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升站在棚子下,直到看著夏挽沅完全的消失在視線里,這才重新坐下。
面碗里的湯已經不再冒熱氣了,宣升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宣升拿起面碗,將自己碗里剩下的湯全部喝了下去,然后起身離開。
老板一局游戲打完過來一看,有一個碗湯都是空的,老板不由得意起來,“看來我這手藝是有進步了啊,居然連湯都喝完了,這么喜歡我做的面。”
老板抬頭去看那個特別捧場的客人,發現他手里明明拿著傘,卻淋著雨走遠了。
“奇怪,”老板嘟囔了一句,也不再多看,端著盤子進了后廚。
車子已經駛出了很遠,夏挽沅盯著君時陵看了好幾眼,
“看什么?”君時陵無奈的從文件中分出注意力,輕輕捏了下夏挽沅的臉,
“怕你不高興。”夏挽沅知道君時陵不是小氣的人,但是她也不想仗著君時陵的寵愛就讓他難過,
君時陵笑了一下,將夏挽沅拉進懷里,“心里是有點不舒服,不過,可以克制。”
他愛夏挽沅,愛到不想讓夏挽沅跟任何一個異性接觸,他只想讓夏挽沅屬于自己一個人,但同時,也因為他愛夏挽沅,所以他給她空間,甚至可以為了她去給宣升保釋。
“我只是想拉宣升一把,”夏挽沅摟住君時陵的腰,靠在他肩頭,
“我知道,”君時陵摸了摸夏挽沅的頭發,夏挽沅其實本質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但她的善良又是愛憎分明的,她就像一束光,溫暖著最需要溫暖的人。
“謝謝你,”夏挽沅仰起頭,眼神中帶著笑意,她一直都覺得兩個人相愛,最重要的是靈魂上的溝通和理解,而君時陵總是溫柔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后,理解包容著她。
“謝我不用謝禮?你都沒陪我吃過面。”君時陵低下頭,抵著夏挽沅的額頭,夏挽沅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掃的他心里癢癢的。
“......你今天還是六點下班嗎?”夏挽沅湊上去咬了君時陵的下唇一口,
“嗯。”君時陵將手里的文件徹底丟開,專心的覆上夏挽沅的唇。
醫院里,宣禮剛做完手術,醒了沒多久。
“這回做的不錯,”宣利坐在病房的另一端,滿意的朝著宣禮點點頭,
宣升這人太不受控制了,也很能沉得住氣,這段時間都很難找得到宣升的突破口,這回宣升把人給打了,故意傷害罪是免不了的,他再找人去把宣禮的病情弄得更嚴重一些,這回他勢必要把宣升徹底的摁死在監獄里。
“爸,”宣禮虛弱的叫了一聲,“宣升走了,我什么時候可以完全取代他”
“放心,他手里抓著那么多優質的客戶和項目,馬上就”
宣利話還沒說完,病房門突然被踹開,房門撞上墻,發出震天的一聲響。
“你!你怎么跑出來了?!你越獄?”看到門口的宣升,宣利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隨機反應過來拿起手機就開始叫保安。
宣利躺在床上,看到宣升就想起在辦公室的時候,宣升那狠厲的眼神和毒辣的動作,頓時就哆嗦了一下,
“宣升,你站住,這里是醫院,我是你父親,你想干嘛?”宣利戒備的看著宣升,生怕他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打。
“哧,”宣升勾了勾嘴角,臉上浮現一抹嘲諷的冷笑,“我想殺了你。”
宣升的語氣帶著冰冷,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莫名的讓人心里發顫,
還沒等宣利說話,宣升往前走了兩步,“你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想臟了我的手,我來是想告訴你們,既然你們這么喜歡盛世集團的那些權力,那就都給你們好了,
免費請你們看場戲,看看盛世集團是怎么一步步在我手里瓦解掉的。”
“不自量力,”見宣升沒有繼續上前,宣利心里有了點底氣,
“那我們拭目以待,”宣升一雙桃花眼笑開,風流韻氣十足,但這笑容,卻是無端的讓人感覺到心寒。
宣升丟下這句話,便直接離開了病房,
“放心吧爸爸,盛世集團這么多年的根基,我會幫你守好的,”見宣利臉上有了猶豫,宣禮撐著胸腔的疼痛,憋出了一句話。
“嗯,”宣利收回目光,宣升確實有點才能,但是那又如何,盛世集團這么大的基業,難道還怕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爸,還有件事兒,宣升把手里的大部分資金都投入了夏挽沅的公司項目,我已經跟他們另行簽訂了合同,就麻煩你派親信去跑一趟了。”
其實宣利也沒想到,夏風集團會這么容易就同意了簽訂合同,畢竟上次看夏挽沅那個態度,他以為會很困難呢。
然而夏挽沅其實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這一次合同的變更,
她一向信任手下的人,公司的事務她全權交付給了沈騫,月亮灣項目推進到關鍵時刻,沈騫也常駐了臨西市,下屬們審過的文件拿給他,沈騫覺得沒問題就簽了,
盛世集團和夏風集團的這一次合同,就被混在一堆普通文件里交到了沈騫手中,成功的被簽訂了下來。
夏挽沅對此還一無所知,她去了一趟劇組,配合王衛導演拍了一些收尾的戲之后,便被特許提前下了班。
此時的她正忙著讓傭人們在花園里搭著小棚子。
如今的花園里,陸陸續續的被擺上了許多的菊花,千朵萬朵的爭相斗艷,雨絲落在花瓣上,纏繞出一整個秋天的淡香。
君時陵回家的時候,進了莊園,看到的就是花園里的小棚子下,站在蒸騰霧氣中的夏挽沅,白蒙蒙的熱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仙霧環繞著一般,
君時陵大步走過去,探了探夏挽沅的手,還好,不涼,
“外面冷,在這里做什么?”
“還不是某位小學生非要跟別人比個高低嗎?”夏挽沅笑著看了君時陵一眼,然后打開了面前的鍋蓋,里面水已煮沸,夏挽沅抓了兩把面條丟進去,“去旁邊坐著吧,你不是說我沒陪你在棚子里吃過面條嗎?”
夏挽沅雖然覺得君時陵這樣的比較很幼稚,但是做碗面條就能讓他開心的事情,夏挽沅還是挺愿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