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滄海奚落李玉的時候,早有劉靆等人出得府外,車駕的凳子已然放在車駕旁邊,諸國衛掀起車駕布簾,緩步從那馬凳上下來,李玉倒好,沒有踩踏馬凳,直接從駕轅上輕飄飄的躍入了地面。
“趕緊給那于老頭弄一大盆飯食,讓他吃個夠,吃死丫的,出來干活,主子還沒有說用飯,他倒先嚷嚷餓了,像這樣的兇奴以后還是少用,若不這家伙死乞白賴的非要跟我,誰會用這一無是處的家伙。”
那于老頭好像跟李玉也吵累了,索性來個無言抵抗,直接“駕……”的一聲,趕著馬車徑直走向太子府邸的后門,那里是擺放車駕和圈養馬匹的地方。
諸國衛更是無奈的搖搖頭,知道他們這是平日里的玩笑話,也不在意,不過有此一出兒,心情可是大好。
“給諸大帥請安!”見到諸國衛出來,門前伺候的劉靆和秀才上前施禮,諸國衛也不在意,擺手作罷。
見過禮之后,那劉靆上前對李玉說道:“少主,按照您的吩咐現在正在早訓,所有人員都在練武場,不過……”
“不過什么?”見到劉靆欲言又止,李玉催問道!
“少主,不過訓練還不到一半,已經有一半兒人受不了,有的是昨天夜里走的,有的是今日早上,不聽號令起床,二憨打了幾個人,那些人很受委屈,不但不再加入太子府的招募之列,更是揚言說少主您管束不嚴,縱容奴才逞兇,肆意鞭打他們,要到找你理論一番呢!”
劉靆一旁的秀才解釋道,李玉嘿嘿一笑:“怎么,這集訓才開始,就有人受不了了嗎?走了是好事,剔除雜質,只留精英,我太子府也不是慈善機構,不養廢物!”
李玉跟秀才和劉靆搭著話,直接進入了太子府的大門。這時,聞訊趕來的陳宮和也邁著碎步趕了過來,分別于諸國衛和李玉見禮。
“陳總管,飯食準備可好?”李玉說話不容置疑,語氣快速而又堅定。
“殿下,您盡可放心,飯食由小青等人都準備好了,另外還有集訓學員的統一服飾也找人訂做,今日晌午估計就可以送了過來,武器冶煉,劉組長……”
說道武器的準備情況,劉靆接話道:“少主武器方面,小的已經開始收集生鐵和配料,目前有一個新奇的想法,那就是想把那日地底通道內的鐵石融入到軍刺的鍛造之中,那樣不但增加到了硬度,更是增加了鋒利和柔韌度,據小的估計,軍刺若是加入了那東西,肯定耐用不少。”
“哦,我記得了,你是說我們在進入那地底通道的時候,遇到那一層封堵的硬石墻,后來還是你用靈泉劍劈開,那東西也可以加入鍛造軍刺之中?”李玉眼睛一亮,心想,在這冷兵器的時代,這兵器的精良與否可是關系到勝敗的關鍵。
這劉靆原本就是打鐵出身,他的父親就是打鐵的,自小劉靆耳渲目染,幫父親打理打鐵的事情,多多少少知悉一些鐵器的鍛造技藝,如今跟了李玉,這手藝可是派上了用場。加上劉靆至陽之體,頭腦聰慧,最后琢磨出了軍刺的改良方法。
“好,陳總管辛苦,那個劉靆鍛造軍刺的事情,我們一會兒再說,先去看看那幫菜鳥現在怎么樣了,看都是誰要找我理論。”
說著就帶頭向那后花園的練武場走去,諸國衛看到風風火火的李玉,剛到府邸,就看到他忙的不可開交,好像最近要籌備什么事情一樣,而且還毫不忌諱的當著他的面兒,說到了鍛造武器,這私造兵器,可是大燊朝律例嚴格禁止的,弄不好會有殺頭的危險。
諸國衛也沒有說什么,只是一路跟著,用眼睛看,用耳朵聽,李玉沒有向自己提起,自己也不便相問,不過從這么緊張的形勢來看,好像他在急切的準備著什么,有點風雨飄搖欲來之勢,這讓剛放松下來的諸國衛心中開始有了一絲緊張。
李玉的府邸,不像其他王孫貴族的府邸,除了亭臺樓閣依然是裝飾奢華,其他的花花草草已經不見,曲曲折折的幾個悠轉,行過幾個院套院的院落,中間還看到了幾個司職守衛的少年,個個站立筆直,一動不動。
著裝更是奇怪,一個個全都是一水的李玉設計,仿他前世軍隊里的野戰服,上身是緊身衣,下身是開腿的褲子,膝蓋下方是緊身綁腿和厚底布靴,靴子的邊上還插著劉靆等人自制的軍刺,身后背負的當今軍隊里裝備精良的弩弓,這種武器殺傷力強大。
久混軍隊的諸國衛看到沒人身上的弩弓,就知道研制價值不菲,每個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銀錢才可造出。當然,這種弩弓不要說在民間,就是軍隊都是限量供應,因為造價太高,不是所有人都能配備得上。
現在皇家親衛三軍黃、藍、紅也有配備弩弓,但限量供應僅僅是斥候衛,其他均沒有得到配備,這主要是考慮到斥候衛為了獲取敵軍軍情,往往要深入敵人腹內轄區,是軍隊司職中死亡率最高,最為危險的軍種,所以為了保全實力,專門配備了射程較遠,目標精準的弩弓。
走過每人的身邊,諸國衛細細的查看,發現其身上配備的弩弓跟軍隊里的還是有不少的差別,一般的弩弓開始是一箭發,后來考慮到一箭發的殺傷力小,改良為二箭、三箭發,可諸國衛看到這幾人身上的弩弓,竟然卡箭多達十幾道,不過弩箭箭身就小了許多,可這樣一連十幾箭發,那殺敵的威力可想而知。若是研發大批量生產,用于軍隊上,那結果已經不是自己所想象的。
諸國衛不動聲色,可心里卻是波濤翻滾,心想,這家伙每見一次,就有新的新奇出現,從開始就覺得很是神秘的李玉,現在是越發越看不透這家伙,不說一身的詭異莫測的武功,不說算計八面玲瓏的頭腦,僅是他私人的武裝少年特遣隊的變化,就可以看出李玉不知還隱藏著多少的秘密。
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了李玉太子府的后花園,聽起來是一個閑情雅致、休閑之地,可到了之后,可是讓諸國衛大為驚奇,再向場內看去,一副讓他大跌眼鏡的場景,進入了眼簾。
整個后花園,不少羈絆的亭臺樓閣,盡被拆除,沒有一處花花草草的雅致之地,經過改建,整擴出一大片平坦空曠的場地,看上去約有四周呈圓形的圍墻高高聳起,圍墻的頂端,還布下了鐵蒺藜和倒掛鐵刺,不用翻越,遠遠看去,就知道跨越這圍墻的難度。
圍墻外的四周,是引灌后花園的池水,全部做成了護城河狀把整個練武場給包圍起來,這地方,不說沒有人感興趣,就算是有個人想從這里進來,那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不說那圍墻上的倒刺,就說越過那墻外一丈多寬的河水,也是頗費手腳。
整個練武場呈橢圓形,場內星羅棋布各式各樣的木樁、障礙欄、高空蕩橋、泥潭、百米速跑道、各種石墩、自制杠鈴應有盡有,場邊還有練習射箭的靶子,練習格斗的圓木人,練習刺殺的稻草人,還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閃著寒光的各色兵器,看到這些諸國衛驚呆了。
這些配置,要比他統帥的校場更為精細,幾乎是武學技藝所涉獵的全部都有,看到這些諸國衛深深的看了李玉一眼,不用多說,僅從這些玲瑯滿目武器配置,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
練武場的四周是不下五百人的集體徒步奔走訓練,看到一個個大汗淋漓的樣子,就知道已經跑了些時辰,其中不乏李玉原先少年特遣隊的人在輕松愜意的勻速奔跑。男子尚可一說,諸國衛還看到一群鶯鶯燕燕、輕紗羅裙的女子也在步履蹣跚的奔跑。
個個都是衣衫不整、發髻凌亂,大口的喘著粗氣,艱難的奔跑這,有的還用一只手捂著腹部,咬牙堅持著努力前行,有的開始已經漫步行走,或是停滯下來,彎腰下來,面色極端的痛苦,看來已經支撐不下來。
面對這些人,諸國衛還看到有幾人過來對那些停下來不跑的大聲叱喝著什么,有的甚至還動用了皮鞭和木棍,這更讓諸國衛不禁打了個寒顫,心想這些可是大燊朝未來的中堅力量,是天子門生,是國子監的士子和學女啊,這太子李玉竟然如此對待他們,別說有怨言理論了,要是換做自己如何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這是做什么?
對于太子府的公開招募,諸國衛也是有所耳聞,但沒有想到的是,被招募而來的天子驕子們,竟然收到如此令人發指的待遇,這比對待奴役之人有何區別?這李玉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到李玉和諸國衛等人過來,在場內奔跑的士子監生和學女們,并沒有停下來,因為慣性或是累到了極點,個個已是有點神志不清了,在李玉手下少年們的催促下,只有不斷的奔跑,不斷的向前,對于李玉和諸國衛的出現,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在意。
不過在場內還有一群人也是狼狽不堪,顯然也是經過了場內的訓練,最后實在是跑不動或是抵制這種非人的做法,跟幾個李玉特遣隊的少年說這什么,從兩方人的對峙情況來看,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了。不過相比場內還在奔跑的人來說,情形可是好的多。
對于李玉等人的到來,或許是這些人也過于專注于與李玉特遣隊少年的理論,所以沒有發覺,還是轟吵吵的嚷著什么。
這時,李玉走到了兩方對峙的人群前,眼色凌厲,大聲問道:“你們不參加集訓,在這里嚷嚷什么?你們沒有看到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