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比那時候更加立體了些，俊逸的面容帶著一絲戲謔之色。
楚顏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擦掉狼狽的淚水，低沉道“我應該死么？”
墨無憂輕輕勾起唇角，蹲在她面前，從懷中拿出一盒藥膏，打開后用指腹沾了一些，拿起她的手，輕輕涂了上去。
疼痛的傷口瞬息間變得冰涼，舒緩了些。
她微微愣住，抬眼看著他。
墨無憂沒有抬眼，卻似乎能看到她朝自己投來的那疑惑的目光一般，道“你應該不希望滿手都是水泡吧？”
楚顏抿了抿唇瓣，道“對不起。”
墨無憂將藥膏收了起來，漫不經心地道“什么事？”
“那天……我知道你在幫我，但我心情不好，不但沒有謝謝你，還罵了你，真的很抱歉。”楚顏垂首，眸子帶著些許愧意。
即便后來遭受了楚家的責罰，卻也不能說是他的錯。
他不過是個見義勇為的陌生人罷了。
墨無憂輕輕挑起她的下頷，望著她姣好的面容，如同盛放的桃花一般綺麗，她還是那么愛哭，可哭得不丑，宛若一朵沾染了雨露的桃花一般，楚楚可憐，嬌艷欲滴。
他笑容邪魅，道“以后，我保護你吧。”
楚顏愣了一下，眸子閃過一絲期望的光芒，卻又很快暗沉了下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什么？”
墨無憂將她拉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邪魅的笑容閃現一絲狡黠，語氣輕柔道“我有能力保護你，再也不受欺負。”
楚顏嚇了一跳，立即離開他的懷抱，心漏跳了一拍，緩緩移開眼，道“你……你別開玩笑了，你從我這兒得不到什么好處的……”
墨無憂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哦？你怎么知道呢？”
楚顏走進了院子中，在桑樹上摘了幾片葉子放到剛出生的蠶寶寶上面，道“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人，沒有錢，沒有地位，沒有能力，什么都沒有的。”
不，你可是個極好的容器。
墨無憂望著她落寞瘦削的背影，緩緩抬起手，卻忽然一頓。
算了，還不急。
“楚玉盛！快還錢！”屋外的人急促地敲著門。
楚顏驀地一驚，邁著顫抖的步子來到門前，緩緩拉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幾個彪形大漢。
她認識這些人，他們是街上賭坊里的，上回找了好幾次。
楚顏蹙著眉，緊緊握著不甘的拳，道“我爹沒有欠債，憑什么還錢！”
壯漢冷哼了一聲，拿出了一張欠條，落款是她爹爹楚玉盛，可那字跡，分明是自己的伯父楚玉坤！
“白紙黑字，有什么話可說？”
“那不是我爹爹寫的，要找人應該找楚玉坤！”
稚嫩的聲音朝壯漢喊著，瘦弱的身影看得可憐又委屈。
可壯漢不為所動，冷笑道“這我們可不管！落款是誰，我們就找誰！”
“上次錢都被你們搜刮干凈了！我們沒有錢了！”楚顏委屈地哭喊道。
語落，耳畔忽然閃過一陣風，緊接著那張欠條中間便破了一個大洞。
壯漢瞪著雙眼，嘴角緩緩流下一行血。
楚顏嚇了一大跳，轉瞬間手腕就被拉住，一個踉蹌轉身，便埋入墨無憂的懷中。
“你！”那個壯漢身后的壯漢驚恐大喊一聲，而后便是幾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楚顏被墨無憂捂在懷中，有些腿軟，她似乎知道發生了什么，有些害怕。
墨無憂輕輕勾起唇角，看著輕松被自己解決掉的三個壯漢，不屑輕嗤，抬手撫了撫她的長發，道“沒事了，以后他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楚顏怔著雙眸，緊張地抓著他的衣領，唇瓣有些顫抖地道“你……你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墨無憂睨了死相慘烈的三人，橫抱起了她。
聞到了空中濃重的血腥味，楚顏緊張地別過頭去，埋在他的懷中不敢動彈，帶著顫抖的哭腔道“我不想！”
墨無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緩緩走進屋內，將她放在看不到院子的椅子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楚顏低著頭，緊緊抓著衣袖，道“那……他們的人會來報仇么？”
墨無憂輕輕勾起唇角，道“你這么怕，我今晚把那賭坊給滅了好了。”
楚顏嚇得不敢呼吸，停滯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知所措地搖著頭，道“不要……不要殺人了……”
“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墨無憂語氣寵溺，似笑非笑的眸子帶著戲謔的神色。
“還……還是謝謝你了……”楚顏小聲地道。
雖然他的手段很殘忍，但畢竟也是幫了她，若是今天拿不出錢，或許就會被那些壯漢打死了。
“嗯？怎么謝呢？”墨無憂笑得溫柔，抬手撫了撫她細膩的臉蛋。
楚顏美眸低垂，有些沮喪，道“我……還是沒有什么能夠給你的，很抱歉。”
墨無憂挑起她的下頷，望著她有些恐懼的眸子，面色有些復雜。
為什么她不是在哭泣，就是在害怕呢？這么好看的臉，著實有些可惜了。
見她眼神躲閃，他側過她的臉頰，正視著她的眸子，道“想要謝我，就笑給我看。”
楚顏愣了一下，輕輕呼出一口氣，平緩了思緒，緩緩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墨無憂驀地一怔，看著她如靨的笑顏，竟有些出神。
即便是牽強地笑著，卻比方才美上了一千倍！
楚顏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比方才更加尷尬了，唇角慢慢垂落了下去。
墨無憂有些不滿地蹙著眉，道“繼續笑。”
“好。”楚顏再度扯出牽強的笑容，良久，她臉頰的神經已有些抽搐。
墨無憂滿意地勾起了唇角，放開了她，道“以后不準再哭，知道了么？”
楚顏微微頓住，緊緊握著自己的衣袖。
受了這么多委屈，還不讓哭，她一定會憋壞的……
想罷，她有些委屈，沒有回應他。
墨無憂卻很快知道了她的心思，道“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