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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朝堂上的角力(二)

  可真正知道內情的人也只有包子軒和丙寅年,因為在到達宮門的時候還未到寅時,于是這十萬火急的包郡守先行就已經告之了丙寅年潘陽郡的危急情況,并簡單的把事發經過描述了一番,相信丙寅年是知道這事的,但為什么壓著沒有及時告訴陛下,這里面的原因也許只有丙御史自己知道了。

  雖然不是自己的錯,本來對丙御史對陛下所說不實之言頗有意見的潘陽郡守包子軒,在聽到他把陛下責怪自己延誤戰機之罪責,一人全部擔下之后,其心中的憤恨全消,層層思慮,這丙御史也不知道是何作為,目的是什么,雖然沒有把原委講明出來,但人家還是仗義的把事情都攤在了自己的頭上,就算還有什么委屈的,人家是朝中三公之一,還能做到敢于替自己擔待,心里不免也有了一絲感動,趕忙向御史大夫丙寅年投以了感激的目光,跟剛才對他的態度,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可包子軒哪里知道這丙寅年是嫌他沒有給“過路銀”的緣故,“過路銀”就是大燊朝各地郡守為了能得到皇帝的召見,都給丙寅年一些好處費,而包子軒狂奔飛逃般的趕來,自己的潘陽郡已然失守,心中那是火燒火燎的,哪里還管你什么“過路銀”好處費什么的,要是見到皇上,不被殺頭就是燒高香了。

  丙寅年沒有想到的是皇帝會因為此事件發如此大的雷霆之怒,知道若是不想辦法彌補,等那包子軒說出的時候,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于是便光棍一條,坦然說出是自己決定的暫壓未報,但他還是在言明之際,隱瞞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是知道這事情的原委,但不能說自己知道,否則那罪過可就不是挨罵這么簡單了。

  “你確實夠失職的,身為我朝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執掌群臣奏章之司職,轄區發生了如此大事,竟然被你暫壓未報,實屬該死,不過念在你侍奉我朝還算兢業,加之也是情況不明,暫且扣發半年俸祿,算是小懲,如若再發生此類事件,定斬不饒!”皇上李贄也知道,就算此時斬了丙寅年也無濟于事。

  “列為臣工,你們對此事有何對策,要知道潘陽郡距我都城溧陽也不過數百里之遙,要是騎馬飛奔,也不過幾日之間,朕之溧陽豈不是危矣!”皇帝李贄緊縮眉頭環顧四周趕忙說道。

  “陛下,不可心慮,大可安心。雖然那大同郡郡尉起兵嘩變,事端可謂危急,但想想人馬撐死也不足十余萬,興許實際還要差很多,跑來了溧陽不是死路一條嗎?我朝皇家三軍任一旗軍,出面迎敵,都不夠塞牙縫兒的,眼下我們主要考慮的是如何調兵遣將,滅殺叛賊。”說話之人位列群臣右邊之首,雖然也是花甲之齡,但白發須張,豹頭環眼,聲若巨雷,震人發潰,一身的虎狼之氣。

  當李玉看到此人的時候,從內心就能感受到無比的勢壓,這是武學的內力外放之勢,估計這人的武學功力要略微勝過那于滄海的中級宗師品階。

  “那依國丈之言,朕該如何調兵遣將,又派誰前去督戰,放顯我大燊國威?”皇帝李贄對此人口氣甚為謙恭。

  國丈?難道是芑貴妃的父親,國之太尉,芑震天。此人多重身份,一為國丈,也就是皇帝李贄的老丈人,二為太尉,掌管全國的軍事管理,三為皇家三軍黃旗軍的統帥,尊貴無比,傳聞此人打殺斗狠堪比當年的司空弩,同列江湖武林悍之猛將“五虎”之一。

  對于此人,李玉早有耳聞,心下大為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

  “以臣之見,一個小小的郡尉,實不足矣為我等所患,但如此大逆不道,也不能任他為所欲為,所以當下之急還是趕緊調兵遣將前去鎮壓,至于有誰去合適,我看還是陛下決斷吧。”

  “季愛卿,依你之見呢?”

  “陛下,依臣之見,還是藍旗軍的將帥諸國衛出馬最為合適。”丞相季宗元說出了一個李玉極為熟悉的名字,也就是即將成為自己老丈人的藍旗軍將帥諸國衛。

  “哦,講來你的理由!”當聽到季丞相推薦諸國衛出兵鎮壓,皇帝李贄一絲好奇,不免不問。

  “我朝黃、藍、紅三軍,個個治兵有方,手下將帥勇猛有余、謀略得當,派遣其中任一旗軍都不無尚可,肯定是潰敗叛賊,凱旋而歸,但若說最為合適,臣下還是認為藍旗軍的諸將帥最為適宜。理由嗎?也不過為三。”這季丞相開了頭,然后又緩緩地說道。

  “一則,藍旗軍實力在三軍之中,不上不下,對于郡尉一幫宵小,若派遣芑公出馬,不免有些興師動眾,況且老太尉兼有我整個溧陽都城的安危,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怎可安其出馬。而紅旗軍,尚在繼續發展階段,很多招攬兵卒之勢尚未就緒,派之云帥前往,不能說擊敵不潰,而是紅旗軍多為年輕初戰之人,恐上疆場,未立而先殤,對于后期的紅旗軍發展不利。而諸將帥的藍旗軍中,壯年居多,而多有早年參戰鄰國敵襲紛爭,沙場經驗有足,這樣以來,既能滅殺叛賊,又能更大限度的保存新生力量,可謂是雙贏,這為其一。”

  “二則,正值諸帥與陛下聯姻之際,凸顯我皇恩浩蕩之時,派諸將帥的藍旗軍前往,三軍上下將帥必定心潮激憤,群雄奮發,為國死戰沙場之勢肯定如日沖天,當下氣勢萬不可怠之,俗語說的好,何不趁熱打鐵,勢如破竹滅殺叛賊。此為其二。”

  “三則,陛下有意扶幼立身,這正是殿下隨軍督戰歷練的大好時機,由殿下督戰,二人既有即將的翁婿之情,又有與那諸紅纓廝磨之意,讓殿下早些接觸我朝太子妃,增加磨合減少隔閡,對今后殿下統領我朝先安后宮有之奇效,而督戰和將帥肯定意合如一,其利斷金,焉有不勝之理,況且殿下要是親自督戰,到了地方郡也可代天巡視,撫慰戰亂中的苦楚百姓,揚我大燊朝之國威,憫陛下仁慈厚之憐愛,此乃三全其美,不可不為啊,又是其三。”丞相季宗元三個理由侃侃而談,有理有據,既考慮軍士戰局,又合乎人之情理,簡直是事無巨細,無疵可尋,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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