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枚艷綠色的觀音像吊墜,厚約半公分,高約七八厘米,顏色看起來極是舒服,艷綠得就像祖母綠的色彩。
吊著觀音像紅絲繩紅得亮眼,趙師傅跟王先生很長時間,也知道他這件吊墜沒離過身,就單這外觀色澤來看,就是個好東西了!
這是屬于特級的翡翠做成的,從顏色和透明度的目測來看,是最上等的材質,趙師傅首先就肯定了這吊墜的質地,然后拿到手中細細的察看著。
四個鑒定師傅,包括老蘇,對玉的認識都算功底很深厚的,對于翡翠的判斷,大致都是差不多的手法。
首先來講,鑒別一件翡翠件的真假好壞,第一自然就是第一眼的印像了,這就是目測,目測當然也只能看翡翠件的顏色,透明度,而測翡翠的好壞,也有無數種手法,目測是最直接的。
趙師傅把吊墜拿在手中一邊看一邊說道:“這吊墜是真不錯,翡翠的色澤中,以玻璃地,蘋果綠為上品,祖母綠的艷綠為最上乘,王先生的這塊吊墜的色澤就是最好的艷綠色,大家再看看這透明度吧……”
趙師傅說著把吊墜舉得高了些,對著帳篷門邊的光線,透過吊墜看出去,外面的光澤透過吊墜,現出深綠的幽光,這透明度幾達六分!
這幾個師傅都是行家,翡翠的透明度一般只有兩三成,最好的有五成左右,而王先生的這個吊墜居然能隱隱看到背面的手指模樣,這個透明度可是超過了五成,是真正的頂級翡翠。
當然,翡翠的級別也不只是論這一樣,色澤,透明度,這兩種除外,還要論質地,硬度,濕度,手感。
因為翡翠只有緬甸境內才出產,國內沒有這種質地的硬玉礦,近年來又在瘋狂的發掘,礦是越來越少,價卻是越來越高,而質量上乘的翡翠也更難得一見了,可遇而不可求!
趙師傅在手中轉動著吊墜,用手感來感觸著吊墜的表面,很溫潤,摸著久了有溫度,也有濕度,似乎是摸著浸濕了的溫石,手感很好。
四個鑒定師傅一個輪一個的接過察看過后,最后遞給了張燦,張燦只略微的看了一下,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上,微笑不語。
王先生擺擺手,然后對張燦和朱森林道:“朱老板,小張,這錢是打給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帳號里呢,還是一人一半?”
朱森林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這……還是一人一半吧!”
王先生點點頭,也沒有意見,只是向兩人要了各自的銀行帳號,然后在網銀帳號中給這兩個帳號各自轉了五百萬元人民幣。
朱森林和張燦都是在王先生身邊看著他往自己的帳號里轉了五百萬,張燦這時因為自己的黑白眼透視能力,心里更加自信了,原來還擔心是不是得到了余集的畫后,就難以再撞到那樣的運氣了,但現在看來,撿漏,并不是難事,比如現在吧,比他厲害得多的幾個鑒定師,就沒有一個把筆筒瞧在了眼里,只有他得到了,看來,看得到的好東西,他辨識出來并不奇怪,因為別的鑒定師都能辨認出,比如那個魚腸劍吧,他就不占太大的優勢。
但那個隱藏在筆筒中的象牙微雕就不同了,有一定的隱蔽性,在這樣的時候,他的黑白眼的能力就盡顯無遺!
朱森林此時是笑得嘴都合不攏,對王先生要幾個鑒定師傅看他的吊墜的事是毫不關心,心里在考慮著應該怎么把張燦拉攏,不過若是在之前的話,把握還大些,但經過今天的事過后,倒是有了些難度,畢竟張燦就在這幾天跟他的兩單生意就凈賺了六百萬元,余集的畫是一百萬,而現在的象牙微雕又是五百萬,一個普通人手中有了六百萬,在任何一個城市里,只要不過份的花費,也是能好好的安逸的生活,更何況張燦還有那么厲害的眼力呢,在這一行中,技術,眼力,那就是跟金錢掛鉤的!
王先生把錢轉好后,又笑笑道:“好了,現在閑著沒事,呵呵呵,大家不妨來聊聊天,看看我這吊墜如何吧?”
說完王先生就指著趙師傅道:“趙師傅,你先說說看法?”
趙師傅也不客氣,反正他也是王先生的人,自然得向著王先生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本意到底是什么,但總是不能說差吧。
“這個吊墜,我就來說說吧,呵呵,獻丑了!”趙師傅向馬東和陳興國的兩個師傅,以及老蘇幾個人拱了拱手說著,“這個吊墜,無論是色澤,透明度,濕度,手感,都是上乘,大家都知道,翡翠件只要是質地好的真品,那都是用手工雕琢出來的,假貨,絕大部份都是玻璃用模具澆鑄出來的,所以說,一件玉件,從雕工的工藝上也有很大講究,價值越高的,請的工匠師傅也是名氣大手工技藝好的,這一件吊墜吧,這手工,也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其實說真的,手工技藝在某些方面是比不上模具澆鑄出來的工藝品,而這件吊墜,手感圓滑,雕刻的觀音像也是惟妙惟肖,技藝絕對只有大師級的才做得出來,呵呵,我就說到這里吧,你們再說說!”
馬東的鑒定師傅是第二個說的,他也沒有猶豫,直接的點頭贊道:“這吊墜是好東西,如同趙師傅所說,從各方面來看,都已達極上乘的質量。”
接下來陳興國的鑒定師傅也是差不多的看法,對于玉器,鑒定的方法也都是差不多的。
老蘇還沒從張燦給他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是好東西,確實不錯。”
王先生笑呵呵的望著張燦,張燦一直是微笑不語,便開口問道:“小張,你覺得呢?”
張燦盯著王先生,攤攤手道:“王先生,你……這件吊墜,呵呵,你能跟我說花了多少錢買回來的嗎?”
王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燦,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這個價錢,我就不說了,不過趙師傅他們幾個可以各自出個價錢,看看能值多少。”
“行,那趙師傅先說吧!”張燦請了趙師傅先來說。
“嗯……這樣的成色,質量,以及現在國際上翡翠一路走高的價格,工藝又極佳,這樣的一件上等翡翠的成品工藝件,同等類型的,如鐲子吧,一般都在兩千萬元左右,戒子的話在六百萬元左右,扳指要高一些,也在一千二百萬以上,吊墜的話,稍低一點,但不會低于八百萬元!”
趙師傅估計的價錢是八百萬元,接著馬東的鑒定師傅是一千萬元,陳興國的鑒定師傅估計是八百萬元,孫天志的鑒定師傅估計是七百萬元,最后老蘇估計的價錢是九百萬元,沒有一個人估計的價錢低于五百萬。
王先生還是笑呵呵的瞧著張燦問道:“小張,你覺得呢?”
朱森林呵呵笑道:“怎么也得八九百萬以上吧,誰不知道王先生手中絕不過價值低的東西呢!”
這個吊墜又是王先生從脖子上取下來的,貼身帶著的玩件,以王先生的身份身家來講,也絕不會是價值低的東西。
張燦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王先生,你這件吊墜,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請說,我要聽的就是真話!”王先生還是笑呵呵的說著。
“王先生,那我就直說了!”
張燦沉吟著,雖說是直說,但還是猶豫了一下,“王先生,你這件吊墜,看起來雖然名貴,但它是假的,一錢不值!”
“什么?”
“不可能……”
“不可能是假的!”
張燦這一句話如一石驚天,把眾人都弄得跳了起來,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再說了,現場還有趙師傅等幾個一流的鑒定大師呢,張燦這話也太唐突了!
就連朱森林也覺得張燦說得離譜了,訕訕的笑著對王先生道:“王先生,這……這……嘿嘿,也就是說說笑罷了,來來來,大家還是吃烤肉喝牛奶吧!”
王先生臉上也是微微變色,但馬上又歸于平靜,手指在桌子上輕輕點叩著,沉吟了一陣才問道:“小張,你說這吊墜是假的,可有什么說法?”
王先生的表情也沒有多么惱怒或者不滿,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其他幾個鑒定師傅卻是都是忿忿不滿,在這一行業中,如果有大師級的鑒定師傅作了精確的鑒定后,如果再有別的鑒定師持相反的鑒定,那就是結仇了,這是拆別人的臺,現在這個場合雖然是地下拍售活動,但他們也基本上都是錦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張燦就算剛剛露了一下臉吧,那也不應該公然拆他們的臺,再說這吊墜也是經過他們的仔細察看過的,絕對是真品,張燦這么說,就很不地道了!
老蘇眼見趙師傅等人都是惱怒不堪,心下暗喜,本來張燦出人意料的撿了個漏,平空賺了一千萬,在老朱面前,可以說他是一敗涂地了,要反擊無力,但不曾想,張燦竟然自己給自己找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堪,想也不想的就脫口道:“不會吧,小張,你的技術經驗,那都是我教給你的吧,可我都瞧不出來這吊墜假在哪里,你又怎么能這么說呢?”
張燦淡淡道:“老蘇,這可不是瞎說,再說了,我是從你那兒學到一些經驗,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鑒定這一行,跟讀書沒什么兩樣,你們可沒見到有幾個念書是念死書成大器的吧?”
老蘇見張燦一意如此,更加的樂不可支,只是臉上卻是半分神色不露,又說道:“那你倒說說看,這吊墜又怎么假了?”
老蘇的扇風點火,把幾個鑒定師傅倒是唆使得惱怒異常,但王先生本人卻是很平靜,沒什么怒容,沒有說話,對老蘇的點火也沒有起太大的反應,由得他說著,眼光瞄著張燦,在靜待他再有什么說法。
張燦伸手把吊墜拿到了手中,在手中捏了捏,然后又說道:“王先生,如果要我說的話,這就是一塊玻璃,用模具澆灌而成,之所以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那是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法做的假。”
“放屁!”
老蘇第一個忍不住爆了粗口,指著張燦道:“你知道什么?翡翠做假的手法能瞞得過我們的眼睛?當真是一派胡言,張燦,別以為你撞了大運,撿了些便宜便眼睛長到了額頭上!”
張燦淡淡道:“老蘇,你別動怒,我只是實事求事的說實話,絕不是針對你們任何人!”
老蘇在此時已經撕開了臉,索性就不顧什么了,就要趁這個機會在老朱面前把張燦徹底整得灰頭土臉的,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能把天捅破了不成!
“好,什么事都是要講證據的吧,那你倒是拿一點能讓大家信服的證據來啊!”
張燦嘿嘿一笑,攤攤手道:“老蘇,我想其實有個最簡單的辦法就可以證明……王先生,你們有玻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