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與秦詩妍給老夫人請過安,正在說話,秦夫人正將話往正題上帶,馮榮就來稟報說六爺回來了。
聽言,屋內人均是頭皮一緊。
若說寧侯行事是乖張,那六爺行事就是邪乎。
好好的一個權門貴公子偏一心修佛盼著當和尚,他本身就相當的邪性,行事也是如此。
但六爺對人的方式卻分外的單一,看你不順眼了,帶你去念經,看你順眼了,也是帶你去念經。
也因此,被六爺教導過的人,心里總是犯嘀咕,六爺到底是把自己看做什么了呢?是敵還是友?
而秦詩妍在聽到六爺回來時,嘴巴抿了抿,腦袋耷拉下來,比起溫和涼淡的大表哥,不講情面的二表哥,秦詩妍下意識的更懼六爺。
雖然這些年,六爺一般都是無視她。但,偶爾看她一眼時,秦詩妍總是不由自主的心里就一哆嗦,好怕六爺給她來一句‘你修佛很有天性。’
不知老夫人是否也是這樣一種感覺,所以在聽到六爺回來時,不覺得坐直了腰桿兒,再次試圖拿出長嫂的威給自己壯膽兒,“請六爺進來吧。”
“是。”
馮榮走出去,少時,一身黑衣的六爺緩步走進來。
老夫人看到不由的微微一怔,因為在記憶里六爺一般都是白衣或藍衣,從未見過他穿黑色的袍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相比穿白色長衫時的清雅俊逸,現在的他看起來冷漠而又疏離,陡然讓人不敢靠近。
看著只是袍子換了顏色,卻連氣質都陡然不同的六爺,老夫人不覺得頭皮緊了緊,雖然寧子墨除了教她誦經之外,對她從未有過絲毫不敬。可是不知為何,對著寧子墨,她作為嫂子總是有點底氣不足。
要說做為嫂子,她訓斥他也沒什么不可以。但,她偏不敢,真是邪了門了。
“弟弟見過嫂子,給嫂子請安。”
“起來吧!”六爺起身,望著老夫人,眉目溫和,“嫂子近來可還好嗎?”
“嗯,我挺好呢?你呢?”
六爺頷首,“我也一切都好。”
六爺這樣說,但老夫人卻覺得他好似清瘦了一些。
“晚輩見過六叔。”
秦夫人帶著秦詩妍上前請安,秦詩妍叫了聲六爺,就低著頭站到了秦夫人的身后,一言不發。
六爺看到她們點點頭,只是視線在落到秦詩妍身上的時候頓了頓,隨著既移開視線,并未說什么,只是轉頭對著老夫人道,“大壯也一切都好,我這次回來沒別的事兒,就是過年的時候可能不能回來給嫂子拜年了。所以,提前回來看看,給嫂子拜個早年。”
老夫人聽言,松了口氣,過年的時候六爺一般不教人誦經。所以,她可以安心了。
“你有心了。”
大壯有六爺看著,老夫人一點不擔心。
“你一路舟車勞頓定然也累了,趕緊去梳洗一下先歇息歇息吧。”
“是。”
傍晚時分,寧侯從外剛踏入府中,馮榮既迎了上來,“侯爺。”
“嗯。”
“秦夫人和表小姐來了,還有六爺回來了。”
寧侯聽了,點頭,神色淡淡。
六爺的動向寧侯清楚,自然的他回府他也知道。
“秦夫人和秦詩妍她們來做什么?”
“秦夫人給表姑娘相看了一戶人人家,想讓老夫人幫著掌掌眼。秦夫人說:若是老夫人也覺得合適,就給表姑娘將親事定下來。”
寧侯聽了沒再多問。
馮榮又道,“為給六爺接風洗塵,老夫人讓各院的人今兒個都去主院用飯。”
寧侯聽了腳步頓了頓,“夫人過去了嗎?”
“是,夫人已經過去了。”
寧侯眼簾動了動,什么都沒說,抬腳朝著主院走去。
既是家宴,都是一家人也就沒必要分開來坐,所以都圍著一張大桌坐開來。
老夫人坐在主位兒上,宗氏和蘇言坐在她兩側,其余人按著輩分順著坐下。
挨著寧玉珠坐的秦詩妍,笑瞇瞇道,“玉珠姐姐,幾年不見,你瞧著真是一點都沒變呢。”說著,望了望寧玉珠身上那半舊的衣衫。
而寧玉珠卻意外的未見一絲不自在,看著秦詩妍落落大方道,“妹妹幾年不見,卻是出落的越發精致了。”
“姐姐過獎了。”說完,拿起手邊的茶水不時抿一口,不再說話,只是偶爾看蘇言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宗氏與秦夫人親親熱熱的說著話,分外和睦的樣子。另一邊,寧曄與六爺挨著坐著,兩人你不言,我不語,只是靜靜的品茶。
“老夫人,侯爺回來了。”
聽言,整個飯桌都是不由的一靜,不由的一致轉頭朝著門口望去。
只見依舊是一身官服的寧侯,大步走來。
看寧侯還穿著官服,蘇言:看來他今天很忙。
寧曄看一眼寧侯,隨著轉頭對著六爺道,“看來他對你的洗塵宴很看重呀,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過來了。”
六爺聽了笑笑。
就在寧曄以為他至少會回一句虛假之言時,只見六爺陡然飛身而起,且隋然出掌,朝著寧侯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