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軍大營。
北地軍隊最精銳的就是北境騎士團,除此之外,數目最多的是戰時征召的民兵。
他們中大多數都是尋常的農夫,只接受過一點點最基本的訓練,武器是草叉,能有柄鐵劍的,都可以作為傳家寶流傳下去。
帳篷內。
一幅粗略的地圖被懸掛起來,諸多勢力被標記出不同的顏色。
“我們這次的兵力,只有北境騎士團四百一十七人,常備的黑鴉軍團五千人,除此之外,就只有臨時征召的民兵,總計兩萬人不到……”
格蘭身穿戎裝:“而德雷克家族的軍隊已經開進了龍之城,加上原本效忠王室的軍隊,還有一座堅城,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將戰場選在這里。”
弗蘭克拄著巨劍,面容一絲不茍:“明智的提議,但是……”
他站起身,好像一座花崗石雕像:“菲萊特林三世是我的主君,封君被害,臣子有義務為其復仇!南方與東方的渡鴉呢?”
“黑堡公爵承諾會盡快領兵北上,與我們合圍龍之城,聲討德雷克家族的罪行!但遲遲沒有行動。”
“至于東方的群島公爵,態度有些曖昧,不過愿意支援我們一批物資。”
各方面的信息匯聚而來,一群騎士看著地圖,制定作戰計劃。
等到會議結束,所有人都出去后,弗蘭克留下了格蘭:“告訴我,我的兒子,那天夜里所發生的事情,跟你說得一樣么?”
“我可以向母神發誓!”
格蘭心里一凜,大聲回答:“的確是芙拉那個毒婦害死了丈夫與兩位王子!”
弗蘭克的表情變得柔和,給了他一個擁抱:“不管怎么樣,你能活著回來,我很高興。”
“謝謝,其實那天我也以為我會死在龍之城中,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救了我。”格蘭罕見有些迷惘地回答。
“那個人是誰?”
“宮廷首席法師——埃里克閣下。”
“原來是巫師!”
弗蘭克恍然,巫師們總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發生什么都是合理的。
“他依舊效忠著國王么?”
“或許是!”
格蘭心里卻泛起不同的想法。
那場宮廷之變,實在太刻意、太粗糙了、并且,結局是兩大家族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有理由懷疑,還有第三方勢力參與了進來。
不過,他并沒有將這個猜測說出。
因為小狼的心里,存在著野望!
如果大陸不亂,又怎么有騎士與他的用武之地呢?
走出營帳,一身銀甲的羅菲斯就跟在他身后:“奉公爵的命令,我與一個中隊將會調撥入你的麾下。”
北境騎士團的一個中隊,標準是五名黑鐵騎士,一位青銅騎士,再加上羅菲斯,絕對是一股十分強悍的力量。
“很好,我宣布第一個命令。掃蕩四周忠于王后與德雷克家族的貴族!”
格蘭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我們需要源源不斷的物資,需要讓跟隨我們的人嘗到甜頭,否則底下人會打不起精神的。”
“遵從你的命令。”
羅菲斯微笑躬身:“那么,你的目標是?”
“那還用說,當然是德雷克幾個關系最近的分支與姻親……”
格蘭望著羅菲斯,見到對方臉上的詫異:“莫非你以為,我會去攻擊那個自由領么?我又不是傻子。在幕僚們思索出解決那個人的辦法之前,我并不準備動手。”
“明智的決定。”
羅菲斯頜首,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自由領,莊園。
原本繁華的景象蕭條了許多,倒是別墅附近,一圈圍墻建立了起來,還在不斷加高加固。
“看這場景,真的要打仗了。”
蘇魯帶著銀眼回到領地,首先入目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導師。”
別墅內,有兩個厚重黑眼圈的漢姆見到蘇魯,終于長出口氣:“您終于回來了!”
“跟我說一說,在我離開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吧!”
蘇魯半躺在椅子上,注視著漢姆。
“遵從您的意志,自從您離開之后,龍之城內……”
漢姆飛快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而蘇魯的表情則是變得越來越奇怪:“你是說……我們的王后想要毒殺格蘭,卻陰錯陽差地干掉了自己的丈夫與兩位王子?最后只能將自己的女兒捧上王位?你確定她不是故意的?”
“事實上,這種陰謀論很盛行,因此王后又多了一個別稱——弒君者!”
漢姆苦笑著回答。
“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蘇魯摸了摸下巴。
“我們不需要考慮主謀是誰,只需要想好怎么應付接下來的大戰,或者說,怎么站隊。”
漢姆躬身道:“大人您雖然是自由貴族,但領地來自國王,從理論上而言,你可以算入國王派!而目前一部分王室貴族選擇向芙拉效忠,另外一部分則是投向了北地。”
“你是想問我的選擇么?我選擇……中立!”
蘇魯笑道:“誰敢入侵我們的領地,我們就打誰,這是貴族的權力!”
“不論是北方軍還是王室軍?我明白了。”漢姆深吸口氣,一下就輕松了不少。
“嗯,你就這么吩咐下去,開始準備吧。”
實際上,要當中立派也得有實力,否則兩方說不定先消滅你!
蘇魯只是一位勛爵,領地內的士兵連一百個都湊不起來,但由于這是低魔世界,有著恐怖的個人武力,才有這個權力。
可惜,有的時候,不是他想當吃瓜群眾,別人就讓他當的。
第二天,蘇魯剛剛起床,吃著早餐,耳邊就傳來了巨大的撞鐘警告。
這是有敵人入侵領地的證明!
他面色一沉,幾個閃爍,來到了外界:“怎么回事?”
“大人!”
漢姆指著不遠處的一隊騎兵:“北方的騎士,正在窺視我們。”
“嗯?難道格蘭與弗蘭克真的不怕死?”
蘇魯倒是詫異了。
“不……大人,雖然他們是北地的騎士,但未必是聽從那兩位的號令而來……他們可能只是為了私仇。”
銀眼也來到旁邊,為蘇魯解釋。
“私仇?”蘇魯敲了敲腦門,他在北境干掉了好幾個騎士,那幾個騎士的確應該有著各自的家族。
而以中世紀封建貴族的習性,狼堡公爵就算有著明確命令,也未必能阻止對方復仇。
更不用說,他不可能下明確阻止的命令,否則搞不好北境就先來一場內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