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8章:橫跨時空長河的會面(下)
“系統啊系統,你的極限究竟在哪?”
嬴昊凝視著窗外的星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畢竟強如鴻鈞、羅睺這等存在,竟也只能淪為系統編造的背景板……
一個大膽的念頭驟然閃現。
“等等,鴻鈞和羅睺不會是因為強得太過逆天,所以才會被系統以這種方式強制封號的吧?”
嬴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按照祝融的描述,鴻鈞和羅睺的畫風跟其他半玄完全不一樣。
其他半玄的武力值雖也都很超標,但仍處于‘修仙’的階段,但這兩位卻是已經‘成仙’了,舉手投足間,盡是毀天滅地之威,一戰把盤王谷的地形都給打的改變了。
如此超標的武力值,出現在一個武道為主的世界里,別說凡人承受不起,恐怕連天地本身都難以承受。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已經觸及,甚至可能超越了此方世界的極限,才會被系統強行安排‘下線’……’
嬴昊在心中暗自思忖,這個解釋似乎也能說得通。
“不過,最倒霉的還是那十二祖巫啊。”
嬴昊雖不希望南中強大,但也不禁為帝江等人感到可惜。
“羽翼未豐,還完全沒發育呢,就都成了羅睺現成的充電寶,除了帝江、祝融、共工等寥寥數人,其余皆被吸干了血脈本源……”
念頭至此,嬴昊猛地一怔:“不對啊,真正的祝融明明就在我眼前,那百年前被羅睺吞噬的‘祝融’又是何人?’”
嬴昊連忙向身旁的妃子求證,而經過祝融的解釋他這才了解到,在南中十二部族中,唯有當代血脈純度最高者,才有資格繼承先祖的尊號“祝融”。
祝融雖然是女兒身,但她是祝融部落當代血脈純度最高的人,所以才能繼承祝融之名。
“原來如此。”
嬴昊豁然開朗,心中暗道:“看來鴻鈞時代的十二祖巫,除了帝江等四位大宗師級別的首領外,其余八人,甚至可能連除帝江外的另外十一位,都未必是祖巫,真正的祖巫搞不好只有帝江一個。”
舊的疑惑已解,可新的問題卻隨之而來。
“既然鴻鈞道祖當年救下了帝江、祝融、共工、玄冥四人,那這四位現在是否還活著呀?”
嬴昊繼續問道,畢竟能活下來的,肯定就是祖巫,所以他必須要搞清楚,可這個問題卻難住了祝融。
祝融雖貴為祝融之名繼承者,但畢竟還年輕,若非身負祝融之名,連鴻鈞、羅睺的秘辛都未必知曉。
羅睺之禍后,擁有蚩尤血脈的十二部落凋零殆盡,幸存者寥寥,部落數量也從十二銳減至五,傳承至今更是僅存其三。
“百年前那代的祝融與共工,在留下血脈子嗣后不久,便相繼隕落了,也正因如此,我與我族中的共工,才能繼承先祖名號。
至于帝江與玄冥兩位是否還活著?末將也不知曉,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有此二人,南中也再無新的帝江與玄冥之名現世。”
這個答案讓嬴昊頗感意外,畢竟祝融可是南國公主,地位僅在蚩尤之下,連她都不知道,那知道的人恐怕也只有蚩尤一個人了。
嬴昊故作漫不經心的隨口說道:“看來你兄長的血脈純度不如你啊,否則繼承祝融之名的應該是他呀。”
祝融卻微微搖頭,解釋道:
“陛下有所不知,末將與王兄乃是同父異母,王兄體內的祝融血脈確實不如我精純,但他卻同時繼承了帝江血脈,以及其他血脈。
王兄他是古往今來,第一位身負多種祖巫血脈的人,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承襲至高無上的‘蚩尤’之名,成為南中各部公認的南蠻王。”
“原來是這樣。”
嬴昊心中了然,一番旁敲側擊后,他雖從祝融口中,探得不少上古辛秘,卻還是不知道帝江是否還活著,這讓他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若帝江尚在人間……縱使當年被羅睺吸干了血脈之力,歷經百余載苦修,如今恐怕也已臻至‘半玄’之境!”
嬴昊原本計劃一統中原后,順勢將南中也納入版圖,畢竟這可是云南,是必須要拿下的戰略要地。
然而,攻略一個受半玄強者庇護的南國,與一個沒有半玄庇護的南國,這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嬴昊的戰略部署自然也要隨之調整。
“真是難辦啊,不僅要應對眼前的明槍暗箭,連百年前的舊事遺澤,也得時刻提防。”
嬴昊忍不住在心中輕嘆,畢竟系統可沒有給他任何被植入到百年前之人的情報,偏偏在他邁向大一統的最終關頭,這些與上古人物牽連甚深的勢力,必然會接連跳出來攪動風云。
“看來只能倚仗諸子百家之力,編織一張搜羅古今秘聞的情報大網了。”
嬴昊目光深邃,自語道:“唯有洞悉過往,知己知彼,才能見招拆招,步步為營……只希望別在這統一的最后關頭出幺蛾子吧。”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嬴昊所處的書房內的空間,竟毫無征兆地劇烈扭曲起來。
案幾上跳動的燭火,被猛然拉長、搖曳,瞬間化作詭譎森然的青色焰苗。
墻壁懸掛的山水畫卷,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紋蕩漾,絹帛仿佛下一刻便要撕裂開來。
一股浩瀚磅礴、直透靈魂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如同億萬鈞無形巨岳傾軋而下,連流動的時間都在這一刻為之凝滯!
“這,怎么回事?”
嬴昊瞳孔驟縮,目光掃向身旁的祝融,只見她同樣花容失色,美眸中滿是茫然與驚駭,顯然也陷入了這難以理解的境地。
“這,什么情況?”
嬴昊看身邊的祝融,而她也是一臉懵,顯然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系統,這是怎么回事?
嬴昊在心中急呼,可以往每次都會回應他的系統,這次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嬴昊,驟然被這無法抗拒、亦無法理解的偉力籠罩,甚至連與系統的聯系都被強行切斷,這讓他心神巨震的同時也久違的產生了恐懼感。
“小娃娃,向上看。”
鴻鈞的聲音透過時空裂痕傳來,宏大而飄渺,帶著一種超越生死的疲憊,與終極的威嚴,直接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
時空長河的另一端,鴻鈞死死盯著時空長河對面的嬴昊。
然而,作為天命之子,鴻鈞視角下的嬴昊,正被混沌迷霧與澎湃氣運所層層包裹。
即便鴻鈞此刻已近乎天道化身,那洞悉萬物的目光,也依舊無法穿透這層天命屏障,只能看到一個模糊朦朧的輪廓,面容更是完全隱沒于混沌之中。
身處一百多年后的嬴昊和祝融,在聽到鴻鈞之言后立馬抬頭,可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屋頂。
一條浩瀚無垠、流淌著星辰光影,與命運碎片的宏偉長河,正橫亙于“天穹”之上。
在那長河的彼岸,一道半透明的、周身流淌著玄奧道韻的老者,正一臉慈祥的靜靜注視著他們。
而是一條浩瀚而又宏偉的長河,而一名半透明的慈祥老者正在河的對面看著他們。
祝融一見到對方就立馬驚呼道:“道祖鴻鈞?”
因被鴻鈞所救,幸存的帝江等人感念其恩,故在其合道后,留下鴻鈞的畫像,并讓部落中人供奉,所以祝融才能認出鴻鈞。
“什么?他是鴻鈞?”
嬴昊也徹底傻眼了,一臉難以置信的震問道:“他不是已經合道了嗎?”
“是啊。”
祝融的聲音帶著驚駭與混亂,說道:“典籍分明記載,道祖鴻鈞為阻魔祖羅睺滅世,以身合道,引動天罰誅魔,最終化為天道的一部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還以真身顯化?”
鴻鈞合道乃是公認的常識,可既然道祖已經合道了,那出現在他們眼中的這位跟道祖一模一樣的老者又是誰?
祝融徹底凌亂了。
鴻鈞聞得“道祖”之稱,蒼老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極淡的輕哂,自語般低喃:“道祖?貧道隕后,道門竟以此相稱么?貧道不過盡了應盡之責,道祖之名,愧不敢當。”
“您,真的是鴻鈞道祖?”
祝融的聲音帶著顫抖。
“然也,貧道確是鴻鈞,卻非什么道祖,不過一修道求索之人罷了。”
鴻鈞的聲音平和,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滄桑。
此言一出,祝融再無遲疑!她激動萬分,毫不猶豫地屈膝跪拜,聲音帶著發自肺腑的崇敬與感激:“祝融部落后裔,當代‘祝融’之名承繼者,叩拜鴻鈞道祖。
若無道祖當年舍身相救,保下幾位老祖血脈,焉有今日之我?此恩此德,祝融永世銘記!”
“祝融?原來是祝融小子的后裔”
“未曾想,百年之后的祝融,血脈純度竟更甚百年前的先祖,好,很好。”
鴻鈞的目光落在祝融身上,跟讓他無法看破的嬴昊不一樣,只一眼,他就得知了祝融的一切信息,但有關于嬴昊的卻還是看不到分毫。帶著一絲恍然與歲月流逝的感慨:
鴻鈞和祝融有說有笑,嬴昊這邊卻倍感煎熬。
眼見鴻鈞又向自己看過來,嬴昊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強作鎮定地開口問道:“道祖您不是已在百年前以身合道,化為天道的一部分了嗎?為何還能在百年后顯化?”
時空長河彼岸,鴻鈞那半透明的身影,愈發顯得虛幻起來,仿佛隨時會融入那奔流的光影之中。
鴻鈞蒼老而慈祥的臉上,露出一絲近乎透明的疲憊笑意,聲音愈發縹緲中,且帶著一種時光沉淀的悠遠。
“小友所言不錯。南中之役后,貧道確實要化歸天道,補全乾坤,但因一些意外,貧道又恢復了些許意識,并與天道意志抗爭了多年。”
聽到此言,嬴昊立馬反應了過來,瞪大雙眼震驚道:“這么說來的話,你是百年前的道祖?”
“沒錯,此刻與爾等對話的,并非是存活于百年之后的鴻鈞,而是百年的前意識即將消散于世間的鴻鈞。”
說到這時,鴻鈞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百年的塵埃,帶著一絲對塵世的眷戀與釋然,繼續道:“貧道的意識已愈發微弱,本應隨風而逝。
然,貧道于徹底寂滅前,心系神州未來之運數,故不惜燃燒這最后的殘念為薪,強開時空長河,逆流而上,欲與那未來承天命者……一晤。”
鴻鈞的解釋,非但未能消解嬴昊的恐懼,反而像一盆冰水,將他從頭澆到腳,寒意刺骨。
天道鴻鈞,嬴昊反而不怕,畢竟天道至公,無情無私,運行自有其軌,不會因私怨而遷怒。
但眼前這位卻是還保留著“自我意識”的鴻鈞,是那個有喜怒哀樂、有師徒情深的鴻鈞道人。
這可就由不得嬴昊不害怕了,畢竟鴻鈞最鐘愛、最器重的大弟子,太清道人,就是死于他的精心謀劃與冷酷圍殺之下。
若是天道鴻鈞的話,自然不會因太清之死而遷怒于他,但還有自我意識的鴻鈞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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