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了脈,拿了藥,寧侯帶著莫塵離開,留下太醫院一眾太醫議論紛紛,驚疑不已。
“李太醫,您老確定沒診錯嗎?寧侯爺他真的不是受寒,而是受驚嗎?”
“也許是我探錯了。不若,吳太醫你再去給侯爺診診脈看看確定一下。”
李太醫說的十分認真,但吳太醫卻覺得這是譏諷他,涼笑一聲,“李太醫醫術精湛,你既說寧侯是受驚,那他自是受驚沒錯,是老夫想的太多,亂操心了。”說完,一撩衣擺走人。
看著吳太醫離開的背影,李太醫凝眉,他說的是真的,并無譏諷之意呀!
李太醫搖頭,嘆了口氣,被冤枉很無奈。不過……
李太醫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根據寧侯所說的癥狀,還有脈象的反應,他確定自己沒有診錯。只是,什么事兒能令侯爺受驚呢?
沒聽說皇上要罷免他的官位,或是送他去菜市口呀?如此,侯爺怎么就驚著了呢?
李太醫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沒想過去探究。畢竟,寧侯受驚與他無礙呀,反正也不是他讓寧侯爺受驚的。
“侯爺,您,還好吧?”莫塵看著寧侯很是關切道。
侯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到了驚嚇,這讓莫塵感覺有些失職。
對于侯爺為何突然受驚,莫塵在驚訝過會,左思右想覺得定然是與昨日看魏姨娘產子有關。
“侯爺,魏姨娘生產順利這是好事兒呀。”
“嗯,是好事兒。”寧侯淡淡道,“白天看了,晚上我就夢到蘇言發作了。”
聞言,莫塵心頭微動,再看寧侯此時臉色,還有這手中的藥,頓時了然,看來在夢中夫人生產定然是不太順利。不然,侯爺也不會受驚了。
不是不太順利,而是……
一屋血色,兩孩兒啼哭,蘇言氣息全無。
想到那畫面,寧侯抬手按按眉心,“你派人去與皇上告假,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能早朝了。”
“是。”
莫塵將事情交代好,就隨同寧侯一并出宮了。
坐在馬車上,莫塵看著寧侯道,“侯爺,是回府,還是……”
這個時候回府,夫人定然會問侯爺為啥沒早朝,托詞倒是好早,就是侯爺此時臉色,他擔心夫人會看出什么。
莫塵覺得,就受驚這事兒,侯爺應該不想讓夫人知道才對。
“去王府,叫宗爵爺起床。”
“是。”
莫塵對宗爵爺可是一點不同情,宗爵爺追到怡紅院想看侯爺樂子的事,他們可都知道。所以,就該讓他不睡安穩覺。
呼嚕,呼嚕!
老王爺正在睡夢中,突然……
“啊!”
被一聲凄厲的慘叫驚醒,騰的坐起,起身就去拿大刀,“怎么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小廝匆忙跑進來,對著老王爺道,“王爺勿驚,是寧侯爺來了,在叫爵爺起床。”
“怎么叫的他叫成這樣?”
想到剛才那聲音,老王爺直懷疑寧脩是不是把宗祖給閹了。
小廝:“就是,侯爺看宗爵爺喊不醒,就把爵爺給扔了出去。”
老王爺聽了,瞪眼,“被扔出去用得著叫成這樣,是把他給扔到仙人掌上去了嗎?”
“回王爺,那倒是沒有。就是……就是爵爺昨夜睡覺沒穿衣服,所以……”
所以是被光溜溜的給扔了出來。
老王爺:……
“寧脩,你個混蛋,你還我清白,還我清白!”
聽到宗爵爺的叫嚷聲,老王爺放下手里的刀,罵一聲,轉身又躺下了。
“寧脩,這天都還沒亮的你發什么瘋?”
看著裹著被子怒氣沖沖的宗爵爺,寧侯上下打量他一眼,“沒想到你有這嗜好。不過,真短。”
真短?!
剛開始,宗爵爺一時還沒明白這倆字是啥意思。不過,疑惑也就一瞬,很快就知道寧侯這短指的是什么了,頓時大怒,“哪兒短了,哪兒短了!”說著就要拉開被子,可剛拉開一個角,隨著又趕忙給合上了,橫眉冷目,“我他娘的為什么要給你白看?”
寧侯聽了,呵呵一笑,嘴巴動了動剛要說話,莫塵附耳,“侯爺,行善,行善!”
聽言,寧侯眉頭動了動,將要說的話又給咽下去了。行善這事兒他不習慣,總是會習慣性的忘了。
“雖短,但短的……不算太惡心。”
宗爵爺:……
“你這話真讓我惡心。”
寧侯聽了,涼涼一笑,將床榻上的被子丟到一旁,又讓莫塵從柜子里拿出新的,在床上躺了下來。
宗爵爺看此皺眉,“寧脩,你到底來這里干什么的?”
“睡回籠覺。”
“睡回籠覺你不回你自個家里睡,來這里做甚?”
寧侯沒說話。
宗爵爺裹著被子,在床邊坐下,盯著寧侯道,“莫不是只有蘇言還不夠,你想把我們兄妹都給收了?”
寧侯聽了,抬了抬眼簾,“被你看出來了?”
宗爵爺撇嘴,“你是越來越混了。”說著,滿是好奇的盯著寧侯,“寧脩,別逗悶子,老實說你到底來這里做什么來了?”
寧侯未言,任由宗爵爺在那里胡猜。
“夫人,夫人……”
莫雨喊了幾聲,蘇言才恍然回神,“怎么了?”
“夫人,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蘇言搖頭,“沒有。”說著,往外望了望,問道,“侯爺回來了嗎?”
“還沒。”莫雨說著,看看時辰道,“不過應該也快了。”
“你去吩咐廚房,讓她們做些侯爺喜歡吃的。”
莫雨聽了,愣了一下。
看莫雨怔楞,蘇言不解,“怎么了?”
“沒,沒什么!就是,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夫人關心侯爺。”說著,輕笑著道,“奴婢這就去跟廚房的人說。”
看莫雨離開,蘇言扯了扯嘴角,第一次關心他嗎?仔細想想,好像真是這樣。
想著,蘇言垂眸,看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抬手輕輕撫了撫,眉頭皺起,少時走到書案前,拿起筆墨寫下一封信。
“青影。”
蘇言喚,一黑色人影閃身來到蘇言跟前,“主子。”
青影——六爺留給蘇言的暗衛,用來保護她安危的。
這事兒寧侯知,但卻默認了。多一個保護蘇言的人,他并不排斥。縱然知道六爺別有居心,寧侯也無懼 因為六爺跟蘇言絕無可能。這一點,寧侯肯定。而六爺,其實也清楚。
“將這封信給六爺送去。”
“是。”
青影領命,正欲離開,又被蘇言叫住,聽她吩咐道,“如果侯爺向你問起,你就如實的說,無需隱瞞。”
聽言,青影愣了一下,隨應一聲是,而后飛身離開。
望著瞬時既從眼前消失的青影,蘇言眸色幽幽。
她只是問六爺關于中毒,還有解藥一事,包括是否找到司空家的事,這些并沒什么可隱瞞的,寧脩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現在她只希望六爺有找到司空家人的下落。那樣的話,蘇言撫著自己肚子眸色幽幽沉沉。
之前,她明明吃了的藥為何還懷孕了呢?這事兒她至今想不明白。再加上昨天夜里,寧侯夢魘時囈語說的那些話,蘇言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看來她有身孕這事兒,確實是有貓膩。
想著,蘇言緩緩閉上眼睛,呆呆……
終是有了牽掛。
晌午十分,寧侯從外回來,神色如常。
“你回來啦。”
“嗯,莫雨說你讓廚房準備了爺愛吃的,不能回來也要回來。”寧侯說著,在飯桌前桌坐下,看看桌上的飯菜,看看蘇言,“今兒個怎么這么有心?”
“這不都是我應當做的。”蘇言說著,倒一杯水遞給寧侯,“侯爺喝水。”
“你忽然對為夫這么殷切,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蘇言聽了,輕笑,“不瞞侯爺,努力做賢妻這事,我一時也不習慣。”
“好好的,怎么想起努力做賢妻了?”
“怕被你給休了唄。”
寧侯聽了,笑著道,“有這樣的覺悟很好。”
寧侯話落,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二哥,二哥!”
聲音入耳,蘇言清楚看到寧侯眼皮耷拉了下來,臉上笑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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