之靈，被用在了哪里？”
蘇笑冷漠地看著天空，看著那顆愈發明亮的第七顆九靈之星，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青禾同樣仰望著天空，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偉大卻又不朽，那才是這座城市的意義所在。”
“那這家伙呢，要怎么處理？”
“殺了吧，雖然林輝那家伙會很生氣，但他也會成為偉大的一員。”
“你所謂的偉大，到底指的是什么？”蘇笑轉過身，緊盯著青禾那柔美的面孔，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心跳加速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害怕。
這座城市，在走向毀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