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燭火,紅紅的美人臉……張問喝下三杯酒,愈發覺得圣姑韓阿妹肌膚似玉,清香宜人,恨不得一親芳澤。他的身上燥熱不已,不到一炷香功夫,竟然難以自控。就在這時,張問頓悟:這酒不對勁!他回頭怒道:“你在酒里下了藥?”
韓阿妹一臉無辜地說道:“剛剛我還沒來得及提醒你,你倒酒就喝,我想說也來不及了……”
張問站起身來,不慎將酒壺碰翻在地,“嘡”地一聲摔成了碎片,他退到墻邊,指著韓阿妹道:“你竟然用這種手段……我要回浙江,你放我走,我絕不會留下來!”
韓阿妹走上前來,伸手抱住張問的腰,柔聲軟語道:“我的心意你怎么還不明白么,就算你要走,你先陪我一晚上好不好?我不會強迫你留下來……”
張問呼吸急促,只覺得口中干熱難耐,他咬牙推開韓阿妹,渾渾噩噩地走到桌邊,提著茶壺就對著茶壺嘴猛灌,“咕嚕咕嚕……”他幾乎要把整整一壺茶喝干,喝了一肚子水叮咚作響。長袍下邊的那根活兒早已不聽使喚地豎了起來,把長袍頂得老高。
他正想奪門逃掉,這時卻聽到一聲痛苦的呻•吟,回頭一看,才發現剛才推韓阿妹的時候用力太大,把她推倒在地。韓阿妹的右手握著左手食指,食指上鮮血淋漓,她被地上的酒壺碎片給劃破了,臉上又是痛苦又是傷心。
張問見狀忙回身扶起她,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眼淚頓時從韓阿妹的眼睛里滑落,她情緒激動地對張問吼道:“你就這樣討厭我嗎?你知不知道,教主如果不是顧忌我,早就把你殺了!嗚嗚……今天你要走了,我不顧一切地想讓你明白我的情意,而你卻把它看成一個骯臟的交易!這個世界上,難道只剩這些嗎?你可以對一個村姑含情脈脈、情意綿綿,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究竟哪里不好……”
張問心緒混亂,女人的眼淚讓他心下動容,但是內心里一個聲音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藥性產生的幻覺!被人下了春藥,連一頭母豬都會覺得漂亮,何況這女人原本就姿色誘人。她必然是抱著一定目的才這樣做的!
張問原本就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心里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便狠下一條心,認準了的事,絕不會因為身體沖動就動搖。他吸了一口氣,摸出一塊手帕包在韓阿妹的手上,冷冷道:“請恕在下不能接受圣姑的情意,我要走了。”
張問緩緩起身,他不是真要走,這種時候,他明白自己走不掉了:韓阿妹先來軟的,軟的不行肯定會來硬的,強行留下自己!如果自己被強行留下,為了自保,只能幫助韓阿妹滅掉韓教主,否則韓阿妹失敗之后自己也得跟著玩完。
他拒絕韓阿妹的引誘,是不希望和韓阿妹之間的相互利用關系,要用什么情意為幌子。張問內心里明白感情是一件很珍貴的東西,用來利用顯然不太好。他希望韓阿妹現在一聲令下,把自己捉起來,然后因為共同的目的、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張問緩緩走到門口,卻久久沒有聽到韓阿妹的聲音,他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眼淚掛在她秀麗的臉上,讓她更加楚楚可憐。張問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確實很可憐,瘦削的肩膀承載得太多,無依無靠,唯一的親弟弟也死于權力斗爭。
韓阿妹見張問站在門口,怒道:“你怎么還不走,走啊!”
張問愣了愣,說道:“你可以用另外的辦法……”他忍不住要暗示韓阿妹還有辦法可以讓自己幫忙,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說這種對自己沒好處的話。
韓阿妹指著門口罵道:“滾!你給我滾回浙江去!誰稀罕你幫忙,我不想再看見你!”
張問確實有點犯賤,先前別人哭著喊著要讓他留下,甚至不惜犧牲冰清玉潔的身體,他寧死不從,這時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卻不想走了。韓阿妹為什么要這么容易放自己走?張問已經搞不清楚她口中的情意是真是假。而且在春藥的作用下,他滿腦子都是那男女之事,這時他腦中已經浮現出韓阿妹被人捉住之后被凌•辱被蹂躪的幻想場面。
不能讓這女人被敵人捉住!張問心里這么想。他尋思了片刻說道:“白蓮教有什么好,要不趁咱們還走得掉,你和我一起走!”
“一起走?”韓阿妹淚眼婆娑地看著張問。
張問點點頭道:“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我會像保護繡姑那樣保護你,盡我所能。”
經張問這么一說,韓阿妹臉上的傷心很快就消失了,代之來卻是擔憂:“可是……穆小青是我的表姐,我不能丟下她。還有前軍和左哨許多將領都是我的同鄉,我走了他們怎么辦?”
“帶穆小青一起走。同鄉你就管不著了,或許等他們群龍無首的時候會投靠韓教主,保住性命。”
韓阿妹從懷里拿出一塊織金手帕,擦了擦眼淚,沉吟許久,抬起頭眨著大眼睛看著張問,堅定地說道:“不行,我不能走。姓韓的殺了我弟弟,趁我手里還有勢力,我要找他報仇!這里的所有東西,都是我辛辛苦苦一點點積攢下來的,我不能這么放棄!你要走我不攔你,我必須留下,和姓韓的分個高下。”
張問聽罷也不多作勸說,便拱手道:“我得找我的人商量一下,明天給你答復。”
張問面紅耳赤,眼睛放光,心里已經惦記著樓下的女人,急著要走。他直覺這韓阿妹動不得,他不想在這里沾了她的身體受制于她。
他向韓阿妹告辭出來,急沖沖地就摸著樓梯下了樓。夜色已深,涼風細繞,但是依然澆不滅張問身上的欲•火。下得樓來,他正遇到穆小青,穆小青皮膚黝黑,長得五大三粗跟個男人似的,不過這時張問卻注意到她的胸脯很高的樣子,果然不出所料,吃了那玩意,所有母性生物在他的眼里都會變得很有女人味。
張問沉住氣問道:“穆將軍,我的人在哪里?”
穆小青也感覺到張問不太對勁,但是她沒說什么,說道:“張大人請跟我來。”
穆小青帶著張問走到一間廂房門口,房門沒有關,里面點著燈,張盈和玄月等人正在里面。張盈看見張問,忙起身走到門口,說道:“怎么樣,可以走了嗎?”
“還有點事,得等等,一會再說。”張問急沖沖地走了進去,完全忘記了穆小青的存在,十分無理地反手就把穆小青關在外面,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說。
房間里一共五個女人,玄月是張問的屬下,那個單眼皮沐浣衣和另外兩個玄衣女子分別是沈碧瑤和張盈的人,她們不是奴婢,張問自然盯住了張盈,因為張盈是他老婆!張盈穿著一身黑色短衣武服,頭上梳著發髻,連一點女人的裝束都沒有,但是張問看在眼里,卻覺得她的素面秀麗非常,纖直的脖頸上露出來的肌膚更是嬌嫩非常,身上的緊身黑衣更是讓她的身材苗條婀娜多姿。
“相公,你怎么了?”張盈也馬上注意到了張問的異樣。
張問道:“媽的,酒里被人下了春藥,我現在難受極了。盈兒……”張問完全不顧旁邊那幾個女人,直接就抓住了張盈的手。
張盈羞紅了一張臉,一直紅到耳根,她急忙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們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出去守著,不準任何進來!”
另外幾個女人也是通紅著一張臉,強作正色道:“屬下等遵命。”
張問迫不及待一把摟住張盈的纖腰,吞了口口水道:“我剛才沒有碰她,我忍著下來見盈兒……”
這時張盈說了一句話,大出張問所料,她說道:“以前是我任性,相公不必和我說這些……”
張問心下一喜,敢情盈兒學會不吃醋了?他倒不是非要沾花惹草,而是實在沒法,不然其他女人怎么辦,不會為了什么一心一意把她們都拋棄了吧?
他的心情大快,一雙手在張盈身上亂•摸一陣,張盈的身體很快軟在他的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張盈在房里叫道:“玄月、玄月你進來!”
玄月聽到聲音,便打開房門走進屋子,這廂房里沒有床,只見張盈臉色疲憊,懷里抱著一件衣服正軟軟地歪在一把椅子上,露出兩條光滑的大腿,下邊肯定什么也沒穿;而張問也是衣衫不整。玄月十分尷尬地拱手道:“夫人有何吩咐?”
張盈喘著氣道:“我……我受不了了,你來侍候你家東家。”
“啊?”玄月低著頭,滿臉漲紅,“這……這……”
張盈有氣沒力地說:“你還裝什么?你成天介跟在相公身邊,你沒侍候過他?我不計較那些事了,你快來。”
玄月低聲道:“屬下沒有……”
“你現在翅膀長硬了,我叫不動你了是吧?”張盈有些惱怒地說道。
玄月忙道:“不敢,屬下不敢,屬下謹遵夫人吩咐。屬下是東家的人,就算撲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她走到張問面前,紅著臉便開始細細索索地寬衣解帶。她很快就去除了上半身的衣物,一對玉筍形的挺拔乳•房彈了出來,堅挺挺拔,十分豐滿。玄月的身體結實,膚色較張盈深色一些,但是顯得皮膚緊致,別有一番風味。
張問這時早已情難自禁,毫不客氣地就抓住了玄月胸前的那對大東西,將其拉到懷中,當著張盈的面就要做那事,反正是夫人叫進來,張問完全沒有顧忌。他讓玄月趴在椅子上,翹起臀部,然后站在她的身后就要干那事。玄月的身體一陣顫抖,顫•聲道:“東家慢點,我……我的身子還沒破。”
玄月武藝高強,身體看起來很好,但是她是處子之身,人生的第一晚根本經不起折騰,她的大腿內側上沾著血跡,疼得臉色煞白,滿額大汗,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忍受不住,不住討饒。可憐張問那玩意簡直可以敲得叮當作響,而且受了藥物的刺激,兩次之后依然昂首挺胸。他滿腦子欲•火,玄月受不了之后就去捏她的胸部,只捏得玄月大叫疼痛。
實在沒有辦法,兩個女人都侍候不了張問,她們又依次叫其他女人進來服侍。張問昏了頭,最后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一直折騰到天亮。
等這一切都平息之后,幾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玄月和沈碧瑤那內務總管沐浣衣是處子之身,早上連走路都困難。玄月也就罷了,反正是張問的人,那沐浣衣確實有些冤枉,而且不是張問的人,是沈碧瑤的人,不過事到如今多說也無益。
這時有人敲門送早飯進來,張問便和幾個女人一起吃了早飯。吃過飯,張問正想休息一會,卻不料穆小青又來了。
張問想起昨晚無理地把穆小青關在門外的事,忙迎到門口拱手道:“昨晚……失禮之處,望穆將軍見諒。”
穆小青的黑臉上滿帶笑意,搖搖頭道:“沒事,沒事,我又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
這時張問去看穆小青,只見她面部骨骼粗大,皮膚曬得黑黃黑黃的,其實她還將就能看,長得算面善,但是一想到她是女的,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張問只好把她當男的,客氣地說道:“不知穆將軍有什么事?”
穆小青道:“圣姑讓我問問張大人,想好了沒有?”
張問壓根就沒空想,昨晚一回來就只顧著玩女人了,不過他心里已經有了打算,他回頭看了一眼張盈,覺得還是要事先和張盈說一聲,想罷便對穆小青說道:“請穆將軍轉告圣姑,我一刻鐘之后上樓與她商議此事。”
“好,告辭。”
張問送走了穆小青,轉身對張盈說道:“圣姑昨晚答應讓我們走,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讓我們走……”
張盈皺眉道:“她想留下相公幫她對付韓教主?”
張問點點頭道:“我昨晚想了一下,尋思著也許可以和她做個交易。我幫她對付韓教主,讓她答應接受朝廷的招安!”
“招安……這事她會同意?況且據我所知,韓阿妹手里掌握的人馬只有兩個人數較少的營,兵力上完全處于下風,戰場上勝敗難以預料,相公何必再次冒險?”
張問道:“這事我自有計較,得先探探圣姑的想法。”
張盈喃喃道:“凡事相公做主,你看著怎么辦吧。盈兒只能留在你身邊,盡力幫你。”
“好,既然這樣,我先上樓去見圣姑,你們等我。”
張問說罷走出廂房,從樓梯上閣樓。閣樓上下現在已經布置了白衣侍衛,昨晚肯定是圣姑故意撤掉的。侍衛帶著張問走上三樓,來到昨晚那個房間門口,喊道:“稟圣姑,張大人到了。”
里面傳來穆小青的聲音:“請張問入內。”
那帶路的侍衛推開房門,躬身請張問進去,然后關上了門。白天光線明亮,張問這時才看清楚這個房間的布置很是簡單,有點齋房的布置,除了一個香爐一張神像,只有桌子茶幾板凳等簡單的木頭家什。但是圣姑韓阿妹確實是長得清麗脫俗,配上一身素白的襦裙,真是給人清水出芙蓉的感覺,于是因為她的存在,這個房間就不是簡單,而要用淡雅來形容了。
韓阿妹正坐在綠紗窗前的茶幾旁邊,而穆小青正坐在下首,穆小青見張問進來,便站起身執禮道:“拜見張大人。”
張問回了一禮,又對圣姑作了一揖,圣姑表情冷淡,猶自坐著沒動,只說道:“張大人請坐。”
張問依言坐到韓阿妹的對面,說道:“這里沒有外人,我就直話直說……不知圣姑想過沒有,就算你們除掉了韓教主,下一步該怎么走?你們認為福建能長久守下去?”
韓阿妹冷冷地說道:“張大人是朝廷的浙直總督,你是不是要重新調兵來福建兵戎相見?”
張問直面韓阿妹道:“是。福建是我大明朝的一個省,沒有把這里丟下不管的道理,就算不是我,朝廷總會調大員南下收復福建,這里事關大明版圖,朝廷絕不會善罷甘休!”
韓阿妹哼了一聲道:“我們既然敢造反,還怕官府來剿?”
“圣姑要是信我,我倒是有個提議:不如趁你們先滅葉楓,后滅韓教主的功勞,接受朝廷招安,我可以保穆將軍做福建總兵。圣姑退居幕后,照樣掌握著手里的兵力,又可以避免覆滅之災,請圣姑三思!”
“招安?”韓阿妹冷笑道,“張大人讀過《水滸傳沒有?招安能有好下場?”
張問搖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況且水滸不過是文人杜撰而已。現在接受招安的好處可以從兩方便分析:其一,此時的朝廷,依然掌握著整個天下的權力、依然有甲士百萬、依然是天下唯一的合法政權,所以小地方與之對抗無疑螳螂擋車!四川永寧土司造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永寧土司擁兵十幾萬,禍亂四川貴州等幾個省,結果怎么樣,朝廷調集大軍四面圍剿,不到一年時間已經快窮途末路了!其二,大明又不如以前強勢,天災連年、人禍不斷,又有遼東全境陷落蠻夷之手,兵餉兩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肯糜費錢糧和兵力挑起戰爭。現在圣姑用實際行動幫助了朝廷剿滅亂賊,接受招安就等于收復福建失地,只要我再上表一說,朝廷絕對不吝加封,而且沒人敢貿然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