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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瀕死的貪婪

  就在這時,白鶩又抬手掩唇,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溫小筠趕緊把他遞來的雨傘推了過去,“白鶩兄,你身子弱,不能淋雨。”

  白鶩抬起衣袖展示在溫小筠面前,無奈的撇撇嘴,“剛才是你在吐血,分明是你弱。”

  溫小筠眨了眨眼睛,“不然咱們兩個人一起撐傘吧。反正都是男人,也不用避嫌。”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白鶩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兩個男人一起撐傘才最奇怪,一男一女還自然些。”

  溫小筠無所謂的聳聳肩,“那你就把我當女的唄。反正雨天無人看得到,只要你心里舒服,怎么想我都沒事的。”

  白鶩笑得更加開心,“舞草兄真是仗義。”

  溫小筠笑笑,抬手將傘舉到兩人中間,踏著白鶩的節奏,徐步向前走著,“對了,白兄,我可以問你些事嗎?”

  白鶩不動聲色的接過雨傘,體貼的代替溫小筠撐傘,“可是關于我的身份?”

  “可以問嗎?”溫小筠低頭看著白鶩好看的白靴子一下一下踩在水中,小心的問著。

  白鶩望著遠方,目光幽深,“至少現在,保持一點點神秘感吧。”

  溫小筠抬眸望了他一眼,那昳麗絕美的側顏再一次撼動了她的心弦。

  兩人終于無話,一下一下的踩著流逝在青石磚上的雨幕,觀著風,賞著雨。

  路那樣長,長得她好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路又那樣短,短得她還沒品出個滋味,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前方大路終于能看到些許行人,溫小筠這才悵然若失的回過神來。

  “答應白鶩一件事,今日相遇,不要說與外人知。”

  “嗯,”溫小筠側頭回看,身邊人的位置卻只剩下一陣空旋的風。

  溫小筠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揚起,就變成了一聲嘆息。

  “溫刑房!”

  一個熟悉的男聲忽然從前方傳來。

  溫小筠怔了一下,才看到披著蓑衣的貓耳朵騎著馬正急急向她奔來。

  “鄞夫人久不見您回家,可是急壞了,您這是去哪了?”貓耳朵跑到近前,拂下蓑衣帽兜,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對了,您的馬呢?”

  “嗨,這就說來話長了,咱們先回家。”溫小筠撐著傘,一臉復雜。

  貓耳朵趕緊下了馬,“那您騎這個趕緊回家。我家就在這邊上,我先回趟家。”

  “好,多謝耳朵兄了。”說完溫小筠收起傘你,便騎上馬趁雨小疾馳而去。

  而此時兗州府城的另一端,一條渾身是血的巨型野狗,啪嗒啪嗒的甩著舌頭,一瘸一拐的跑進一條巷子口。

  雨地中,它被砍了半截的尾巴滿是鮮血,混著雨水拖曳出一條猙獰的血帶。

  它的腦子已經混亂一片,不然絕不會在身受重創的時候,選擇這條巷子。

  因為這條巷子,通向尋常百姓的住所。

  一個個鮮活的尋常百姓。

  瀕死的它只知道前方有著一種叫它無法抗拒的味道在吸引它。

  那味道它再熟悉不過,對它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忍受著肚子著了火一樣的難捱疼痛,它拖著幾乎被廢掉的身體,終于貪婪的到達目標近前。

  它的身體轟然坍塌,僅剩的那個眼珠也失去了最后的光彩,灰蒙蒙一片,只剩下一條貪婪的舌頭,貪婪的伸向前方。

  雨下的大了,噼啪噼啪的砸在野狗的尸身上,也砸在它對面另一具尸體上。

  她長發披散,身上卻零碎的穿著男裝,臉色蒼白,原本很漂亮的眼睛驚懼的睜大,絳紫色的唇卻勾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牽出兩頰兩個漂亮的小酒窩。

  她的身體四肢雖然還在,距離卻相距很遠,被人擺出了一個極其屈辱的動作,襯得那抹笑容益發的陰森可怖。

  雨下得更大了,密得像霧,便是再大的風也掀不起,攻不破。

  像是要洗盡這世間的一切,無論美好還是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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