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沒想到,這個護士雖是態度惡劣,但心地卻是很好,或許,她這種態度,也是在特殊的環境里,不得已戴上的一副面具。
張燦說道:“當然,他們的傷勢要是沒完全好,我也不會讓他們出去。”
“嗯,看得出來,你們的關系確實不錯,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在賭局之中,第一局,可是你自己認輸了的,這一局,你也肯定贏不了的,你們還是走吧,我保證,只要他們能出院了,我絕不阻攔。”
那位護士這時說的,倒很是誠懇。
張燦點點頭,“我也能理解你的一番好意,只是這一局,我是贏定了,就他們這樣子,你認為還要多久,才能治好他們?”
那位護士略一思索,答道:“他們這樣的傷勢,就算是最快,最好也得二十天吧,二十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出院之后,還得休息上一段時間,調理調理身子,要能正常出去執行任務,起碼也得三個月以后吧。”
“當然,這只是我的估計,他們個人的體質強弱,傷勢恢復得快慢,還得根據個人具體的情況而定。”
“這么說,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傷勢,要達到能出院的程度,我給你減半,十天,要能正常出去執行任務,一個半月,你覺得有可能嗎?”
“當然有可能,”那護士說道,“我說過,具體情況得具體而定,像這位高原高先生,說不定在四五天,六七天就能出院,也說不一定。”
徐惠成怒道:“媽那個巴子,說到底,就是不愿意認輸,不肯放人,是不是?”
那護士臉色一變,“你在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縫上你的嘴……”
縫上徐惠成的嘴,那護士自是不敢,要真把她惹惱了,在打針什么的時候,讓徐惠成多少吃點說不出口的苦頭,卻是這位護士做得到的。
張燦走到徐惠成的輪椅旁,一手搭在徐惠成的肩上,回頭對那位護士說道:“好,我就當你認定,他們兩個的傷勢在四五天,六七天之內就能出院,是不是這樣?”
那位護士如何不知道高原和徐惠成兩人的傷勢,絕對不是只在醫院里呆上四五天,六七天就能完全好到能出院的,她說在四五天,六七天之內就能出院,無非就是認為,就算張燦再好的醫術,在不用這里的任何藥物、儀器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那位護士見張燦這么說,沉吟片刻,說道:“我說的時間,已經是在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最好的資源的情況下,你什么也沒有,什么亦不能動用,你有把握在更短的時間里,就能治好他們嗎?我看,你還是認輸罷,我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勸降,這位護士還是有一定的功力的,可惜她遇到的是張燦。
張燦笑了笑,說道,“我要是說,在十分鐘之內,讓這位徐老哥站起來,你覺得有可能嗎?”
十分鐘之內,讓一個腳上還打滿石膏的人站起來,這有可能么?
那位護士笑道:“張先生,你要是有這樣的能力,干嘛不去開一家診所,那豈不是日進斗金,夜進斗銀?用不了多久時間,我們也就用不著這么辛苦了。”
只是那位護士的話剛說完,她很是驚異的發現,一個人站到了他的眼前,一個人站到眼前,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讓她覺得奇怪,驚異的是,這個站到她眼前的人,居然是斷了一條腿,腳上才剛剛打好石膏的徐惠成。
斷了腿,憑著毅力,還能站一會兒,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斷了一條腿,還能站起來,還能跟常人一樣,信步遛跶遛跶,這不是出了怪事么。
徐惠成就出了這樣的怪事。
徐惠成的兩條腿,一條打滿石膏,一條纏滿繃帶,但怎么說也是一大一小,現在他像正常人一樣站起了來不說,還一步步的遛跶,只是一大一小兩條腿,走起來,而且,徐惠成身上到處都纏著繃帶紗布,他這一走,活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木乃伊,自是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滑稽是滑稽,但對那護士來說,卻是有些恐怖。
偏偏那徐惠成故意惡作,遛跶了兩圈之后,突然雙腳一并,雙手一抬,扮作電影電視里的僵尸,一跳一跳的,跳向那護士。
只是讓徐惠成沒想到的是,那護士驚恐是驚恐了一陣,但驚恐之后,那護士便出自本能,條件反射似的,呯的一腿,踢在徐惠成身上。
這里面的工作人員,那都是身手不弱的人,那護士這一腳,直把徐惠成一腳踢得飛了出去,又“乒”的一聲撞到墻上,把手上和腿上的石膏,都碰得粉碎。
徐惠成在墻上撞了一下,石膏碎裂,手腳露了出來。
徐惠成從地上爬起來,口里又罵了一句:“媽拉個巴子”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戟指那護士打叫道:“你……你,你勁兒真是不小……”
剛才,張燦的手,在他的背上一搭,徐惠成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麻癢,尤其是那些受過傷的地方,更是如同觸了電一般,不過,這種感覺只是過了不到幾分鐘,張燦說完話之后,這種感覺就消失一盡。
那種感覺消失之后,徐惠成倒是有一種要起來跑上幾步的,活動活動筋骨的感覺,徐惠成自是知道,自己的一身傷病,在這一刻之間,已是干干凈凈的給除去了,心下不但感激,更多的卻是興奮。
只是,徐惠成見這位護士如此刁頑,心里便很是想要先戲弄她一番,沒想到的是,這位護士,也是個手底不弱的高手,一出手,居然讓徐惠成吃了個啞巴虧。
張燦、周楠、以及其余的人等,也是無不吃了一驚。
那護士見徐惠成爬了起來,唯恐這家伙又要耍出什么花招,當下擺了一個架勢,只等徐惠成在過去,好再揍他一頓。
這里的氣氛,一時之間很是緊張。
張燦,周楠等人自是慌忙擋在徐惠成身前,深怕徐惠成一怒之下,來個大鬧醫院。
徐惠成哪里還敢過去,一來自己是個大男人,好男不跟女斗,二來,也是最主要的,是自己身上還纏滿繃帶,動起手來諸多不便,能不能斗的贏這個護士,還真難說,既是沒把握斗得贏,那就還是“好男不跟女斗”的好。
高原也躺在床上大聲叫道:“護士同志,請你手下留情,老徐他……他還是個傷員……”
徐惠成雖是不敢在過去,但此刻躲在張燦等人背后,嘴里卻是一點兒也不示弱:“媽那個巴子,臭三八,有本事再來給我一腳……”
張燦怕這事在這樣鬧下去,會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連忙阻止徐惠成道:“徐大哥,別鬧了,我們和這位護士美眉,還在賭局之中,你就不要再攪局了。”
徐惠成這家伙除了高原,現在最佩服的人,就是張燦,張燦不但答應了要去看看自己的老娘,還把自己的傷勢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給醫治好,這份神奇,不讓人佩服都不行。
張燦既是發了話,不讓徐惠成再鬧下去,徐惠成自然就住了嘴。
“護士美眉,你說過,這兩個病人,最少也得四五天,六七天,才能出院,但是現在,我希望你能檢查檢查,這位徐大哥,是不是已經可以出院了?”
那護士本來劍拔弩張的要和徐惠成大干一場,轉而一想,徐惠成戲弄自己,自己給他一點教訓,那還說得過去,再要大干一場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現在張燦又這么說,她自是立即放下架式。
再說,她的心里,驚異非常,張燦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讓現在不可能站起來的徐惠成,不但站了起來,還如同常人一般,蹦蹦跳跳裝鬼樣子嚇人,張燦是怎么做到的?
賭局的輸贏,這時已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張燦果真應了她先前那句話,要是張燦開個診所,只怕用不了多久,連她們這樣的地方都得關門大吉。
這位護士的心里,這時真不知道該怎么樣去形容,驚異、驚奇、敬意、嫉妒、擔心,不足以而論。
這時聽張燦這么一說,她倒真想過去替徐惠成檢查檢查,徐惠成到底是不是正的已經康復到了可以出院的地步。
只是看徐惠成露在外面的那兩只眼睛,兇巴巴的盯著自己,那護士不得不全神戒備,仿佛在防備一條瘋狗,防備突然之間會被咬上一口。
張燦見護士有些猶豫,當下回頭對徐惠成說道:“徐大哥,我們還在賭局之中,我們贏了,但我們要贏得光明磊落,徐大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讓護士美眉檢查檢查,徐大哥,你覺得怎么樣?”
徐惠成,一邊扒拉臉上的繃帶紗布,一邊答道:“媽拉個巴子,既是張老弟說了,她要怎么檢查,那就由得她,不過,話可得說在頭里,別拿針哪管的什么的,煩得緊。”
想來,徐惠成,見到那些針啊管的,不是煩,是怕,要不然,別的什么都不顧,先把這些東西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