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當然是一點都沒有驚詫的感覺,因為他早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這個東西,上次在舊貨市場的老頭那里,替他看印章的時候,他就拿了幾塊珍藏的木頭出來,其中就有一塊是沉香,不過他那塊沉香卻算不得上佳的品質,只算得是二級靠上的層度,當然,在現在已經難得一見了,這些東西都是越來越少,資源越來越枯竭。
而現在他從李大新的盒子中透視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沉香是極品中的極品,上等中的上等,尋常能得到一片,那也是奇珍異寶了,哪想得到在這么一個木盒子中的暗空里,竟然藏了十數片!
這一片的價值就能過千萬,十幾片,又要值多少錢?
若是把沉香制成手珠,這樣一副特等級的手珠,一副的價值就會超過幾千萬,因為沉香的香味對人體有益,提神醒腦,開竅生慧,增加定力,而且這香氣是與生俱來的,匯集了天地陰陽五行之氣,據傳是唯一能通三界的香品,其香氣至今都無法用人工合成,在香界則被稱為植物香氣中的鉆石,這樣一副手珠,向來都是大富大貴之家追逐的物品,只要有,從不會愁銷路,但從來都是有價無貨的局面。
張燦都沒想到,這盒子的暗空里面竟然藏了這么多,這些沉香木片,若是制做成手珠念珠,至少都能做出十副左右,這又比這些沉香木的原料價值要再貴上幾倍了!
所以四位大師都覺得張燦這一下發了大財了!
黃墨看著張燦平靜的表情,心里又是一動,張燦年紀輕輕的,若是忽然發了這么一大筆財,又怎么會沒有一丁點激動?
這要不就是張燦肯定早就知道這里面藏了這樣的東西,也許他是當真有那么高深的鑒定眼力,有那么強的眼力了,發一筆財的確也不是太過令人激動的事,只是想不通,一個這樣年輕的后生小子,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強的眼力?
黃墨再瞧瞧三個同伴,鐘一山,藍志奇,許千帆,三個人都沉浸在這些極品的沉香品鑒之中,樂不思蜀。
但凡像他們這一類人,只有在見到奇珍異寶時才會毫不顧及其它了,但寶貝之所以能被稱為寶貝,那是因為少見,或者根本就不容易見到,又極珍貴,那才能稱為寶貝,一個人,一生之中,能見到一回真正的寶貝,那也是值了。
四位大師一生之中都在鑒寶,但鑒來鑒去,能真正稱為寶貝的東西,卻當真是極少極少,今天的這些極品的水沉香,算得是寶貝了。
不過真正讓他們感到寶貝的,卻是人,四個人呆怔了良久,然后忽然間都抬起頭盯著張燦,面前這個年輕人,也許才是他們遇見的難得一見的寶貝吧!
黃墨嘆了一聲,呆怔了這么久,這才說了出來:“小張,我們四個老家伙都眼拙了,三少還說讓我們收弟子,這個,嘿嘿,我看你收我們做弟子還差不多,當真是活到老,學到老,沒想到我們到了這一把年紀,還能遇見你這么一個奇人!”
張燦不是個臉厚的人,黃墨這樣說,他也禁不住臉一紅,趕緊說道:“黃老,您千萬可別這么說,我也只不過運氣好,也許您和三位大師都沒注意,讓我撿了巧而已,您要這么說,我可是真沒臉了!”
鐘一山也把沉香放在茶幾上,然后說道:“小張,你也別這么說了,一個人的成就是不分年齡的,能者居之,在古玩這一行,其實就有一個錯誤的看法,誰都是認為只有年齡越久,才能學到更多的經驗,眼力也才能達到最佳,而且這還要看有沒有天份,沒有天份的的人即使再苦學勤練,那也沒有用。”
鐘一山也說道:“是啊,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難處,像我們這一行,有天份的人,也是萬中無一,今天的事,我想大家都明白了,小張先是在雞血石上露出驚人的眼力能耐,然后又是鑒定出那夜明珠,其實以這兩項,我們四個老家伙就已經輸了,只不過是小張替我們留了情面,只不過我們四個老家伙活到這把年紀,有了這樣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想也不舍這個來之不易的地位名氣,這種念頭之下,所以才對小張有了偏見,認為小張不過是憑著運氣而看出來的,但到了現在,我就可以明說了,小張是真正的眼力驚人,我從沒有見過在小張這個年紀就有這種能耐的奇人!”
鐘一山的話里也說了一個“奇人”,可見他對張燦的看法已經大為改觀了!
張燦就在這一瞬間,也對鐘一山這四個大師有了新的看法,通常有了超常的身份地位名氣的人,一般是很難很難認個輸服個軟的,看來這四個大師,身份雖然超然,但心性還是令他欣賞的。
黃墨嘆息了幾聲,忽然又問道:“小張,我就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就認出這個木盒子里面藏有沉香的?這個盒子外表,無論從哪個層面看,都是毫無破綻的,我早年間,曾跟一個異人學過古機關學,要有機關,我早認出來了!”
張燦笑了笑,說道:“這只是運氣,當然也有些細致的觀察,李老板把盒子擺出來后,我第一眼就覺得,這個花梨木盒子的木板厚度有些特別,做這么一個盒子,大約有兩分的厚度就夠了,但這個盒子的木板每一壁都有一寸厚,做這個盒子用這個厚度,顯然是浪費,要么就是另有深意了,第二……”
張燦呵呵笑著,又道:“第二,我覺得有些異常后,后面我又試了試重量,這盒子是用花梨木做的,花梨木是雜木,以堅實厚重著稱,若是以木板的厚度來估計,這個盒子的重量應該就不止這個重量,所以我就覺得里面肯定有空洞,而且這又是在地下埋藏了一百來年的古物,想必那個古人多半在里面藏了比較重要的寶貝了吧!”
四個大師聽張燦一一解說出來,又覺得很普通,的確啊,只要他們稍微細心一點,這個同樣能辦到,但說起來容易,當真要做到時,卻就難了。
什么事情都是在真相顯露出來后,這才覺得這事其實很簡單啊,為什么他就沒猜中呢?
古董這一行,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眼力,玩的,也就是一個心跳!
王前和蘇雪這時候就微笑起來,尤其是蘇雪,心愛的人在四個大師面前都這樣露臉,她心里如何不欣喜?
看著茶幾上那一堆的烏黑沉香,王前也不禁好笑起來,這個張燦,原本是替他扔一百萬,誰知道又弄出一堆值錢的玩藝兒出來,不過他對這些沉香的價值卻是不是很清楚。
但王前也聽到四位大師剛剛說過“發大財了”的話,能讓這四位大鑒定師說出發大財的話,那也不是一般的數目,若是個三兩千萬,也不能讓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來,所以王前心里也在估計著,這些沉香到底能值多少錢。
黃墨四個大師都直是搖頭,張燦很謙遜的只是說是運氣,沒有一點稅氣和驕氣,說實話,換了別的任何一個年輕人,其實就別說是年輕人了,就是老的,有經驗的,能做出今天張燦做的這三件事,能賺到這十幾片極品沉香后,還能不盛氣凌人嗎?
但張燦的確沒有一丁點的凌人盛氣,黃墨等人也絕對能感覺得到,張燦絕不是裝的,倒真有些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像不沾塵埃的修道士。
“小張,這樣吧,你抽個空時間,我們給你辦個聘請證明,請你為我們京城古玩研究協會的名譽教授,月薪不高,只有一萬塊,是個意思,但如果有什么活動,就像今天這樣的鑒定活動,出場一次,會以二十萬元的薪酬付給你,這個薪酬跟我們幾個一樣,算是最高的了,怎么樣?”
鐘一山在四個人之中,商味比較重一點,所以腦子也比其他三人想得多想得快一些,張燦雖然年輕,但他的眼力和鑒定技術只在他們之上,只是對他還不是很了解,不過他是王前的外侄女婿,那就不用懷疑了,王前這個人,他們自然是絕對信得過的。
王前一聽,也樂了,鐘一山的話,比他帶張燦來的時候想的都還要滿意得多,來之前,他還只是想他們四個人能有一個收張燦為弟子,帶他在這一行中發展,那就是莫大的好處了,卻沒想到,鐘一山直接就請他進了協會,這比什么都強,不是讓他學習,而是直接把他推到了與他們四個人差不多相等的地位了!
這個古玩研究協會算是半官方半組織的,背景是由京城和全國幾所實力最強的大學組成,是全國最頂尖的古研究教授學者構成,基本上,全國最有影響的考古活動都由他們出面鑒定,而民間的一些活動,也有請他們出面鑒定的,但出場費驚人的高,而且他們還不一定答應出面。
能把張燦這么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直接請去當名譽教授,對張燦來講,實際上當真是一步登天了,有這個“名譽教授”的牌子,幾乎也就等于名聲,金錢,地位同時到位了。
張燦從沒有在這樣的組織中任過職,做過事,也不知道這個名稱對他會有什么好處,而且一萬元的月薪以及二十萬元一次的出場費,對他來講,也都算不得什么,所以也沒有露出很欣喜的表情。
王前卻是笑呵呵的拱手道:“四老,我替張燦謝謝你們了,說實話,我今天帶他來,確實只是想你們四位中的一位能收他當個弟子就滿意了,卻沒想到你們把他推到如此高的位置,當真是謝謝你們了!”
鐘一山擺擺手道:“不用謝,這個位置,其實你也知道,不是靠關系就可以的,三少與我們的關系,也不是一天兩天才認識的,如果你介紹來讓我們收個弟子,那完全是沒問題,但要讓我們收進協會里任我們一個層次的名譽教授,那就絕沒有可能了,我們今天能直接聘請小張,那是他的實力,不是任何的關系,這個請三少明白!”
王前點點頭笑道:“我明白我明白,但都還是要謝謝四位了!”
鐘一山想了想又說道:“別說那個了,剛好,明天我要到一趟南方,有一個邀請,老黃,老許,老藍都沒有時間,小張,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
說完又補了一句:“報酬是一人五十萬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