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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割袍斷義

  看到那血魔身影的消失,蘇玖臉上的笑意頓時便消散的無影無蹤,只留下無盡的冰冷。

  這個時候齊松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魔物到底是怎么來的?”

  齊松的這個問題,可以說非常符和大家的心意,因為他們不敢問蘇玖,所以遲遲不曾出聲。

  但沒想到齊松會問,這就給了他們很大的驚喜。

  這二人畢竟是朋友,想來蘇玖會好好同齊松解釋,而他們也想知道這些魔物形成的真正原因。

  蘇玖淡淡的掃了一眼旁邊的墻壁“上面講述的很清楚,這是有關于低階魔物的形成記錄。就像今天你親眼看到的那人一樣,只要不小心吸收了魔晶,那么修士便會立刻變成魔物。

  哪怕實力在高,在魔的眼里,由人類變成的魔物就是最低級的。這些雕像也好,今天你所看到的人也好,幾乎都是這樣的存在。”

  “他方才提了一嘴進入到鴻盛天路內圍的修士消失事件,再結合這面墻上記錄的東西,我便知道了原因。

  他們因為某種意外死在了鴻盛天路的內圍,垂危之際和宮殿做了契約,使得他們開始以這種方式來延續自己的壽命。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享受這個契約,不然這血池之中也不會有如此多的血魔了。

  宮殿應該是只選最厲害的四個人成為雕像,至于其他的死人都淪落成了血魔,而血魔一樣是不會死的,只要魔核不滅,就會永存。”

  “那如果剛死的是個比雕像生前還要厲害的修士呢?”

  蘇玖唇角輕微的勾勒了一下“那么之前的雕像會變成血魔,而剛死的這位會成為雕像。”

  “也就是說這些雕像,隨時都處于一種可能被替換的狀態。”

  齊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他的目光又轉移向了血池之中“你就那么相信那魔物所說的話?”

  蘇玖點頭“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蘇玖說完便去調息了,雖然因為躲避及時外傷并不算太重,但因為靈氣透支到底還是有些傷到了經脈。

  至于其他人,他們只覺得,這次的行程太刺激了,而這樣的經歷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此時楚洛痕已經調息完畢睜開了雙眸,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坐在離她不遠處的蘇玖,她的衣服雖然有幾處漏洞,但是顯然已經用過了清塵符,自行打理過了,白凈而整潔。

  因為連續和魔物對抗,她的頭發也有些凌亂,只是即便頭發凌亂,也掩飾不住那出塵絕代的眉眼和一身的清霜風華。

  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對面的人兒,心情便覺得很好,甚至連唇角輕輕翹起也不自知。

  “這位小道友,我們這還是第二層,接下來不一定還會受到什么磨難,你還是先調息一下吧。”

  “逝者已矣,便是追悔莫及也應當更看當下才是。”

  “你非故意,而且他已經原諒你了啊。”

  旁邊不遠處的角落傳來了小聲的私語。

  楚洛痕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斷腿少年和他的同伴,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在一旁勸解的好心修士。

  斷腿少年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他的同伴則是抱著他的身子發起了呆,他的狀態很差,因為對抗血魔,被濺了一身一臉的血,就為了不讓血魔接近他的同伴。

  然而,這一切終歸都是徒勞,在對抗血魔的時候,他的朋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死了。

  等他回過頭來,剩下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體。

  他沒有打坐也沒有同任何人交流,只是呆滯的坐在那里。

  另一邊,夜婉晴也抿著唇目光復雜的看著不遠處的重陌。

  誰能想到,她曾以為的最大仇人,居然幫她扛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重陌的面色十分的蒼白,如今連坐立的姿勢,似乎都是在勉強維持。

  好在經脈還可以正常運轉,還能夠調息和恢復。

  但是因為傷勢過重,恢復的效果看起來并不怎么好,哪怕他有著特殊的體質,也腫敵不過他只有元嬰期的修為。

  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幫助夜婉晴接住了原自于小血魔的三道血刺。

  剛開始還沒什么感覺,但隨著世間的流逝,他只覺得身體越發的疲乏。

  直到他將那血刺完全逼出體外之后,才略微的好了些許。

  連重陌一個元嬰期大圓滿的修士都尚且面臨著這樣的命運,可想而知,倘若這血刺落在夜婉晴的身上會發生怎樣的結果。

  這一瞬,他可以說無比慶幸,他能幫她接住這血刺,不然后果將是他無法承受的。

  他帶動著體內的靈氣不停的沖刷著自己體內的經脈,一個周天過后,雖說沒有太大的好轉,卻也穩定了下來。

  接下來大概就會是一個長期工作了。

  他做了一個收勢,隨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的便是一眾滄瀾宗弟子那復雜的目光。

  畢竟這是他們恨透了的人,但關鍵時刻,也是他在拼命的護著他們。

  歐陽煙雨的目光十分淡漠,樓笙的目光腫也沒了仇視。

  只有夜婉晴,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淚流滿面,聲音中隱隱還帶著哭腔“大師兄,這是最后一次,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

  你救我一命,我不會感激你!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但今日之后,滄瀾宗亦不會再追殺你,你我算是兩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的獨木橋。我們之間再無瓜葛!”夜婉晴說話間,割掉了衣衫的一角。

  重陌看著那飄然而落的衣角,剛剛因為調息而有了血色的面容,頓時又是一片煞白之色。

  這一瞬間,他感覺連人群中的吵雜聲都在逐漸的遠離他,直到很久之后,重陌才終于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感知,他幅度極小的點了一下頭,輕聲道了一句“好。”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險些以為只是一種錯覺。

  滄瀾宗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結束了……

  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徹底結束了,隨著天黎宗的落幕,隨著鴻盛天路的開啟……

  重陌仍然站在他們的身邊。

  可是他卻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到底有多么的遠。

  那是一道永遠無法填埋的溝壑。

  而這道溝壑中堆滿了滄瀾宗弟子的尸骨,也堆著平瀾真君的尸骨。

  那個囂張不可一世又看不起女修的家主,在這一戰中也受了重傷。

  說來他人可能不信,他是為了救隊伍中唯一一個女弟子而受了重傷。

  畢竟誰能想到,這般厭惡女修的中年家主竟會拼了性命,去救一個女弟子。

  “我說什么來著,我就說女修就特么是個拖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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