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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奇怪的主仆關系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大群的士子學官,都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那奉常蘇越并未向丞相行那跪拜之禮,而是躬身微微一禮,看似還有些不卑不亢的桀驁之氣。

  面對蘇越的怠慢,季丞相卻毫不在意,哈哈笑道:“蘇奉常,你我都是老相識了,何必多禮,諸位士子學官,也趕請快快起身吧,此次來到國子監老夫是有事相求的。還請各位多加援手。”說著就看向了太子李玉。

  “這位公子是本相異性家族的一子侄輩至親,一心向學,正好我也正要陛下舉薦入朝為官,但限于學識不足,特拉來入國子監求學一番,煩勞各位學官們多多調教,也好學業有成,為朝廷效力。”

  見到季丞相剛剛說完,這李玉也不是木訥之人,就趕緊上前來,對著為首的老者和后面的學官們,一一抱拳施禮,口中謙遜的說道:“學生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大人們多多指教,李上石這廂有禮了。”

  在聽到李玉的自我介紹時,那為首的老者面色一震,心下卻在思慮。那禮部的周文道不是說當朝的太子殿下前來國子監學習“六藝”嗎?而且在聽到通報時說是季宗元這個丞相親自出馬,引領一人前來,當下覺得引領之人肯定是那當朝太子,不過素聞太子自小癡傻,既早已所聞,但不知那周文道攬下這棘手之事作甚,還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自己,這不是讓自己為難,讓眾學官難堪嗎?

  可當聽到丞相說道引領來人是他舉薦入朝為官的異性族親,心里開始疑慮,再聽到此人報上來之名卻非太子李玉,而是李上石,難道周大人所說有誤,還是這事另有璇璣。

  說話的當口,這蘇奉常還仔細打量了李玉一番,虧說剛才在出得后花園之后,早已在自己馬車上換下太子服飾、脫下紫金冠的李玉,此時僅從外表很難看出什么端倪來。

  不過既然是丞相親自引領而來,想必身份也定然不一般,場面上的禮儀還是要走的,于是連忙說道:“公子不必多禮,想來既是季丞相舉薦而來,日后定會不凡,他日入朝為官,位極人臣,說不定還要公子多多照拂。”但下面的話卻是冷若冰霜。

  “既然公子一心入我國子監潛心學習六藝之術,希望能扎下心來,不能為世俗所擾,但凡進我國子監的士子監生,無論身份尊卑,一律平等,不要以為是丞相引薦,就會對你格外關照,一樣都要按照課時安排,遵照執行,如有違反,就算你是皇室宗親,侯府王爺,老夫一律嚴懲不貸。憤恨不平者,可不用在此修習,老夫自不會多問。”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而那季丞相卻是在一旁一言不發,好似看與自己無關似得,就連幫李玉說幾句助陣的話都沒有。

  李玉卻是愣在一旁,這老小子還真是有意思啊,但不知這國子監真如他所言,處事公平,對事不對人,要是真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引起了自己一番興趣來。

  “如此而來,那本相之事也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你要好自為之吧,要好好的跟蘇奉常學習治國之道,學習為人禮儀,他可是士子監生們的楷模,也是我等時刻學習的榜樣,將你交與了他,老夫可是大為的放心。”這話可是對著李玉說的。

  說完之后,就逃命般的離開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李玉剛才與他所叮囑的三為竟如放屁一般,這季丞相根本就沒有當作一回事,也沒有特意的對那蘇越有所交代,李玉心想,我靠!不是吧,這就完了,你也不跟這倔強的老家伙交代交代,科目可是本殿下來擇選的,還有我的出入自由,怎么屁都不放一個,就這樣走了,難道老子是被這季宗元給坑了?

  當看到了李玉愣愣的神色,這蘇越說道:“還愣著干什么?老夫這就帶你去先行學習禮樂之術,隨我來吧。”

  “不是吧,老先生,這就要開始學了,可我還沒有一點準備呢,我的車駕還在外面,還有人等著我,要不明日再來吧,今日本公子不大方便,還是等我回轉準備一番,再來也不遲啊。”李玉郁悶的說道。

  本來就知道這季宗元匆匆趕來,叫上自己,肯定沒有好事,說到底自己還是稚嫩了些,就這樣都能不知不覺的上了人家的賊船。可李玉也看出了一些微妙之處,那就是那丞相季宗元好似與這老家伙不怎么對路,看來這季丞相不是坑我就是黑他了,讓我跟這老家伙干一架,他可站在一旁,笑看鷸蚌相爭,偷樂不已,這好似一個什么計策來著,哦,對了,好像是什么一石兩鳥之計,呸呸呸,還是不恰當啊,這么說來,老子我豈不成了鳥人了。

  在李玉暗暗思慮之間,那蘇奉常卻發話了。“你來還是不來,老夫沒有那么多閑余時間,陪你們這些公子哥兒嬉笑玩樂,不想隨我來,就趕緊走人,找那么多無關的理由作什么,這國子監衣食足矣,起居用品無一可缺,你還準備什么?”

  我靠,這季丞相前腳剛走,這老家伙后腳就跟老子翻臉了,這也變的忒快了點吧,讓自己都有點適應不了,渾身的凜然之氣才要散發出來,就要與那蘇奉常理論一番,可轉念一想,要是自己憤恨而走,或是反唇相譏,那可才真是上了那季宗元老狐貍的當呢,哼,讓本殿下如你所愿,沒有那么容易,要玩是吧,那咱就玩兒玩兒,是高手在哪都能玩兒得轉的。

  這時正要答話的李玉,看到了于滄海從國子監的庭院外走了進來,上前對著自己說道:“小子,一個老頭跟我說你恐怕是回不了府邸,還說讓我等無須等待于你,回轉即可,但老夫還是害怕你小命不保,前來查看一番,到底怎么回事兒,你走還是不走啊,老夫可是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這皇宮里的規矩甚多,能早一些離開可好,省的心煩。”

  于滄海一頓奴仆不像奴仆,主子不像主子的不倫不類之話,說的旁邊在場之人,疑慮不已,暗自揣摩這黑瘦老頭和這位丞相舉薦的公子是何奇怪的關系。

  “那個,諸位不好意思啊,這人是我府上的老仆,是駕車的,一莽撞之人,說話粗魯,還請見諒啊。”說話的李玉一臉的歉意,心里卻是一陣郁悶,看自己這太子當的可真夠悲催的,馭下奴才跟自己這個主子說話都這般盛氣凌人,心里一時的憋屈啊,惡恨至極,一時惱怒,憤然而道:

  “你丫天生就是個吃貨,一頓飯不吃會你死啊,一點也沒有奴下的樣子,你沒吃,難道我這個當主子的就吃了?你怎么沒有一點當奴才的本分啊,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怎么收下了你這么一個四六不分、禮儀皆無的蠢貨,我今日恐怕是回不去了,也不用你來閑吃蘿卜淡操心,你自己回去吃去吧,記得回去不可荒廢了那幫小崽子們的學業,好好的替我監管他們,等我哪天回去了,要親自校考與他們,好了,不要在本少主面前礙眼了,趕緊給我滾蛋,多看你一眼,我就少活一年。”

  李玉的這一番市井潑皮之言,說的在場所有的士子學官,包括那蘇奉常,大為的汗顏,余下也終于明白那季丞相為何還要多次提出要這人多多學習宮廷禮儀,原來是事出有因啊。

  李玉憋屈,可于滄海更是憋屈,自己堂堂的一個江湖宗師級高手,被人像罵狗一樣的狂轟亂炸,這還是自己從未享受過的待遇,雖然整個特遣隊的除了婉靈兒、小珍兩個女孩子之外,都曾享受到李玉的這番狂罵,但還是因為自己一把年紀了,平日里說話對自己還是有些顧忌,今日倒好,自己一番好意來勸其回府,到是中槍了,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下卻也毫不在意,感覺只有這樣,這小子才是把他當作自己人來用。

  所以,也沒有出言反駁,只是,說了句,“沒事的話還是要早些回府,省的讓那幫小崽子回去了問這問那的,搞的老夫甚是心煩。”說完,這于滄海便悻悻的走出了國子監。

  打發走了于滄海,這時的李玉才轉過身來,對蘇奉常說道:“都是自己家教缺失,讓蘇大人見笑了,現在我李上石沒事了,可以隨你入內,六藝之術,還請多多指教啊。”說著臉上還堆滿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隨我來吧。”說著便不顧眾學官的愕然之色,緩緩的進入了另一庭院。

  眾人也是納悶,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看到這主仆兩人嬉笑怒罵,很是奇怪這兩人的關系,這是一對主仆嗎?看似絕對不像啊,倒是有點忘年之交的兩人在相互嗔罵,雖然兩人罵的惹禍朝天,但從神色上來看,根本就沒有看出一點真正生氣的樣子來,真實怪哉......

  而在前行的奉常蘇越,卻心下不斷品味著李上石這個名字,越品越覺得有些震驚。上石,石中精品,乃玉也!如此想來,可謂之李玉,李玉,這不就是當朝太子殿下的名號嗎?再想到此人雖是季丞相引領而來,還說是什么子侄晚輩,可自己看到的卻是,這李上石沒有一點對季丞相尊崇之意,反而從那言談之中看出了季宗元對這人的一絲忌憚,難不成這人就是當朝的太子李玉,即是如此,可堂而皇之通報與自己便可,何苦費盡這般周折,尤其是剛才看到主仆兩人的一場嗤笑怒罵之戲,這讓蘇奉常更加的迷惑了,難道是自己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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