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海天看著大屏,臉色鐵青,原本想把這事拖上一段時間再說,沒想到,糊里糊涂間就接到這個命令。
這叫他怎么去交代,剛剛才接到報告,說是兩個行動小組,全軍覆沒,全被人認了出來,這事被又一次搞砸了,他還暗地里高興,連跟那個滿臉橫肉的女人說話都親熱了許多,想不到,一個電話過來,自己才真正的搞砸了一次。
現在怎么辦?接下來怎么辦?能不能再給我搞砸一次?覃海天心里掂量著。
頂頭上的老板,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心情,要是心情好,這件事在搞砸一次,也許不會有問題,但那也拖延不了太久的時間,再說,圈子里的大調整時間快到了,要是能拖過那個時間,或許,這時還有一點生機。
可是,還有五個多月啊!怎么拖?怎么去搞砸?
得找點事給他干干!先引開他的注意力,這事再想辦法!
蘇正東也是陰沉著臉,這是圈子里那幾個對頭,一步一步的在逼自己,先是把自己這邊最大的經濟來源給掐掉了,再死死捏著自己的把柄不放,現在就是要蘇正東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整個兒孤軍奮戰。
突破口,就在張燦身上!
揪住張燦的事不放,這就是給蘇、王兩家的勢力最大的打擊。
讓蘇、王兩家疲于奔命,是上上之策。
覃海天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不是吧目光掃過蘇正東,偶爾兩人目光對視一下,也很快的分開。
許久,兩人同聲說道:“朝令夕改,是大忌!”
“他們在前面改了,我們在后面也改改!”蘇正東說道:“我們現在就宣布,已經在進入研究的第一階段!”
覃海天一笑,點頭說道:“好,把聲勢搞大一點,這個就由我去匯報,具體實施的規則,就由你制定,要快,搶在他們前面,把書面計劃遞上去,盡量找些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成不成,那不關我們的事。”
不關覃海天和蘇正東的事,那就只有下級,下下級,下下下級,那兒人多,就算是要殺頭,也殺不過來。
很快,不到一個小時,一份長達五萬字的書面報告出來了,其中的內容,覃海天看著,都忍不住怦然心動,調查對象極限破壞能力,調查對象極限攻擊能力,調查對象極限生存能力,調查對象……所有能力。
無一不與這個國家前途休戚相關,要是拒絕執行這樣一個善意、高調、有前途的計劃,你的能力就值得考慮了。
覃海天笑意漾漾的看著蘇正東,蘇正東一邊看一邊點頭,他明白覃海天的意思,拖延,把這件事搞砸,徹徹底底的搞砸!
覃海天是老爺子一手提拔的,這一點感情還在,覃海天這個人很有正義感,他也反對那樣的實驗,在這一點上他和蘇正東都是一條線的。
私心,覃海天當然有,但他是在賭,賭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這樣,一分五萬多字的報告,交到一號的辦公桌上,恰好,另一份也足有五萬多字的報告,也在不久之后,擺上了一號的辦公桌。
內容差不多,但方式路徑卻全然兩樣,前一種更經濟,更溫和,而后一種,就有毒辣,甚者是殘酷、違反道德之嫌。
一號一條條的對比著,這明顯就是兩個派系,在做文章,只是,得看看誰做的更華麗,更燦爛。
至于圈子里幾個人真正想要的東西,卻被掩蓋得嚴嚴實實,一個字也沒提及,兩邊都是這樣,因為兩邊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報告,那事是不能夠被提及的,要是提及那樣的事,就是在捋虎須,摸老虎屁股,誰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老虎的嘴和屁股,誰碰,誰就得遭殃,不吃了你,也嚇你一身冷汗。
接著,覃海天又把一份行動計劃交了上去,很是詳細,但一號卻忙著出國,把這事給落下了,但另一份行動計劃,卻直接交到一號的手上。
一號很忙,接過計劃書,粗略地看了一下,便說道:“很好,具體細節,該改的地方,再改改……改好之后就可以執行。”
所以就有了這樣一道命令,一道死命令。
覃海天和蘇正東都是氣得咬牙,恰好,這時,一個讓人意外的報告給上報了上來,有個地方有一種奇特的輻射,感染性極強……報告很是詳細,覃海天立即拿著這份報告,趕到就要出發的一號面前,把報告遞交到一號手上。
一號看完報告,臉色沉得像要吃人。
“徹底遏制住感染,追查感染源,不惜一切代價。”
遠處警笛聲慢慢的響起。
張燦對蘇雪說道:“蘇雪,你記著我的話,你先走,別小孩子氣,相信我,好嗎?”
蘇雪哀求道:“我們走吧,不要留在這里。”
張燦說道:“不行啊,蘇雪,我不能這么做,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能讓我失望。”
蘇雪哭道:“張燦,你不明白,他們對你這樣的人會怎么做,你不明白的。”
張燦推開蘇雪,說道:“我明白,你快走,我不想看到我們兩個一起被他們抓住,你明白嗎?別讓我失望。”
蘇雪當然明白,張燦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但要是蘇雪再受到任何傷害,張燦就又會怒,張燦發怒,那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如何也不能發生意外。
蘇雪一咬牙,抹著淚水,向最近的一條小巷子跑去,不到片刻就消失在小巷子里。
蘇雪沒有回頭,她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再也不愿離開張燦。
蘇雪也不敢躲在遠處,偷偷的看張燦被捕的情形,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撲過去,那樣只會讓張燦更加失望。
張燦看著團團圍過來的警車,高高的舉起上手,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不想反抗,也不能反抗。
因為他的家里人,蘇雪、老爸、老媽、哥哥、嫂子、妹妹。
通報上說這個家伙極其危險,但現在看這家伙一點也不是那么回事。
兩個警察上前,要給張燦戴上一副手銬,黑哥和李中秋兩人走上前來。
黑哥對那兩個小警察說道:“知道他是誰嗎?”
警察答道:“不知道,他是逃犯。”
黑哥大怒,李中秋也是大怒,都很想給這來兩個警察的臉上踢上一腳。
但他們沒有這么做。
只是,李中秋淡淡的說道:“記著,他不是一個逃犯,更不是一個犯人,你得尊重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警察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壯著膽子說了一句:“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黑哥點點頭:“就算是威脅,那又怎么樣?”
那個警察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但沒想到這兩個軍人會幫著一個逃犯說話,就算是這家伙是臥底,那情節也不該是這樣的啊!
就算是臥底,安排他演一出苦肉計,也只有軍方的人對他更狠,這樣才更像嘛,哪有這樣反著來,倒來警告警察的!
張燦淡淡的笑道:“多謝兩位好意,兩位的心意我心領了,還是讓他們按著規矩來吧,別讓他們壞了規矩。”
黑哥看了張燦一眼,回頭對兩個警察說道:“你們先一邊去等等,我和他有幾句話想說說,別打擾。”
雖說是在執行任務,但眼前這兩人是爺,是大爺!
李中秋見兩個警察站在那邊不動,大聲說道:“你怕他跑掉嗎?我怎么看著人家一點那個意思也沒有,用得著這么緊張嗎?”
那兩個警察,相互望了一眼,終于遠遠的退開。
但遠處的警察卻絲毫不敢大意,一個個握著槍,準準的瞄著張燦的腦袋,只是沒敢把保險打開。
“你根本不傻,你在耍我們,耍我們所有的人,呵呵,我就差點沒看出來。”李中秋說道。
張燦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黑哥盯著張燦,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李中秋掏出一盒煙,二百多一盒的,抽了兩只出來,給張燦和黑哥,然后也說道:“我也很奇怪,我都出來過不少次了,沒有一次敗的這么慘過,教教經驗!”
張燦原本不吸煙,但這是也把煙叼在嘴上,黑哥幫他點燃。
張燦學著黑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味雖是很淡,很女人,但張燦還是嗆得直咳嗽。
好一會兒,張燦才喘勻氣,然后笑著說道:“你們在我面前暴露身份,不冤,不是你們露出了什么破綻,而是我只要想知道你們的身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份自信,那份坦然,讓李中秋和黑哥,都禁不住大是佩服,能這么說,就是有能耐,有那個能耐才會這么說。
張燦說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一口,好了很多,張燦沒有了咳嗽。
“你是怎么做到的?還是,你原本就知道我們的身份,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從里嘴里得到什么,我只是真的好奇。”黑哥有些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這個我真不能告訴你,否者,那是我在害你,”張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黑哥也笑了笑:“沒事,我們也是沒辦法,這是上頭下的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