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狂風暴驟,電閃雷鳴,天空布滿了陰森恐怖的黑色。
另一邊。
“喲,替死鬼,還真是感人哪!”東宮蒼穹語氣悠哉,帶著雀躍的享受,拇指上原本兩色的扳指儼然有多了一抹晶瑩剔透的白色。
他嘗試著隨意操控著手中金屬質地的劍,變換出了任何形狀,旋即變出了片片鋒利的刀片,朝向了楚姣杏,露出了嗜血殘暴的笑容,道“御金神功,真不錯……”
“不!”楚姣杏崩潰哭喊著,悲愴的嚎叫聲傳遍了每個角落。
那刀片接近她的時候,卻忽然沒有了力氣倒在地上。
伴隨著遠處阿青最后的哀嚎之聲,東宮蒼穹愣在原地,驀地痛苦倒地。
他的雙手變成了一截干枯的樹枝,碎到了地上,旋即,身上被樹枝填補的傷口悉數破開,雙腿無力倒了下去,臉上,脖頸處,心臟處,皆碎裂開來,恐怖至極。
楚姣杏惡狠狠地咬著牙,她站了起來,看著狼狽的他,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將他推到地上。
“嘭!”隨著一聲干脆的聲響,身后的樹枝碰到了地上,也干脆了起來。
楚姣杏猩紅的眼眸帶著狠戾決絕的恨意,身形急縱,掌上凝聚了所有力氣,朝著東宮蒼穹拍去。
在極怒之下揮出的一掌,包含了她全身所有的力量!
“噗”的一聲,東宮蒼穹從口中噴出一口樹汁。
沒錯,他連血都沒有了,整個身體宛若一棵即將死亡的大樹一般。
“你個混蛋!我要你給天闕和驚鴻陪葬!”楚姣杏暴怒嘶吼著,又朝他打去一掌。
一掌,又一掌,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即便將他的心臟打穿了一個洞,見到了他背面的土地,她也不肯罷手。
他早與青龍融為一體,阿青倒了,他也活不了。
原本身體上的血肉弄傷后被樹枝填補完全,而如今也原形畢露。
甚至現在,已然斷氣的他,身體只有三分之一是自己的,其他全化為枯樹枝,粉碎在了地上。
暴雨急促地落在地上,將樹枝粉末與泥濘混合,拇指處的三色扳指,也碎成了粉末。
她痛苦地仰頭號啕大哭,即便殺了東宮蒼穹,她的伙伴也回不來了!
腦中閃過一幕幕與他們的玩樂和并肩作戰的時刻,又飛速閃過他們殘忍的死狀。
每每想起,她便一拳拳地砸在東宮蒼穹的身上,她恨,恨透了他!
最終經受不住打擊,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身后傳來陣陣腳步聲,墨袍男子俯身抱起癱倒的少女,站在偌大的樹林之中,一襲長袍隨風輕舞,全身佇立,如同亙古的玉人,透著無比的尊貴氣息,又帶著蕭殺的冷意。
他的手緊緊抱著懷中的將珍寶般的人兒,疲累的眸子透著些許溫柔,道“回家……我送你回家……”
驀地,天空劈下一道閃電,擊在了土地上,北宮千秋驀地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慢慢碎裂開來一個口子,而后粉碎消散得無影無蹤……
楚姣杏再度睜開眼,周圍下著大雨,有些模糊。
她看了一眼地面,是鋪得干凈整潔的磚。
有些不解地抬頭四處張望,卻瞥見了一雙面前的黑色靴子。
她愣住,忽然有些恐懼,懷揣著不好的預感,緩緩抬起了頭。
而后驀地大驚,站起了身,北宮千秋的雙手手腕和腳踝被狠狠釘在了木頭上,一對尖利無比的鐵鉤狠狠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北宮千秋的墨色衣袍已然看不清紋路,被濃厚的血液覆蓋住,左手拇指處的扳指也空空如也。
他的面色慘白,連嘴唇也幾近了白色,卷翹的長睫慢慢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冰珠,臉上,衣袍上也慢慢結起了冰霜。
“千秋!為什么!”她崩潰大喊,看著眼前意識模糊的北宮千秋,想要救下他,卻在靠近的時候,被狠狠電了一下。
“北宮千秋殺害神獸青龍,當誅!”如雷般的聲音從天上飄來,她抬頭一望,巨大的上古四大神獸圍著它們,青龍怒瞪著北宮千秋,愛女被殺,它痛苦萬分。
楚姣杏立即朝青龍跪下,哭著磕頭道“千秋不是有意的!求您放了他吧,若不是東宮蒼穹想要殺害我們,阿青阻攔,他才出此下策的!求求你們放了他……”
“這不是很好么?北宮千秋死了,北宮玄月,你贏了。”身旁傳來阿冥冷漠的聲音。
楚姣杏的頭落在地上,淚水溢出眼眶,她滿眼慍怒,抬頭朝立在旁邊的阿冥大喊“誰輸誰贏,有什么意義嗎!這個比賽我根本就不在意!當了一國之主又如何?擁有御水神功又如何!不能跟心愛之人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稀罕!”
“好了,回家養胎吧。”阿玄輕嘆了一口氣,根本不在意她過激的情緒,只是安撫了一下。
“千秋會變成這樣,全是你們的錯!是你們定下的什么破規矩非要我們遵守,為了這個毫無意義的四大神功,搞得頭破血流!我的伙伴朋友愛人相繼離我而去,這全是你們的錯!”她憤恨哭吼著,緊緊握著雙拳,滿臉的不甘。
她恨透了這不公的世界,是不公的命運拆散她與北宮千秋的情緣,是不公的命運將她卷入這場爭斗!
“大膽凡人,竟敢對神獸不尊!”玄武呵斥了一聲,道,“神功修煉者本該只有四人,墨無憂逆天改命創造出你,是吾慈悲,放你這孽種一條生路,讓你和北宮千秋一同修煉神功,若不是吾,你早已入十八層地獄!”
陣陣如雷般巨響的聲音入耳,楚姣杏驀地一怔,沒有繼續罵下去,她依舊跪著,繼續磕著頭,乞求道“求求你們了,放了他吧,求求你們了,放了他吧……”
也不知磕了多少個頭,嘴里依舊機械地念著重復的話,額頭磕出了血跡,有些頭暈眼花。
“杏……兒……”微弱的聲音在北宮千秋的嘴里呢喃。
這滂沱的大雨之中,她卻聽得格外清楚,當即迅速站了起來,轉過身,便瞧見了冰凍得更加雪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