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鳶歌生平第一次如此萬眾矚目。
而周圍賓客對待她,果然更加客氣恭謹。
直到走進伯府坐上客廳上座,云鳶歌才趁人不注意偷偷朝坐在身邊的人瞧去。
正對上男子漆黑深邃眼眸,含著笑,眼底流轉的是只給她的溺寵。
云鳶歌嘴角偷偷翹起,心頭溢出一絲一絲的甜味。
她私下里曾說過蘇公公把她寵上天。
原來,這才是被他寵上天的滋味。
伯府客廳里落座的人不多,全是京中身份最頂尖的那撥人,細數下來也不超過十個。
除了她跟蘇伯言,其他幾個全是朝堂上占據舉足輕重地位的權臣。
如龐相,內閣首輔程大人,禮部尚書謝大人等。
趁著宴會開席之前,榮威伯站起敬茶,先敬蘇伯言,“榮威伯府此次南調沂河,能這么快處理好沂河災患,還成功醫治了當地百姓天花之禍,多得蘇公公援手。老夫在這里以茶代酒先敬蘇公公一杯,援手之恩沒齒難忘!”
蘇伯言舉杯,笑道,“榮威伯言重了,你我皆為朝臣,所作所為皆是為皇上分憂,互幫互助罷了,不敢當援手之功。”
“蘇公公勿要過謙,若是沒有這等功勞,老夫跟犬子想要回京只怕遙遙無期,這里在座都是自己人,老夫也不說虛話,他日公公若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開口。”
“如此,這杯茶蘇某承情了。榮威伯府百年世家,族中子弟俱是有才有志之輩,日后也必定繁花似錦,各展前程,伯府再創巔峰指日可待。”
“承蘇公公吉言!哈哈哈!”
其他在座的人也紛紛加入進來,說的都是官場上門面話,卻又看不出客套的痕跡。
一時間客廳里言笑晏晏氣氛融洽。
云鳶歌是女子,對這些事情是插不上話的。
若換做以往她定然覺得又悶又無聊,今天卻不然。
她眼角余光始終著落在身邊男子身上,看他淡然從容,跟這些權臣言語上你來我往游刃有余,看在他在跟各人對話的時候始終掌控節奏,她心里莫名升起一種驕傲又自豪的感受。
與有榮焉。
這才是真正的蘇伯言,沉穩冷靜,強大自信。
而這樣的場合,是他的戰場,也是他最擅長的主場。
她坐在這里只聽他侃侃而談,能聽一天不悶不累。
“這是南方才產的頂級大紅袍,一年只有極少數量,味醇而甘,余味悠長,你嘗嘗可喜歡?”談話間隙,男子將手邊茶杯往她這里推進些許,側眸含笑。
云鳶容趕緊收斂自己發癡的眼神,將茶杯拿過來裝模作樣抿了口,“我自己慢慢品,你聊你的。”
“我既帶了公主出來,自然以照顧公主為先。”
“你應酬你的便是,聽你們說話也挺有意思的。”
“我擔心有人口是心非,待會上了馬車又撓我一通。”
男子光說不夠,手臂微動了下,袖擺往上滑上一截,露出男子半截手腕,上面肉眼可見幾條紅色抓痕。
云鳶歌,“……”
這是當眾調戲吧?
這么對我你良心不痛?