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見這四個醫生,一個個火冒三丈,恨得牙根癢癢的,知道許小萌又輕而易舉的給制造出來了一個“美麗”的誤會。
要是在以前,張燦還真會措手不及,甚至會落到被許小萌牽著鼻子走的地步,但現在,張燦不再是那個一見到這樣的小把戲就發暈的菜鳥。
張燦看了一眼那四個醫師,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錢我已經付了,你倒賣的兩百噸大米,我現在也不敢要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遇到你這樣的無賴,算我倒霉。”
張燦特別把“倒賣”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并且,把“倒賣”和“盜賣”的讀音說的極其接近。
那四個醫生都是軍人,一見張燦那種氣勢,又聽張燦說這個女孩子“盜賣”兩百噸大米,都不由愣了一愣,在這個醫院里,是嚴禁任何在職人員做那些生意的,但現在,人家一張口,買賣了兩百噸大米,這個問題,就有點復雜了!
四個醫生面面向覦,如果這個黑黑瘦瘦的家伙說的是事實的話,這將是這個醫院里最大的一樁倒賣案,涉案金額達到上百萬元之巨,不要說事情有多大的轟動,就現在聽起來,四個人也不由得悚然動容,這可是夠得上掉腦袋的資格。
四個人齊刷刷的把頭轉向許小萌,想要從她美麗的臉上看出個端倪來,會掉腦袋這么大的事,竟然出自于這個看起來還十分稚嫩的女孩兒,四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個見義勇為,很有血性的年輕的醫生,這時倒有些后悔,看這張燦說話,應該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會捕風捉影、無中生有,自己偏向這個女孩兒,這么說,也就是自己的立場有問題,要知道,一個立場問題,足足可以影響自己以后的一生。
這個年輕的醫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這時再回頭打量黑黑瘦瘦的張燦,卻再也看不見那股子土氣,以及鄉巴佬、暴發戶的氣息,都少了很多,幾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農民工兄弟的真誠、憨厚、深明大義。
另外的一個醫生,把手伸進衣袋,一只手在衣袋里鼓搗片刻,這才斯斯然問道:“兄弟,請問你是……”
張燦早就看見他那一只手,在衣袋里,不但打開了手機,好像還按了一下不知道是錄音鍵還是通話鍵,總之,自己從現在起,說不定每個字每句話,都會被記錄。
張燦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是張燦,是來陪我老婆蘇雪的。”
“你就是張燦,蘇雪就是你老婆?”年輕的醫生有些吃驚的問道。
年輕的醫生平靜了一下心情,馬上又問道:“這位,你和這位是……”
張燦淡淡的笑道:“你們真的誤會了,她只是一個借了一身衣服,來這里跟我搗蛋的一個家伙。”
許小萌見張燦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不滿的說道:“姐夫,你又罵我搗蛋,回頭我跟我姐說去?”
張燦呵呵一笑,答道:“這就怪了,我和蘇雪結婚了這么久,怎么從沒聽她說起過她還有你這么個妹妹,說說,你到底還有什么想法,還要干什么?”
張燦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四個醫生自然知道張燦的幾分底細,反倒是許小萌,幾個人都不大熟悉,這時,任是許小萌伶牙俐齒,想要再作弄張燦,已經是毫無可能了。
年輕的醫生這時決定不再參與這里的事,很是友好的拍了拍張燦的肩膀,說道:“兄弟,現在有好些看起來不錯的人,其實都是沾惹不得的,弄不好,會身敗名裂的,呵呵,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年輕的醫生說完,好似不經意的掠了許小萌一眼,那眼神,不再是先前溫存、友好、關懷,而是多了一些曖昧、輕蔑、甚至是厭惡。
張燦是什么人,在零零碎碎的傳言里,張燦雖是個傳奇的人物,但也說不上是什么樣的偶像,更不至于偶像到什么樣的女孩子,都需要主動投懷送抱。
像眼前這個女孩子,一看就是千方百計的找理由要粘著人家的那一類,仗著有幾分姿色,到處拉人下水的角兒。
起碼,年輕的醫生他們,這時的想法有了這樣的轉變。
張燦給了錢,這可是這個女孩兒自己也親口承認了的,至于真的是否做過什么幾百噸大米的生意,想來,只不過是這女孩兒設了個圈套,張燦上了一個當而已。
從張燦對這個女孩的神色、態度,就看得出來,這事不離十便是如此。
只是這醫院里出了這樣的事,無論傳出去是否光彩,都得把這匹害群之馬踢出去。
那個把手伸進衣袋,鼓搗著手機的醫生,也笑了笑,對張燦說道:“張先生,你要是愿意到時候做個證人,我想,你的損失,應該是能補償回來的,不知道張先生愿不愿意為我們提供一些證據。”
張燦一笑,說道:“她拿我,是一張銀行卡,里面足足一百二十萬元,要不信,看看那張卡就知道了,還有,我知道這家伙不是你們醫院的人,她只是一個冒充的醫生,我覺得有必要,要弄清楚她化妝潛伏進來的目的……”
許小萌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回制造的這個美麗的“誤會”,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她有些不解,以前,自己一張口,就把張燦耍得團團轉,怎么今天自己倒好像掉進了一個陷阱,不,應該是張燦為自己掘下的一個深淵。
先不說冒充軍醫,夠自己解釋上好一陣,還連累了表姐洪玉,再說,自己拿張燦這一張銀行卡,更得夠上自己磨上好一陣嘴皮子,至于說這該死的木頭,說自己“化妝潛伏”進來有什么目的,這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推么?
許小萌越想,越有些害怕,在電腦上,或許她是個高手,但在現實生活中,尤其是遇到張燦這個以前被她刷得團團亂轉,但現在卻在幾句話之間,就給自己帶來極大麻煩的異類。
怪只怪張燦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想好的那一套甚至是幾套方案,現在對張燦一點用處也沒有。
許小萌害怕之極,又感覺到張燦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陰險,不,是狠毒,動不動就把人往死路上逼。
自己只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讓他難堪一下,他卻狠毒的說,自己潛伏進來有目的,這可是把自己當做一個間諜,這里可是部隊醫院,一旦他硬要把這事上綱上線,自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還會搭上給自己借衣服的表姐洪玉。
那個年輕的見義勇為的醫生,聽張燦這么一說,馬上拿起電話,開始呼叫保安,無論這個女孩是不是醫院里的人,現在張燦說出了這樣的話,那她就有十分的可疑。
這一刻,許小萌崩潰了,慌忙說道:“張燦,我發誓,我以后再不跟你胡鬧了,你……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張燦淡淡的一笑,說道:“你跟不跟我胡鬧,那又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和你又沒什么關系,放不放過你,我又說不上一句話。”
“不是,張燦,我真的沒有惡意,我要你簽的字,只是一張聘書而已,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許小萌知道,要是不能在保安到來之前,說服張燦,自己和表姐洪玉,一起都得玩完兒,這里是部隊醫院,自己疏忽就疏忽在這里,這些軍人,極有可能知道張燦的底細,但對自己,他們會寧肯相信張燦那張嘴。
張燦依舊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聲,說道:“這真不關我的事,我什么也沒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話,去跟他說去。”
張燦越是輕松,越是說這事和他沒關系,許小萌就越是難以脫身,許小萌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張燦,你……”許小萌看著越來越近的保安,幾乎要流出眼淚來,就算到了萬一,自己說不清也就罷了,可是,卻會活生生害得表姐也會跟著一起受到牽累,這豈不是冤大了。
“張燦,我發誓,這張聘書,上面也只是說,聘你為我的顧問,我絕對沒有惡意,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道歉,對不起……”
張燦饒有興趣的盯著許小萌,“你那是聘書?我怎么看那就是一張合同,你很想把我當成楊白勞,對不對,就憑這,你不該用這樣的手段的,如果說我要告你,說你企圖蒙騙我,相信有很多證據對你都不利……”
許小萌徹底崩潰,但她也馬上明白,眼前這個張燦,已經不再是以前張燦,以前的張燦,自己耍點小手段,他最多也就只會用點小手段回敬一下自己,但現在,他回敬自己的,已經不再只是點小手段,而是動不動就要讓自己吃不了,也兜不走。
許小萌也知道張燦的身份,原本會以為以張燦的身份,自然是不會和自己較真到底的,頂多嚇嚇自己,自己給他說幾句好聽的,再認個錯,道個歉,這件事就會這么過去了,沒想到,張燦一開口,一點兒要放過自己的意思也沒有。(去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