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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不可暴殄天物

  黎明時分,風雨聲漸漸停歇。

  皇帝緩緩睜開眼,他已許久未如此酣睡過,此時只覺得精神清明,通體舒泰。

  昨夜里他原本困宥于噩夢,但春宵一度,早已將驚恐化為旖旎。

  在征服身下女子的同時,皇帝也重新尋回了天下之主的尊崇感。

  既然噩夢可以變成美夢,丑女可化身尤物,災禍未必不能有好的結果。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本也是人生之常態。

  心情放松,便覺得昨夜的事也不足為懼了,皇帝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懷中尚在熟睡的女子。

  晨光微熹中,雖然閉著眼睛,卻也看得出她姿容譎艷,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尤其是她雪白的肌膚和極長的頭發,后宮的女子都是長發,但長及腳踝的還沒有。

  這么長的頭發,從根至稍都烏軟亮澤,除了天生麗質,想必平日里也是加倍愛惜才會養得如此好。

  皇帝忍不住輕笑一聲,倘若這個樣子也要稱之為丑女的話,那么天底下哪還有好看的人呢!

  端王怕也是不想被人詬病,說他獻美迷惑君主,所以才要曾婉侍蒙上面目遮住全身的吧。

  只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皇帝心中沒什么可顧慮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自己的,何況小小一女子。

  皇帝看著她,目不轉睛,或許是感受到了天子熾熱的目光,曾婉侍纖長的睫羽顫了顫,像蝶翅撲簌,隨即緩緩張開了眼,竟是一雙琉璃碧眼。

  皇帝心中了然,難怪她的肌膚比中土的女子明顯白皙許多,想來她身上必然有異族血統。

  不過大周朝風氣開化,昭邑城中有不少西域人,甚至大周朝的臣民中有不少人都有異族血脈,比如超勇公鐘野。

  只是后宮中從未納過這樣的女子,所以她的相貌對皇帝而言很是有幾分新奇。

  醒來的曾婉侍有片刻的恍惚,緊接著嬌軀一顫清醒了過來。緩緩抬眸,正迎上皇帝的眼睛。

  “啊,”曾婉侍小小地驚呼一聲,她有些慌張地起身,一邊用錦被凌亂地擋住身體,一邊跪在龍床上請罪。

  “你犯了何罪?”皇帝玩味地問她,像饜足的貓在戲弄一只嚇壞的小老鼠。

  “奴婢,奴婢犯了欺君之罪,”曾婉侍渾身都在輕顫,聲音也抖得厲害:“還犯了,犯了以下犯上之罪。”

  “你的確對朕撒了謊,”皇帝沉聲道:“你明明生得如此絕色,卻說自己丑的不能見人。”

  “那是,那是奴婢不想以色相魅惑君主,”曾婉侍嚇得直掉眼淚,卻又不敢哭出聲,哽咽道:“端王爺也是用心良苦,怕人因此非議圣上,所以叫我不可露出真容,只以祖傳的技藝為圣上緩解失眠。”

  “也罷,皇叔怕朕擔上好色的惡名,也算是為朕著想。”皇上點頭道:“可以又為何與我裸誠相見?豈不是違背了初衷么?”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擊,曾婉侍立刻崩潰,雙手掩面哭了起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不該有非分之想。不該對陛下心懷榮慕之情而不自禁,更不該,更不該在皇上夢魘之時出此下策。總之,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該千刀萬剮,只求圣上慈悲,只降罪于我一人一身。”

  本就遮掩不住的錦被滑落下來,皇帝的血又熱了起來。

  曾婉侍像一只嚇壞了的小鹿,癱坐在那里,全然忘記了自己不著寸縷。

  “你昨夜護住心切,以身侍君也還罷了,”皇帝故意不茍言笑,但雙眼卻緊緊地盯著曾婉侍:“為何侍寢后還睡在了龍床上直到天亮?”

  曾婉侍哭著搖頭道:“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就是要盡快起來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皇帝沉聲問。

  “可是陛下太威猛,一次又一次,奴婢實在吃不消,累暈了過去,就、就昏睡到了天亮。”曾婉侍的臉色紅艷壓倒桃花,頭低垂著不敢抬起來。這些話要說出來實在需要厚著臉皮才行,她知羞恥,卻迫于無奈。

  皇帝目光一閃,看到床榻上幾滴已然干涸的嫣紅,夜里的種種情狀一下都涌了上來。

  昨夜里這初經人事的小女子的確一遍遍求饒來著,只是她越是求饒自己就越是不想放過她。

  男人不都是如此么。

  一旁的曾婉侍還在哭著,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點啞,不吵人,且還很讓人憐惜。

  長長的頭發披散開,如一匹上好的綢緞遮掩著身軀,光澤柔軟,帶著淡淡芳香。

  曾婉侍被皇帝一把按倒,嚇得立即禁聲。

  梨花帶雨的嬌顏帶著任君采擷的無措和清純,皇帝緩緩壓下,低聲道:“你的確該罰,朕要親自掌刑,今天你休想下床去了。”

  “陛下,你不怪我?”曾婉侍一下就癡了,雙眼還蒙著淚,柔婉地哀求道:“奴婢新承恩寵,荏弱不堪,求皇上憐護。”

  “朕當然會疼你,似你這般尤物不進宮里來,實在是暴殄天物了。”皇上說著已然大動起來,曾婉侍在下發出嚦嚦鶯聲,上書房中一時春光無限。

  曲清早晨起來開了門,向院子里望了望,空氣濕漉漉的,帶著秋涼。

  正殿的門緊閉,皇上儼然還沒起來。

  倚著門站了許久,小徒弟捧過來一杯熱茶,小聲說道:“師父,時候不早了,怎么還不見曾姑娘來開門呢?”

  “著什么急?”曲清道:“左右皇上今日也不上朝。”

  “那您老也別在門口站著了。”小徒弟抱了抱肩說道:“進去把早飯吃了,我和小六子在門口看著。”

  “看緊點兒門開了就趕緊說,咱們好過去伺候著。”曲清道。

  只是小太監的腿都站得酸了,上書房的門依舊沒開。

  “這……”小太監不知如何是好:“不然咱們悄悄地過去聽一聽里面有沒有動靜。”

  “再等等,也許是圣上昨夜里睡得晚,如今睡得正熟,過去攪擾了圣駕不是鬧著玩的。”曲清道。

  小太監于是想起昨夜里被砍頭的宮女,恰好一陣冷風吹過,他不由得使勁兒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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