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于滄瀾宗的和諧,天黎宗便顯得不那么和諧了。
畢竟誰都沒想到,他們有心下套但是對方根本不上套。
江宗主的用一種十分危險的目光來回的在重陌和丁焚的身上掃來掃去。
最后還是定在了重陌的身上。
“對于此次事件的失利,你可有什么話想說?”
重陌微微垂首,淡聲道“無話可說。”
江宗主敲了敲桌面,心里卻忍不住微微沉思,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交予他太過于重大的權力。他作為一宗之主,即便是不能完全摸清重陌的心思,倒也猜出了幾分。
他的這個外甥看起來冷心冷肺,但其實仔細想來,其實一直都在維護那名叫夜婉晴的女修。
應該是對其還是有幾分情誼的。
初時他沒想明白重陌之前的那番建議是什么意思。
直到計劃失敗,才反應過來……
這一招“請君入甕”若是成功那自然是好的,但倘若失敗也傷不到夜婉晴,被懲罰的只會是他……
可惜就是不知道那被關著的夜婉晴,是否知道他這個外甥的心思了。
不過他猜測是不知道的,畢竟丁焚也會經長去看著他們進行交流,倘若真的有異樣,他的這個野心極大的徒弟也不會藏著掖著而選擇不告訴他人。
在重陌告訴他夜婉晴是唯一能套出滄瀾宗內功心法之前,他其實也曾猶豫過,到底要不要除掉這個女修。
最后還是丁焚勸他放過了夜婉晴。
目的是,利用夜婉晴牽制重陌,很多事情都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具體來說,他們也不知道還能牽制重陌多久。
思及此,江宗主的目光越發的深邃了起來“這次辦事是你的不利,那便按照宗規來辦,雷鞭五十次。”
話落,他輕微的拍了兩下手,不多時,便從外面走進來了兩個塊頭極大的男修。
乍一看,他們的體型是普通男修的一倍半。
看著重陌被那兩個大塊頭帶了下去,丁焚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頭頂卻是猛然炸開了一道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和小動作,再有一次,你也逃不過雷鞭!”
丁焚的笑容頓時將在了臉上,甚至還帶上了幾分不可思議,他在這其中做的手腳,師父竟是知曉了?
他不過就是給謠言添油加醋了一些,沒想到竟傳到了師父的耳朵里……
在丁焚還呆立在原地的時候,江宗主已經離開了座位。
“師父師父,你明知道重師兄放下去的謠言只是,夜婉晴遭受天黎宗弟子虐待,而不是重陌虐待夜婉晴,為什么還要怪師兄。
這謠言上的漏洞問題不是那些執行任務的人么?”女修一臉天真,但長得卻并不算好看。
她的眼睛很小有些外擴,臉部輪廓更是偏向于橫圓,和故去的江小萌有那么幾分的相似。
丁焚知道,這個女修是江家旁支為了討好江宗主送給他做干女兒的。
所以,現在宗內,可以說多了一個新的大小姐。
至于這兩則謠言的區別在于,前者看起來能正常些,而后者則顯得有些虛假,尤其是對于夜婉晴和重陌有所了解的人,幾乎聽過后,便會產生懷疑。
只是江宗主會想不到么?他只是想借此敲打重陌罷了,畢竟在他看來,重陌為了夜婉晴做的著實有些過分,甚至比丁焚破壞計劃還要讓人無法忍受。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有一次便有第二次,長此以往,讓他形成了一種習慣的話,誰知道在面對宗門和夜婉晴的時候,他會不會像背叛滄瀾宗一般背叛天黎宗。
若是尋常弟子問江宗主這樣的話,或許他早就怒了,可面對這張和自己女兒有著幾分相似的臉,他還是耐心而溫和的解釋了這其中的問題。
看著那對父女消失在門前,丁焚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師父早就將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禁抿了抿唇,這次倒是他多此一舉,早知道就不做那些小動作了。然而,如今便是后悔也已經晚了。
轉眼間又是夜幕降臨之時。
比起前些日子的戒嚴,如今的天黎宗確實松懈了許多。
蘇玖才到天黎宗的門前,便將神識向外擴展了出去,目的自然是探索通往前方的各種路徑。
“果然是不一樣了。”
楚洛痕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所指的是天黎宗建筑上的分布。
他想了想淡聲道“總不能期望,所有宗門都如同滄瀾宗一般,還能保留另一方世界的宗門,其原有的模樣。”
萬年前,滄境界剛剛被割裂,有些人雖然感覺到了天地動蕩,卻不知世界已被分裂,或許是幾十年后,更甚者或許是百年后,才逐漸的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那些弟子或許還記得自己的宗門,但又怎么可能還記得自家宗門的所有建筑分布。
所以對于天黎宗的現狀建筑,蘇玖到還是很了解的。
“同歐陽煙雨給的地圖相差不算太大,我們直奔目的地就可以。”
楚洛痕不是樓笙和歐陽煙雨,他對于蘇玖的話沒有任何懷疑,她怎么說,他便這么做了。
二人幾乎同時飛離了地面,如同凌空飛燕,不過轉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個露過的天黎宗弟子,感覺自己恍若出現了幻覺一般,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隨即又喃喃自語離開了“莫不是天色太暗,讓人出現了幻覺?”
一道并不溫柔的風從他耳邊一掠而過,他不禁又開始在心里琢磨,這樣晴朗的天氣,哪來的風?
其實,以蘇玖二人如今的修為根本不用有太多的避諱,但為了省去許多麻煩,她依然打算暗中行事。
畢竟他們便是兩個出竅期,也不好公然打上天黎宗,那和六年前的天黎宗又有什么不同?
故而他們選擇了這種營救的方式。
天黎宗之中固然可惡的人不少,但也并非都是惡人。
到時候真的打起來,死傷無數,她怕不是又要背上許多因果。
天道對于她,和對別人從來都不一樣,她自認為,是不如天黎宗的頭鐵的。
所以屠戮宗門這種事兒,便是有實力她也不會去做。
二人在天黎宗之內來去行蹤可謂如魚得水,便是不用隱息符,只用斂息術,也能躲避過所有巡邏弟子的探查。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二人便摸到了夜婉晴可能在的牢房的入門。
蘇玖看了楚洛痕一眼“小師叔就這么相信我帶你來的路是正確的?”說到這里,蘇玖輕笑了一聲,隨即又道“畢竟這里可是關押夜婉晴最原始的地方,歐陽煙雨分析的未必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