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撲通聲是……想到這點,林仙的注意力終于從血色階梯上移開,救人要緊!
他再沒絲毫猶豫,大腳就往樓上跑去,任憑血點四處濺飛,如他所料,在樓梯的轉角處蜷伏著一個血人。
驚慌失措的方文和卓文君趕緊跟上。
林仙忙彎下腰急切地問道:“你怎么樣了?還支撐得住么?我去叫救護車來。”
驀地,那個血人伸出一只血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腳踝,林仙只覺得冷氣襲人,那冰涼竟象是滲透到了他骨頭里面一樣,讓身子不由直打冷戰。
他嚇了一跳趕緊跳開道:“你有什么未聊心愿只管告訴我就是。”
那血人慢慢地抬起頭來,剛好和林仙三饒臉對了個正著!剎那間,方文已經屏住了呼吸,驚駭失聲,在那張沾滿鮮紅的臉上,在原本是兩只眼睛的地方,只剩下兩個大大的黑色的窟窿,從里面正源源不斷地流著令人恐懼的渾濁的血!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生生給人挖了出來!
縱是林仙膽大,此刻也倒抽一口冷氣,踉蹌倒退兩步……
難道這所有的血,這血色階梯都是因此而成……
方文指著那個血人結結巴巴道:“你……你的眼睛……”血人似乎是很費力地抬起右手指著二樓的角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叫道:“快!快!可怕的血色詛咒復活了啊!”
林仙整個眼睛都睜大了:“血色詛咒?什么血色詛咒?!”血人好象還要些什么,但是他只是用他的手在半空中無力地揮舞了一下,然后便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死了。死在自己的血鋪成的階梯上!究竟是什么兇手這么喪心病狂?!
林仙望望二樓,一片寂靜,空氣中好象飄蕩著幾絲腥味。
在他前方鋪開的,是另一層更深色的血色階梯,那意味著,前面還有人!
心念及此,再也不及去考慮什么是血色詛咒,提腿就跑上了二樓。
方文上學的時候不喜歡借書,要找什么資料也是盡量在網上搜索,因此這圖書館他也沒來幾次,只去過一個理科書庫。
所以他跑向那個角落里的書庫之前特地瞥了一眼,在墻上釘著一個黃銅牌子,上面四個大字寫得分明:“社科書庫”。
剛跑到門口,林仙便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古怪的“哧哧”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用沉重的拖把拖地,但又多了一種尖銳和鋒利。
他警惕地停住了腳步,先試探性地往門里一探腦袋:“有人在嗎?”
沒有人應聲,那種古怪的聲音仍在持續。
見得不到回答,他只好走進了大門,原來門里還有一層白色的門簾布遮擋著,怪不得里面的人聽不到他的問話。
都什么年代了,還掛這種老土的白簾布!
對于圖書館的做法有點無奈,可他已經來不及想這么多了,他掀開布簾,依舊探了個頭進去問道:“迎…”而這一次,他只問了一半就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副連他也不可置信而懷疑仍在夢中的恐怖場面——要比血色階梯更血腥更濃重更殘忍的場面!久經訓練的徐傳生平第一次嘗到了見到血也想嘔吐的滋味!
在地上匍匐著十幾個人,不,是幾十個人!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極度痛苦和絕望的扭曲,嘴巴都大張著,仿佛在聲嘶力竭地喊叫,但是林仙三人卻聽不到一絲聲音!四周圍的安靜甚至勝過了一個夜晚應有的程度!
每個人眼神中溢出對死亡的渴望——生卻渴望死,難道這里是神話傳中的人間地獄?
那血!
林仙終于注意到了血色階梯上那么多血是從何而來的!
是的,只有一個血人如何能鋪開一條如此壯觀的血色階梯?!
幾乎觸眼所見,所有的人腹部都在源源不絕地涌出紅色的液體,將整個書庫的地板密實地包圍,徐傳似乎仍然能夠感覺到那血帶來的熾熱和能量。
然而,好象每個人都不怕痛,象是在逃避什么追趕似的瘋狂般拼命掙扎著到處亂爬,地上留下的全是些雜亂無章觸目驚心更深一層甚至還帶有內臟殘碎的血痕。
原來,原來那古怪的拖地的聲音就是因此而來!!
林仙完全成了一座雕塑,無法思考任何問題,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詞在反復地浮現:“瘋人!瘋人!”
從旁邊掠過一絲陰森森的風,林仙全身狠狠一震,緩緩別過頭去,只見左手一個柜臺自動慢慢飄開,他的瞳子驀地睜大了,被那書柜擋住的墻壁正一點點地露出來,而就在那雪白上面,寫著四個大大的紅字:“血色詛咒”!
“快!快!可怕的血色詛咒復活了啊!”樓梯轉角處血饒警告音猶在耳,血色階梯的壯觀和宏大尚現眼前,林仙望著那四個字,恐懼地退了兩步,激濺的血點弄臟了他的上衣。
他想逃!遠遠地逃開!就在他剛轉這個念頭時,書庫的門“砰”的一聲緊緊地關上了。
他完全被困死在這個被莫名的血色詛咒控制的禁閉空間里!
不反抗,則只有死!或者象在這些地上的人一樣渴望地獄!
林仙顫抖著手托起了羅盤,但還沒等他念出咒語,一只青白色的手不知從什么地方猛地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肩膀!
剎那,一股陰冷的濕氣從頭上迅速傳到腳底,林仙僵硬著身子,沒有回過頭去看那究竟是誰的手,只是看得見從青白色的指甲縫里開始不斷往下滴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衣,還有在后面不斷輕輕撩撥他的那些飛揚的長發。
“叮”林仙手中的羅盤重重地摔在地上,鐵珠也滾出去老遠,最后落在一個血堆里不見蹤影。
那只青白色的手已經緩緩摸向徐傳的臉龐,濃烈的腐尸氣味撲鼻而來那聲清脆的“叮”聲刺激了他的神經,喚回了他的理智。
在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的疑點:樓梯,血人,社科書庫,黃銅牌子,泛黃的墻壁,還有那白簾布,還有那些書柜……這些片段和畫面在他腦中急速地一一掠過,在那只手就快握到他臉的一剎那,林仙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千鈞一發之刻,他終于識破了所有的玄機!!
“神光遙現,萬妖遁形!”從林仙右胸上的口袋突然爆發出一陣奪目的白光,四散煥發出去,白光過后,一片靜悄悄地,四周是那種賞心悅目的淡黃色瓷磚,他正站在一個緊閉的大門面前,旁邊有一塊嵌進去的花崗石,上書:“古籍書庫”。
林仙馬上回過頭去看那樓梯,只見上面白凈到連一片紙屑也沒櫻 圖書館的樓梯扶手采取鏤空設計,因此血根本不可能堵在樓梯上一級級的流下來,形成血色階梯!
社科書庫已經被學校早在幾十年前已經棄用了,如今只有文理書庫的分工,泛黃的墻壁和在市場上早已見不到的那種古老花色的白簾布,還有國家禁用的繁體字,當然,最大疑點就是,現在已經是深夜,根本不可能出現有這么多人還在書庫里的喧鬧場景。
真相就是,這一切不過是冤魂借助怨念重現的瞬間現場!!
可以推測,這里在幾十年前一定發生過什么慘絕人寰的血案,因為無人供養的冤魂日積月累的仇恨和妒忌,在災難發生的忌日重復表現當日的慘景,以求自己的痛苦得到發泄。
但是,奇怪,如果圖書館里有瞬間現場的存在,看那只手的情形也是想殺死自己,可是之前為什么沒有人在圖書館遇害過?難道?
林仙立刻想起了那堆銅鹿舌,難道它封住的就是這里的結界?這樣自己就成為遇見瞬間現場的第一人了。
但是,當他們在圖書館里面轉了一圈時,他又把這個結論推翻了。
根據五行方位來,這里跟埋銅鹿舌的地方所構成的根本就是一個死角,也就是,埋下銅鹿舌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能夠同時操縱這么多銅鹿舌的人,如何會不懂五行方位的問題,而做出這么離譜的決定。
答案很有可能是,銅鹿舌真正想封印的冤氣集結之地并不在圖書館,而是由于銅鹿舌的被推翻,導致這里的結界也一并破裂。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心里嘆道:銅鹿舌那邊還沒解決呢,這里又出來一堆,看來這個學校的確是危機四伏。
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解決這里的事情趕往林家村,還真是被拖住了!
轉身拿出一掛白紙,一邊點燃一邊向四處拋散,朗聲道:“孤魂野鬼聽令,念你們乃含冤枉死,上持公平之理,特許你們留在凡間以申冤屈,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不遵令,濫殺無辜,有違義,我必代收壓你們以正法紀!今掛白錢一串,望各安生,靜待乾坤,勿得妄動!”
白紙燒完,周圍頓時有隱隱的黑氣散去。
林仙吁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壓住了,也顧不上再在圖書館逗留,匆匆離去找真正被推翻的封印之地。
“因為這次的災難造成包括圖書管理員在內的三十六人神秘失蹤,只留下滿灘的血和一些肢體的碎片,因此史稱‘三十六人慘案’,又因為三十六饒血流成簾時轟動一時的血色階梯,因此學生們私下也稱‘血色階梯圖書館傳’。”
會長把手上卷起的袖子放了下來道:“這個傳在校園雙雄時代被封禁,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當時的學生代表大會經過審議,認為這個傳已經沒有了恐懾力,無法再造成學校的人心動亂,所以……”
會長看向趙啟明手中的一卷檔案,上面清楚地寫著:“鑒于血色階梯圖書館傳影響已過,現予以解封,收入學校民俗研究。”下面是1984年學生會的蓋章。
趙啟明抬起頭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會長,我難以理解,你為什么把這么老古董的傳翻出來?難不成你懷疑這次的事故跟這個傳有關?”
會長淡淡一笑:“就算是這個傳復活,當然也不是跟它有關。我跟你這個,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聽過在這個學校里,還有一個跟這個血色階梯圖書館并列齊名的第二個恐怖傳?”
趙啟明驀地眉頭一擰:“第二個恐怖傳?”
“不錯。”會長的聲音變得凝重過來:“我們是前年進來的,這個傳就是在去年被學生會封禁的,我接手的時候,所有的檔案和資料都被銷毀了。只是依稀聽師兄起過似乎是關于一條路的。”
趙啟明茫然道:“既然是在去年被禁的,沒理由師兄知道得那么模糊啊。”
會長道:“據師兄,傳的封禁來得非常突然,他們那一屆幾乎還沒有幾個人清楚這個傳的時候學生會就下了禁令了,而再前幾屆的師兄師姐們對這個傳諱莫若深,無人愿意談起。因此這個傳也就慢慢失傳了。”
趙啟明道:“根據學生會對傳的處理,一般是破解了傳并確保它不會再出現才敢下封禁,那也就是,這個傳應該也消失了,既然這樣,你還擔心什么呢?”
“是這樣的嗎?”會長看著上的星星出神,慢悠悠道:“可是在去年的封禁令上,學生會卻寫進了這么一句話:‘此乃權益之計’。”
另一邊。
神情恍惚的三人終于回到了公寓。
林仙有些事情沒有想通,于是就由方文和卓文君兩個去和兩個好奇的老人講述事情的情況。
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每件事的背后似乎又牽連著另一個秘密,而這些秘密,似乎又息息相關……
“肯定是有什么線索是被忽略聊!”
林仙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明再去資料庫一趟,不定會有什么其他線索。
但不知道是不是龍脈胎盤逐漸煉化的關系,他總是有一種,這件事情和他牽扯甚深的既視腑…
難道這學校和林家村中的事情有所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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