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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正午的時候暑氣未消,可早晚又涼意滲人。
雖然離黃昏還早著,韋蘭琪從鳳儀宮出來卻是涼到了心里。
她沒叫侍女跟著,一個人魂不守舍地信步亂走,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滿腦子都是剛剛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同她說的話,想忘都忘不了。
韋蘭琪今天下了早課之后,就被鳳儀宮的一個小宮女告知皇后娘娘要見她。
讓她找個時間去一趟,且不要告知端敏郡主。她原本以為是關于端敏郡主的什么事,也沒多想,就在歇了午覺之后來到了鳳儀宮。
到了之后并沒有見到皇后,而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迎了出來。
她將韋蘭琪帶到偏殿喝茶,當時韋蘭琪心中就很是疑惑。明明是皇后召見自己,怎么到了又不見呢?
韋蘭琪狐疑的喝了半盞茶,隨后那宮女便開了口,先是說曾麗妃如今如何的驕橫跋扈,將皇后娘娘不放在眼里,之后又說起皇后娘娘的處境如何艱難,每日憂心忡忡。
這些韋蘭琪自然都是知道的,不免附和了幾句。
誰想那宮女話鋒一轉,居然說起皇后對韋蘭琪以及韋家的大恩大德,韋蘭琪當然不否認皇后對自己和擎西王府都有恩惠。
那宮女便順勢問她如今有個機會愿不愿意報答皇后的恩典?
韋蘭琪當然要問怎么報答。
那宮女便將白祿與皇后商議的法子婉轉的說了出來,可是再委婉也不能遮掩真相。何況韋蘭琪不是笨人,一聽就明白了。
那宮女為了讓她點頭,又說皇后對她如何器重,又說她這么做了之后有多少的好處。
可韋蘭琪通通聽不進去,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蒙著眼被人領著走,等撤掉了蒙眼布才驚覺自己已經站到了懸崖邊。
這個計劃再怎么說的冠冕堂皇,說白了還不是要色誘皇上。不恥曾麗妃卻還要學她的樣子,韋蘭琪實在難以接受。
那宮女見她沉默不語,便說讓她好好考慮考慮,三天后再聽答復。
韋蘭琪卻忍不住苦笑,她不是三歲的孩子了。既然向她提出了這個辦法,那么就已經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說是讓自己考慮,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她當然也能拒絕,可世間事哪有這么好說好了的。從此便是得罪了皇后,將來有什么事發生便不可預知了。
就算自己勉強答應下來,所得的又是怎樣的名聲呢?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罵她狐媚惑主,就連家人都要跟著蒙羞。
皇后安排她做寵妃,可為的也不過是讓自己的地位穩固,以及太子能夠順利登基。
將來的自己又是怎樣的下場?皇上已經年過半百,就算他是九五之尊,韋蘭琪也不愿意將自己花朵般的身子交給他糟蹋。
誰不想要和心上人白頭偕老?明擺著紅顏伴老朽的斷頭親,葬送的可是自己的一輩子。
更何況未必就能如皇后的意,甚至還有可能引起皇上的反感。如果真是那樣,皇后最多受一頓申斥,自己這一輩子可都別想再翻身了。
聲名毀于一旦,哪還有什么未來可言。
韋蘭琪越想越傷心,任誰被當做棋子都絕對高興不起來,又何況利用得這般狠絕。
難道就因為自己生的好便要被安排做這樣不知廉恥的事嗎?
偏偏自己心中有多少委屈,在宮里都找不到半個人傾訴。對家人就更別提了,說出來只能讓他們徒然的擔心憂慮罷了。
韋蘭琪心中壓抑委屈,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哭一場。所以她遠遠見了人便繞開,等終于找到合適的地方的時候,才驚覺這里便是關佐向她求婚的地方。
記得那天關佐漲紅了臉說出那些話的樣子,韋蘭琪也不是沒有心動過,可現在想來卻顯得無比可笑。
自己說三個月給關佐答復,如今顯然只能回絕了。
不過是短短的兩個月,自己前后的心境天差地別。那時候的她無憂無慮,哪里料的到如今的心酸悲催。
因此心中越發的難過,就蹲在花蔭下抱頭痛哭起來。
韋蘭琪越哭越傷心,只覺得心中的委屈無論如何也發泄不完。
也不知哭了多久,忽然覺得有人來到了跟前。
韋蘭琪臉埋在臂彎里不肯抬頭,自己這副樣子實在難以見人。
直到那人伸手輕拍她的肩膀,韋蘭琪才不情愿地抬起頭來。
是關佐。
關佐見韋蘭琪哭得如此傷心很是擔憂,問道:“這是怎么了?”
韋蘭琪搖頭不說話,她的眼睛腫的厲害,淚痕狼藉,怎么看都是受了大委屈。
她越不說,關佐就越著急。不免有些忘情地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像是握住了一塊冰。
這時候已經黃昏了,韋蘭琪穿得薄,難免會冷。
關佐的手又大又暖,突來的溫暖讓韋蘭琪不禁打了個冷戰,原本已經忍住的淚忽然就決堤了。
如果自己早早就答應了關佐,皇后會不會就不會讓自己再去做那件事?
“別哭別哭,”關佐心疼得伸手給她拭淚:“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說就是,只要你不哭要我怎么做都行。”
他越是這樣,韋蘭琪就越是傷心,抽噎著說道:“我沒事,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每輪值的時候都要來,”關佐紅了臉說:“怕哪天你來了找不到我。”
韋蘭琪知道他的意思,雖然自己說三個月后答復他。可關佐卻盼著這個日期能提前,所以每天都來,哪怕希望再渺茫。
韋蘭琪再也忍不住,撲到關佐懷里哭起來,雖然壓抑著聲音,可依舊撕心裂肺。
關佐又是心疼又摸不著頭腦,只好一遍遍地安撫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哄人的話都搬了出來,依舊安撫不住韋蘭琪。
“你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好不好?”關佐幾乎是在哀求:“我一定想辦法幫你解決,哪怕是讓我死都行。”
“沒用的,你幫不了我。”韋蘭琪抽抽搭搭的哭,嗓子都啞了。
關佐忽然警惕起來,攬住韋蘭琪道:“有人來了!”
韋蘭琪抬起頭,只見有一群人正快速地靠過來,為首的是鳳儀宮的總管白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