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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一章 威望降到谷底

  奏折遞上來,昭帝看都未看,只當蘇伯言是想花招逃脫罪責,冷笑。

  “蘇伯言,朕派你到赤河是為了調查私鹽案,身為欽差你卻無功而返,這便是失職!縱你有再多理由,也不過是為脫罪的借口!那些話你留到刑獄大牢跟主審官說吧!來人——”

  “皇上!”恰在此時,代替昭帝翻了奏折的張公公失聲驚呼,“皇上,蘇公公說沂河一帶出現天、天花!”

  嘩——!

  金鑾大殿再次炸開鍋,原本泰半朝臣噤聲看戲,現在全被“天花”兩個字給炸得容色大變。

  “天花?怎么會有天花?!這!沂河完了,完了!”

  “哎,這其實也不奇怪。沂河洪澇死了那么多人,無數尸首曝尸荒野無人掩埋,加上夏季氣溫炎熱,太陽爆曬,傳出病毒并不奇怪。”

  “說到底還是賑災不及,沂河洪澇在年前就發生了,事情卻并未引起重視,一直到年后才有人前去處理,延遲了數月時間……”

  “若是得知災情開始就立即派人過去,損失根本不會如此慘重,也根本不會死那么多人。聽說現在沂河周邊村落十室九空,去那里基本看不到幾座完整房屋。”

  “受苦的都是百姓啊。前頭剛經歷洪澇,多少人家破人亡?現在又來了無可醫的天花,不亞雪上加霜!”

  “天花傳染極快,歷來染上天花者只能放火燒死。事情過后,只怕沂河也要成為空城了。”

  一開始群臣議論聲還有所克制,到了后頭,聲音越來越大,話語間暗諷意味也越來越濃。

  若是以前,在朝堂上當著昭帝的面,不會有這么多人敢說這樣的話。

  但是這么長時間以來,昭帝一應言行舉止在朝臣心里早就失了天子之風,哪還有人真正尊敬天子。

  昭帝坐在龍椅上渾身僵硬,一張臉黑了青青了白,幾度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雖然高坐在皇位上,但是底下臣子們隱晦飄過來的目光卻讓他如芒在背,那些眼神莫不隱含嘲諷、不滿以及怨怪。

  年前入冬不久,他就收到了底下送上來的奏折,提及沂河水患之事。

  當時他根本沒在意,只當小事。

  及后蘇伯言查貪墨案,查出了三百萬兩白銀,若當時他能從中多撥下些銀兩用于賑災,情況也不會落到現今如此嚴重的地步。

  可是他沒有,除去百萬軍餉,他只撥了十幾萬兩給沂河,剩下的銀子,全部用去打造長生塔。

  今沂河事發,他這個用重金打造長生塔的皇帝,在群臣心中威望也降至谷底。

  昭帝環視下方,看著群臣在對上他視線后紛紛若無其事扭開頭,動作姿態間不復恭敬,昭帝搭著扶手的手,開始發抖。

  蘇伯言靜靜站在大殿中央,等事情發酵到他滿意的程度,才再次啟唇開口,“皇上,臣要說的正是有關天花的事情,時間緊迫,奏折上所奏不夠詳細。實際上,臣尋到了醫治天花的法子。”

  哄鬧的大殿,在蘇伯言話落的同時,靜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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