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氣寒冷,在山上修筑防御工事是非常辛苦的。但鐘野硬是率領著部下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將這座高地的防護建了起來!
“趁著袁石川還沒反應過來,我們要抓緊去將官軍被困的主力營救出來,”鐘野對部下分析道:“留兩千人在山上駐守,我帶一千人去典陽山。”
“將軍,那邊山下駐守的叛軍至少有兩萬人,您只帶一千人去怎么成?”一員副將說道。
“當然不可能正面對決,只能智取。”鐘野笑道:“否則的話,就算這三千人都去也沒用。你們守在這里一定要謹記,如果叛軍前來挑釁,千萬不可開門迎敵,只防不攻。這里的防御雖然達不到堅不可摧,可是短時間內敵軍也不會傾巢出動,堅持個三五天還是沒問題的。等我們帶了典陽山的人回來,會再加固一番。”
眾人聽了他的話,自然就按照他的部署行事,鐘野從這三千人中精選出一千弓馬嫻熟的士卒來,經過整整一個白天的休息,在黃昏時分下山來,朝西北疾馳。
借著夜色的掩護,一千輕騎兵的隊伍猶如一柄利劍,悄無聲息的逼近典陽山。
官軍主力被困在典陽山已經有十天了,他們隨身所帶的糧食并不多,靠著獵取一些山上的野獸勉強果腹。
曾經也有幾次試圖沖下山去,但山下的叛軍裝備精良食物充足,他們根本沖不出去。
反倒還有不少人受了傷,消耗了兵力。
這些人本就群龍無首,被困在山上遲遲不見援軍到來,人心因此更加不定。
鐘野帶了一千騎兵,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趕到了典陽山。
將一千人人分成四路,從四面襲擊敵人,這一千人身上除了帶著常用的武器和軍糧,每人腰間都拴了一面鼓,鐘野要求他們進攻的時候一邊擊鼓一邊吶喊,故意弄出聲勢浩大的場面。
那些駐守在山下的叛軍,并沒有想到還有援軍到來。因為鐘野走的路線是精挑細選的,避開了他們的耳目。
雖然有守夜的人警戒,可還是打了個措手不及。
四面里到處都是喊聲,鐘野一馬當先,手中揮舞著一根手臂粗細一丈多長的實心熟銅棍。
所過之處橫掃一片,只有挨著邊的,非死即傷。
他特意命二十個人跟在自己身后,有幾個打著火把,其余的負責將倒在地上的叛軍一一割取頭顱。
除了鐘野這一隊之外,其他三隊都是不打火把的。
因此叛軍們聽著四周吶喊呼喝,又看到鐘野所向披靡,自然心驚膽寒。
如果是尋常的人還罷了,似鐘野這等壯漢,他們自知不敵,所以沒人敢上前去送死。
于是鐘野便殺出一條路來,而這一番動靜早已驚動了山上的官兵。
“救兵來了,大伙兒快沖下山去!”本來已經接近絕望的人們重新燃起了斗志,抖擻了精神加入混戰。
叛軍被里外夾擊,更加亂了陣腳。
這時鐘野在馬上大喊:“叛軍的一顆首級價值紋銀一兩!十顆頭顱記軍功一級!多殺多得!”
“嗷!”官軍頓時沸騰,看著叛軍如同見了會跑的銀子。要知道他們每個月的軍餉已也不過才二兩銀子,有的時候還要被七扣八扣,所剩無幾。
而鐘野帶來的那些人個個腰間拴著三五個叛軍人頭,渾身是血,已經殺紅了眼。
這些被困多時的官兵忽然覺得那些叛軍并不可怕,他們脖子上的那顆腦袋尤其可愛。
銀子和軍功,是他們最渴求的東西,而叛軍的頭剛好可以拿來交換。
“殺!殺!殺!”震天的喊殺聲將冰封的大地都震動了,一時間火光沖天,刀劍亂舞,悶哼聲倒地聲此起彼伏。
叛軍先是亂了,到后來又徹底慌了。感覺這些人已經成了索命修羅,什么都不顧,只想砍頭。
等到東方漸漸泛白,戰場上橫尸遍野。
兩萬叛軍逃走了不到兩千人,其余的盡數被殺,且全部被斬首。
官軍死傷近千人,還剩一萬有余。
當他們看到鐘野其實只帶了一千人的時候,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如果他們事前知道只有一千援軍的話,恐怕就不會像之前那般無所畏懼了。
“將死傷將士帶回,所有人按頭領賞!”鐘野大喝一聲,將士們高呼“得令!”
當鐘野帶兵趕回芹縣的時候,太陽也不過剛剛升起一竿高。
這是自從袁石川叛變以來,朝廷軍隊打贏的第一場仗,士氣因此大振。
鐘野命火頭軍趕緊埋鍋早飯,犒賞眾將士。
吃飽喝足后,自有隨行的文書過來將每個人所斬首級的數目一一記錄下來,如實分發銀兩,
“早知道這樣我也跟著去了,”那些留下的人見了這情形十分羨慕:“下次一定主動請戰!”
鐘野首戰告捷,但絲毫沒有沾沾自喜,而是在他們已經建好的駐地三十里外又選了一處地點,分派了六千將士過去,馬不停蹄的修筑防御工事。
典陽山大捷的消息三天后便傳到了京城,而叛軍自然更早就得到了消息。
“清點五萬精兵!我要親自會會那個鐘漫郎!”袁石川吩咐道:“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袁石川是武將出身,身材壯碩,武藝出眾。他身邊有幾個得力幫手,手中更是握有十幾萬兵力。
自從造反以來,還從未吃過這等虧。
“多派一些探子出去,看一看那邊究竟有多少人。”袁石川又道:“偷襲得手算不得什么,只要摸清了他的底細,收拾他不過是早晚的事。”
而此時的鐘野正站在山頂上向京城的方向眺望,不知道衛宜寧可聽說自己獲勝的消息了沒有,她一定會替自己高興的吧!會當著眾人的面夸贊自己嗎?會不會給自己寫信?還是會在燈下一針一線的給自己做衣裳?
鐘野暗暗握了握拳頭,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建功立業,多期盼有那么一天自己衣錦還鄉,堂堂正正地站到衛宜寧面前,告訴她自己心動已久。
哪怕她拒絕,甚至不相信,也要把她娶進門,守著她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