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功冷冷道:“誰的命令我都不管,現在這兩個人的安全我負責,如果你們當我是副所長,是你們的領導,就給我回到辦公室里呆著!”
小鄭可從來沒見到向來就是軟軟的劉軍功竟然忽然變得這么硬了,幾個人呆了呆,然后發一聲喊,一下子就圍了過來,管他的,把人弄出去好好招待了再說,剛剛王局長在電話里可是將他們狠斥了一頓,接下來的命令,都是聽得很清楚的,不敢有絲毫差錯,但卻沒想到,這個劉軍功,卻是要壞他們的事!
劉軍功一看小鄭幾個人要來硬的,當即把手槍一揚,大聲喝道:“都給我站住,你們要再上前,我就不客氣了!”
小鄭喝道:“劉副所,別發神經了,我們把人弄出去,又不是要虐待,是要好好的招呼著,你胡鬧什么?再說了,你還敢真開槍不成?要是開槍了,你可就完了……”
劉軍功“嘿”的一聲喝,手槍朝天“碰”的就是一槍,這一槍雖然朝天開了,但可是把小鄭等四個人嚇了一跳,不管是朝天還是朝地,只要開槍,就是違規,劉軍功既然不怕違規,那就是真能朝他們開槍,雖然不知道他發了什么神經,但自己幾個人卻是不能跟他硬來,要是他真開了槍,掛了都不劃算!
小鄭和三個同事頓時都驚呆在當場,不敢再上前。
“退后,趕緊退后!”劉軍功一揮槍,然后呼喝著。
小鄭幾個人只得連連后退,直到退出了十幾米,劉軍功才算松了一口氣,不過注意力卻是沒有半點放松。
張燦悄悄對蘇雪說道:“蘇雪,這個劉軍功要升官了!”
“你這個陰謀家,看來外公說對了,你要是不做官,還真是可惜了!”蘇雪調笑著回答,不過心里面卻是在想著,張燦是用了什么手法打倒那四個流扇以及那保安的,只是現在有外人在場,不方便問,但心里卻是一直想著這個問題。
從省城到這邊,從高速一刻不停的過來,也要一個小時,而從分局過來,二十多分鐘就夠了,所以劉軍功與小鄭等人對峙了一陣,小鄭幾個人害怕他槍走火,趕緊退出了后院,在外面一邊打電話,一邊等待著。
二十分鐘后,辦公大樓前邊的廣場上,汽車聲音一片,不知道來了多少輛車子,緊接著就有無數人涌進后院里來,有的便衣,有的制服,顯得慌亂不已。
劉軍功一眼就看到了,來的人群中,有分局王局長,當然也有他匯報消息的李副局長,小鄭幾個人當即向王局長訴說著現在的情況。
而李副局長幾個大步就走過來,然后問著劉軍功:“小劉,怎么回事?”
而王局長也扭頭就急急的過來,也跟著喝道:“劉軍功,你干什么?”
劉軍功也不傻,領導到了,他自然也就把手槍收了起來,然后報告道:“李局,王局,事情是這樣的……”
劉軍功一邊匯報,一邊看著兩人的表情,而他剛剛的話語中,對李副局長的稱呼是巧妙的少了一個“副”字,而王局的稱呼很正常,但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他把王局排在了李副局長的后面。
王局長不是聽不出來,臉色陰沉著,但現在還輪不到他來生這個氣,而是在考慮著,陳大力拉的屎,他如何來開屁股,陳大力是他的老部下,是他一手提撥起來的,而且還準備就在最近再提撥到刑警大隊去任副大隊長,卻沒想到今天出了這么大個差錯!
而且更令王局長氣惱的是,到現在還打不通陳大力的手機,在半路上就已經發火的通知了派出所陳大力的一個心腹,吩咐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陳大力找到趕到派出所這邊來!
劉軍功從得到確證消息后,一直就在想著該怎么怎么行事,怎么樣將陳大力一擊而倒,而現在自然是頭頭是道的說了起來,把張燦和蘇雪在海濱酒店遇到的一切問題擺在了最前面,其中受到酒店打手的圍攻,以及老張和小鄭兩個民警的刁難都詳細的說了出來,到派出所后又遭受到陳大力的瞎斷,這一切,凡是對張燦和蘇雪有利的地方,以及對陳大力等人有害的地方,都說得更狠了幾分,只有張燦和蘇雪囂張和襲警的地方就一筆輕描淡寫的帶過。
王局長越聽越黑臉,而李副局長越聽越是興奮,當然,表面上還是極力沉穩,只是眼色中明顯洋溢出來。
小鄭當即爭辨道:“那……他們可是動手先打我和老張的……”
“住口!”
王局長一口就喝住了小鄭,聲色俱厲的道:“你們作為基層的執法隊伍,如此不負責,又如此循私枉法,還敢狡辨?”
王局長的這一聲厲喝,可是把小鄭等幾個人都嚇得呆了起來,面對普通人,他們囂張得很,但面對王局長這樣的頂頭上司時,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自然不知道,王局長這是故意阻止他們繼續說張燦和蘇雪的壞話,說得越多,他們就越難自保了,如果說張燦和蘇雪只是游歷這邊而經過,沒有與海濱的酒店與警方起糾紛,那倒是小事,但他害怕的是,恰恰就是他的手下與張燦他們發生了沖突,而理曲的又是他們這一邊,這才是最令他擔心害怕的地方。
因為王局長從省廳的領導那里已經得知了消息,現在趕過來的,不僅僅是省廳的領導,領頭的可是省委趙書記啊,這就是大問題,要是因此而把下面那些人干的烏煙瘴氣的事都鬧了出來,那就完了!
心里也一直擔心,但劉軍功的匯報還是讓王局長擔心的事發生了,因為趕過來的還有他的死對頭李副局長,這些年一直被他壓制著,當然,這也是因為他背后有省里的后臺,但今天這件事,自己后面的靠山似乎音信不知,再說了,來的又是趙書記,有他出面,自己那位后臺自然不會傻傻的出面來抗這個黑鍋了!
李副局長“嘿嘿”一笑,趕緊上前拉開了鐵欄門,然后很禮貌的請著張燦和蘇雪:“兩位,請出來吧,作為我們這個區的游客,我代表局里的領導們向你們賠禮道歉,請原諒,不過我也可以向你們保證,我們絕不護短,該處理的就處理,該獎勵的就獎勵!”
張燦淡淡然的扶著蘇雪出來,劉軍功趕緊拿了椅子過來讓他們兩個坐下,而李副局長的話意里,只當他們是普通游客,語氣里半點沒有拿他們當上層的人,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如果只針對上層有背景后臺的人才這樣,對普通老百姓又是另一個樣,那才是他的失策,當然,就算知道張燦和蘇雪的身份底細,他也會這樣說的。
其實說實在的,除了趙寅之趙書記外,其他人,就沒有一個真正知道張燦和蘇雪的身份來歷,但趙書記的秘書黃呈向他們說出來的信號就是,張燦和蘇雪是京城來的,雖然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味就擺在了那里,要沒有天大的來頭,趙書記能這么上心?
他一個省委書記,什么身份?如果不是特別緊要的人,他能在凌晨一兩點鐘還趕到這個小地方來處理這么個小事情?
所以一層一層的傳下來,大家雖然都不明白真正原因,但卻都猜測著,這兩個年輕人肯定是了不得的身份。
而現在看起來,給王局和李副局長的感覺就是,張燦和蘇雪壓根兒就沒有半點驚慌的表情,如果不是身在權力頂層的家族中,如果不是見慣了這樣的事情,又怎么能做得到如此的滴水不驚呢?
而且蘇雪那驚人的美麗也讓他們吃驚,當然,蘇雪身上那種高不可攀的凌人氣息讓他們更害怕,似乎已經很明顯了,這兩個人就是有貴不可方的身份。
王局長滿頭是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個該死的陳大力還是連音訊都沒有,叫出去找他的人也回了信,家里沒有,手機關機,所以才難找。
不知道死在哪個女人身上了!
王局長心里惱怒著,這陳大力,肯定是在哪個情人的床上,看來自己是保不住他了,本想在趙書記和省廳的那些領導來到之前,與他統一下口徑,卻沒想到,這家伙是自尋死路,實在沒辦法,自己也只能把他推出去頂罪了。
關鍵是現在還有李副局長在場,如果他要挑自己的刺,只怕是有些麻煩,說來說去,都還是陳大力惹的禍。
小鄭和幾個同事都如同寒蟬一般發顫,在分局的領導面前,連話都不敢再說。
李副局長瞧了瞧眾人,然后又招手把小鄭叫過來,問道:“劉軍功所說的,可是事實?”
小鄭膽怯的瞄了瞄王局長,王局長一瞪眼喝道:“你看我干什么?難道你們干那些混帳事還是我安排的不成?我可告訴你們,干了什么枉法的事,都給我坦白出來,還有……”
想了想,王局長又沉著臉說道:“你們幾個都給我停職寫檢查,事情弄清楚之后,該罰的罰,該恢復的恢復,現在好好的說!”
王局長的話,一是給在場的張燦和蘇雪解釋,二也是讓小鄭他們一個警告,別在李副局長面前扯到他,當然,他也不可能與這些蝦兵小將有關系,但陳大力卻是知道他的一些要害,要是他今天保不住陳大力的話,王局長就是擔心著,陳大力會不會把他給供出來?
小鄭心里害怕,結結巴巴的說了起來,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心里可真是后悔不已,又不禁懊悔起來,他與老鄭肯定是完了,因為他們直接參與了海濱酒店那邊的收黑錢,當然,這錢也有一大部份是進了陳大力的口袋里,海濱酒店那些打手,很明顯是經不住審問的,在刑警專業的審問之下,什么都會倒出來的,而他們現在也沒有時間和機會再與他們聯系對口徑!
李副局長聽了小鄭的回答,很多沒說出來的,他也能猜測到,當即命令他帶來的刑警:“你們馬上到海濱酒店把那五個打手和法人代表給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